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見了楊天賜倒是淡然,只略略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顯然也認出她來了。
那小二見那灰衣男子發了話,面上立刻堆滿諂笑:“花大爺發話了,那自然是好說!”轉身看了看楊天賜,猶自不忿,低低嘀咕了一句:“算你走運!”便領着那羣凶神惡煞的打手匆匆退了下去。
楊天賜長呼一口氣,慢慢湊到那男子面前:“謝謝花兄!”
那‘花兄’只舉杯自酌,淡淡掃了楊天賜一眼道:“坐下一起喝幾杯吧,楊少主!”
楊天賜本來正要坐下,聽到這句‘楊少主’,驚得一跳而起,防備地看着他:“你。。。你怎麼知道我的身份?”
那男子對楊天賜的驚疑視而不見,仍是優哉遊哉地道:“我還知道,你是個小丫頭呢!”
楊天賜再也忍不住,頭皮發麻,背心發涼:這件事情只有恆超、段漓與那陳海一家知道,面前這男子怎麼知道的?
她心下一慌,刷的一聲拔了劍,指着那男子道:“說,你到底是什麼人?”
那男子仍是冷冷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完全無視她手中寶劍的威脅。
這時,只聽一聲詭異尖厲的貓叫聲響起,“喵”的一聲,那隻白貓拱背咧嘴衝楊天賜嘶吼起來,時不時在那男子腿上磨着利爪,大有隨時攻上來的架勢,一雙血紅色的貓眼中不時閃爍着惑人心智的光芒。
