樹林裡的一大塊朝陽的空地上,言君戚跪在空地正中央,兩根手指那麼粗的繩子將他的雙手緊緊地綁在了他的身後,他低着頭,默默跪着。
四大門派:天曜山掌門白天、柳鯤門掌門吳通、萬宗觀的觀主向華和月影宗的副宗主珀暗羅,分別居於在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周邊還有一些武林中散碎的小門派。因爲靠月影宗比較近,有從宗裡準備椅子讓他們幾大門派的掌門上座,其他小門派的掌事也有座位。
雖說言君戚大鬧月影宗本是與其他門派無關的事情,但月影宗居然以四大門派的口吻發武林貼,還是頭一回。所有的門派都會給四大門派任何一個門派面子,因爲四大門派,都不好惹。
珀暗羅並沒有坐着,緞岫有些落寞地站在她的身後,珀暗羅從來沒有這麼嚴肅過,她眼神一凜,放聲說道:“我月影宗,雖是煉毒制香之地,但我們並沒有做過任何危害武林的事情。不知道我們是殺人放火了?還是坑蒙拐騙了?”
“…”天曜山、萬宗觀的人都沒有什麼反應。吳通有些暗暗的牙癢,但凡是個人都知道,這製毒之地,何來好人?武林上但凡出現的無解之毒都是出自月影宗,雖說沒有殺人放火坑蒙拐騙,但是終究也是傷人性命了啊!吳通雙手攥着拳,有些控制不住了,他身後的弟子拍了拍他的肩膀提醒着他,吳通衝弟子點了點頭,爲了言君戚,他忍了!
珀暗羅瞥了一圈在座的所有人,他們沒有一個敢發出聲音的,珀暗羅有些輕蔑地冷哼道,“既然沒有殺人放火,也沒有坑蒙拐騙,那我不妨直說了。這次叫大家來此,實在叨擾,我只是很想知道,這個人究竟是師出何處?”珀暗羅指了指言君戚,饒有意味地問道。
“副宗主,是這樣的,”萬宗觀觀主向華低了低頭,畢恭畢敬地說道,“他是柳鯤門掌門吳通的外甥,吳掌門希望他可以多學點東西,多見點世面,所以讓他拜入了我的門下。這孩子資質還不錯,我們就收下了。”
“哦?是嗎?”珀暗羅一個字一個字,故意拉長尾音問道,“你教他…闖我月影宗?”
“這次恐怕,確實是我們的責任,不過這孩子畢竟是吳掌門的外甥,處理起來還要考慮下吳掌門纔是。”萬宗觀的向華微微笑道,爲了避免責任,告知言君戚月影宗如何尋得的柳林並沒有到場。
“是啊,怎麼辦纔好呢?”珀暗羅拿出了事先準備好的鞭子,來回撫摸着,故意重複地問道,“你們說,我應該怎麼辦呢?”
吳通皺着眉頭,有些心疼地看着言君戚,咬着牙,始終沒敢開口。
“吳掌門?!你說我應該怎麼做?”珀暗羅拿着皮鞭,眼神一凜,看向了吳通,咄咄逼人地問道。
“哎…”想到當年那些無解之毒,吳通不由地嘆了一口氣,月影宗果然不能得罪啊!若是戚兒現在受些皮肉之苦,可能暗處會安全很多,但如果這點苦都吃不下來的話,恐怕,真是死都不知道爲什麼!
“委屈你了,戚兒。”吳通鬆了一口氣,說道,“珀副宗主如果有什麼懲罰就來吧,那是他應該受的。”
“好!你們都聽到了!”珀暗羅看了一圈周圍的小門派,小門派都不敢吱聲,有的還依附點頭,表示贊同。她的目光最後停在了天曜山掌門白天的身上,“白掌門,你可以做這個證嗎?”
“呵,他所屬教派都毫無異議,我自是可以作證。”白天點了點頭,微笑地說道。
“好!小道士,別怪我沒有提醒你!不疼,不長記性!”珀暗羅雙眼微眯,執起皮鞭,狠狠地抽在了言君戚的身上。
“唔!”珀暗羅的內力深厚,她這一鞭,立刻把言君戚的衣服抽開了一道很深的口子,血立刻便染紅了他的衣服。
“啪!啪!啪…”一鞭又一鞭地抽了上去,她根本就不顧抽到了哪裡,言君戚的臉上,一條條的血痕。
“咳咳…”用力過猛,他的一顆板牙被打了下來,他一吸嗆了一下,他咳了好一陣才把那顆板牙給咳出來。但珀暗羅卻沒有因爲這個而停止,她一鞭一鞭地狠抽着他。
當那顆板牙落在地上的時候,緞岫的眼睛裡溼潤了,她,心疼了。她的心,很痛很痛。雖然她沒有承認,但是,在珀暗羅第一鞭下去的時候,她就開始心疼了。直到剛纔,一顆本該安安靜靜地存在在口腔裡的牙齒,因爲外力而掉落出來的時候,她的僞裝,全部崩潰。
“師尊!不要!”緞岫一下便抱住了言君戚,擋在了珀暗羅的前面。
珀暗羅一驚,她瘋狂地雙手來不及收回,狠狠地在緞岫的身上打了一鞭。
“啪!”的一聲,緞岫的胳膊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痕,她既沒有躲,也不沒有喊,就任由着傷口在自己身上裂開。畢竟,傷在身上,心就不會那麼痛了。
“岫兒!”珀暗羅想也沒想鬆掉了鞭子,任由皮鞭隨意地落在地上。
緞岫知道也許這個時候只有自己可以阻止這一切,她突然站起了身子,撲到珀暗羅的身上,用獨臂緊緊地抱住了她。珀暗羅突然覺得心裡‘咯噔’了一聲,甜甜的笑容不自覺地掛在了她的臉上,緞岫的身上有種很特別的魔力,不知道爲什麼,只要有她在,自己的心一下就會得到平靜,她想也沒想反手抱住了緞岫。
“咳咳…”吳通刻意的咳嗽了一下,“副宗主,我家戚兒…可以走了嗎?”
有些消火的珀暗羅鬆開了緞岫,看了看吳通,又低頭看着緞岫,緞岫淚眼惺忪地看着她,她的心突然一緊,皺眉問道,“岫兒,怎麼了?”
緞岫搖了搖頭,隨即便轉過頭去,看着言君戚,眼神裡充滿了憐惜。
那可憐的樣子,珀暗羅從來沒有見過,她不禁有些失落,隨即便嘆了一口氣,問道,“你是希望我放他走?”
緞岫立刻轉了過來,拼命地點着頭。珀暗羅感覺的出來她眼睛裡被甩出來的眼淚,濺在了自己臉上,她睜大雙眼,面無表情,直勾勾地看着緞岫。她不能理解,緞岫爲什麼哭,難道,她喜歡上了他?那一刻的珀暗羅有些失落,有些心酸,她微微閉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道,“也罷…”
珀暗羅走到了言君戚的身邊,對着四周,微微笑道,“各位,這次的事情就到這裡了。我不再追究了。”
說罷,將手伸入了腰間荷包,掏出了一把小短刀,拉開刀鞘,快手一揮,迅速割斷了言君戚身上的繩索,冷冷地說道,“你可以走了,不要再回來了,我們都不歡迎你。”
“戚兒!”吳通迅速衝到了言君戚的面前,將他扶起。
珀暗羅帶着緞岫,向她們的教衆方向走去。
“副宗主請留步!”言君戚想都沒想重新跪在了地上,扯着嗓門喊着珀暗羅。
珀暗羅停頓了一下,微眯雙眼,慢慢地轉過身來,不滿地說道,“你還想怎麼樣?”
“珀副宗主,你身邊這個人不應該叫作緞岫。雖然我也不知道她應該叫什麼,但我在她變成這樣前就已經認識她了,我希望,您可以容許我幫她找回記憶。”
“放肆!”珀暗羅一把甩開了緞岫抓住自己的手,惡狠狠地看着言君戚,“鞭子還沒挨夠是嗎?你不要命,你舅舅可不想你死!”
“副宗主!”言君戚“咚”一聲磕了一個重重的響頭,“我沒有惡意,我只是想救她。”
“救她?!你太放肆了!”珀暗羅怒瞪着言君戚,一把拉過緞岫,接着說道,“她是我唯一的徒弟,她在我這裡過得很好!我一沒害她二沒傷她,何來救命之說?”
“副宗主不要誤會!”言君戚立刻雙手抱拳,有些歉意地說道,“我並沒有這個意思。恐怕您不知道,她…她…她跟別人不一樣,如果繼續保持這樣下去,怕是…”
“怕是會怎樣?”珀暗羅咄咄逼人地問道。
“我…我不方便說,還請副宗主寬宏大量!”說罷,言君戚放下手,又是一個響頭。
“夠了!”吳通憤怒地吼道,“你這樣傷害自己你把舅舅放在哪?你活這麼大,沒機會給父母磕頭,也沒給舅舅磕過頭,你居然爲了一個女人給另一個女人磕了兩個頭!你把舅舅放在哪裡?你給我起來!”
說罷,吳通順勢便要拉言君戚,言君戚的膝蓋像是被粘在了地上一樣,死活都起不來。吳通知道,這是他在萬宗觀學的縛地術,恐怕若他不願意,自己也拉不動他。
“舅舅…孩兒不孝,請舅舅諒解。”言君戚有些哭腔地說道。
“你…你…!”吳通氣的說不出話了,“哼!”
珀暗羅眯着眼,有些挑釁地看着吳通,嘴角微微挑起,說道,“也罷,你若要跪,我自是攔不住的。緞岫,我是一定要留下的,至於你,願意跪就跪吧,反正,你鬧過的地方,我們也不會再待下去了。雖然你毀了我宗幾百年前建下的分宗地室,但是還要謝謝你。一個地方待太久了,自然也是不好的。”
語畢,珀暗羅轉身對着各大門派的人說道,“各位抱歉了,讓你們來看着這一場鬧劇,請回吧。”
在座的衆人離開的差不多了,珀暗羅才帶着緞岫,轉身離去。向華有些憐惜地看着言君戚,不忍離去。
“副宗主!”言君戚就是不願意起來,看着珀暗羅越來越遠的背影,掙扎着大喊道,“無論多久我都能等!你若不讓我幫她找回記憶,我便長跪不起!”
“哎…孩子,”萬宗觀觀主向華走到了言君戚的面前,說道,“你這又是何苦呢?”
“君子有所爲有所不爲。請觀主理解,弟子只是在做弟子覺得對的事情。”言君戚看着走遠的珀暗羅,堅定地說道。
“哎…也罷,你若不想起來,就是強行將你拉起,你的心卻不會跟着起來。也許,這是你應該承受的,我就不管你了。”
言君戚向着向華的方向拱了拱手,說道,“謝觀主理解。”
向華微微一笑,擺了擺手,無奈地離開了。
“請,副宗主理解…”言君戚喊道。
“請…副宗主…讓我帶走她!”言君戚有些哭腔地喊道。一遍又一遍的,飄蕩在樹林裡。
言君戚無能爲力地看着束汶翎被珀暗羅扼住手腕拖進了地穴,石門關上的那一刻,他的心也跟着狠狠的沉了下去,他無力地癱倒在了地上。
“啊!”他歇斯底里地怒喊着,聲音震徹整片樹林,各自回派的小門派衆人聞聲後,紛紛搖頭,替言君戚不值。比起武林之事,這看起來更像是別人的家務事,弄得這麼興師動衆,那斷臂女子真是不簡單啊!
“散吧!散吧!都散了吧!吳通吳掌門家裡說不清道不明的事情,跟我們這些外人關係不大,都散了吧!啊!”還未散盡的他派之人諷刺的言語傳到吳通的耳朵裡,吳通心裡很不是滋味,但他也不好說什麼,只好賠着苦笑把人送走。哎,沒想到自己的外甥會攤上這樣百年難見的奇事,也罷,他的事只有他自己能解決,旁人也不便插手,但自己終究是他的舅舅,始終不能不管啊!
“哎,戚兒,如果那女子真的不願隨你離開,強求無意。”吳通有些苦心的說道。
“不,舅舅,戚兒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如果師傅在的話,我想,她也會支持我的。裡面的女子我雖然沒來及知曉她的名字,但終究相識一場,我便不能棄她不顧!”言君戚義正言辭的說道,他跪直了身體,強忍着背上的傷,堅定地看着月影宗的入口。
“戚兒,別再執迷不悟了!月影宗的這幫女人不好惹!尤其你得罪的還是她們的副宗主!如果真惹怒她了,你剛挨的鞭子可就白捱了!”吳通有些着急,加重了語氣說道。
“舅舅,請恕君戚不孝,可君戚必須這麼做,就算她要了我的命,我也不能放任她不管!”
吳通勸了很久,什麼話都說了,言君戚就像一尊石像一般,完全沒有反應。
“哎,也罷,我看你還能跪多久!”吳通搖了搖頭,只好作罷,他氣呼呼地轉身離去。但他並不可能真的就這樣放任自己外甥不管。他讓他幾個徒弟輪流看着言君戚,怕他撐不住或是有其他變故。
“師尊。”吳通的近身門徒打斷了吳通的專注。
“怎麼了?”扶樹的吳通皺着眉,有些不滿地轉過臉來問道。
“恩…徒兒不知道該說不該說,是關於那個斷臂女子的。”吳通的門生吞吞吐吐的說道。
聽到是關於那女子的事情,吳通舒了眉,和藹地說道,“說吧,何事?”
“前些日子,文槡神族大肆進軍中原大國,收了鳳瑾國幾處轄地,卻在進軍鳳瑾皇都之時,吃了一個很大的敗仗,所以那幾處被掠得的轄地也便跟着他們的失敗開放了,不知道您注意到沒有。”門生畢恭畢敬地說道。
“恩,我們來的時候經過了那裡,好像是叫,仙津。”吳通想了一下說道。
“對的,徒兒留了一個心眼,撕了一張他們的公告。”吳通的門生小心翼翼地打開公告。
吳通一看,大驚失色,“這…這!”
公告上的不是他人,是束汶翎的臉。那是假束汶翎還未榮登皇后前,那張文槡教主的廢除公告。
吳通看着公告裡的人,不禁大叫道,“萬萬不可!戚兒萬萬不可和這個人過多糾纏!”
“師尊,先別急,徒兒有一個辦法。”吳通的門生不緊不慢地說道,“您還記得君戚剛纔口中所提的那個師傅嗎?”
聽到這裡,吳通突然眼前一亮,彷彿看到了希望一般,“你是說,去找她?”
門生低了低頭,微微一笑,接着說道,“聽君戚的意思,文前輩似乎和這畫像上的女子有所聯繫,她應該會幫我們勸君戚的。”
吳通突然站直了身子,興奮地說道,“走!我們現在就去!”
‘文清幽,你一定要在!’吳通表情嚴肅,快馬加鞭地向秘境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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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穴裡,珀暗羅的一隻手扳過束汶翎的手,扣在她的背後,另一隻手用力按着她的下巴,粗魯地撕咬着她的嘴脣。
外面撕心裂肺的怒吼顫動着樹枝樹葉,擁有木之靈能的束汶翎,即使現爲泥身,仍然可以感知葉枝觸覺。那本該被完全隔絕在外的聲音,被束汶翎完完全全的感知到了。
“小道士…”束汶翎感知到並不熟悉的言君戚的痛苦,忍不住喚着他。
不知道外面情形的珀暗羅突然被一陣無名火侵襲,她憤怒地扯過束汶翎的頭髮,將她拉進石室,狠狠地將她砸向石牀。
“師尊!好痛!”被扯痛的束汶翎本能的雙手向上,抓了抓髮根,揉了揉頭皮,卻沒注意到大部分嬌嫩的皮膚裸露在了空氣中。
那嬌嗔般的抱怨衝進發怒的珀暗羅耳裡,像一劑強效**一般吞噬着珀暗羅的慾望,珀暗羅充滿怒火的眼眶裡,泛着淡淡的綠光,她不由地抿了抿嘴脣,露出了邪魅的微笑。那惡魔般的模樣,讓束汶翎突然感到有些緊張。
珀暗羅一步一步地走近束汶翎,右眉不經意地一挑,輕咬了一下嘴脣,嘴角一滴疑似口水的液體被她咬回了口腔。
束汶翎感覺不妙,不禁嚥了一口口水,本能地瞪大雙眼,向牀角挪了挪,坐靠在牆邊,單手抓肩護着胸部。
珀暗羅邪邪看着她,突然以沒有人能來得及反應的速度坐在了束汶翎的身旁,一隻手從背後環住束汶翎的肩膀,另一隻手挑撥開了束汶翎的衣裙,挑逗性的輕輕撫摸着束汶翎的輕臀。
束汶翎突然鬆開了手,本能地捂住了嘴,緊張地看着珀暗羅。珀暗羅滿意地挑着眉角,一邊輕咬着束汶翎的耳垂,一邊似有似無地將氣息打在束汶翎的臉上。
“師…尊…”束汶翎有些不知所措的喚着珀暗羅,身體不受控制的癱軟了下來。腰背一直都是她最敏感的部位,無論是以前的束汶翎,還是現在的泥人束汶翎,都是如此。
珀暗羅滿意地任由自己的右手在束汶翎的背後遊走,束汶翎微顫着沉向牀榻。
“你今晚的表現關係着那個小道士的死活哦!”珀暗羅故意壓低聲音,泛着溼氣對束汶翎說道。
束汶翎目光無神的看着前方,無法自控地顫抖着。
那指尖傳來的驚恐的反應,讓珀暗羅不由地興奮了起來,她慢慢地放開束汶翎的肩膀,將她放平在牀上。那一晚,珀暗羅如野獸吞食般肆虐着束汶翎,驚恐的束汶翎腦袋裡一片空白,任由珀暗羅肆虐着自己。她害怕,她怕小道士會因她而死,她也害怕,自己的反應會傷害束珀暗羅,她更害怕,害怕這一晚前所未有的侮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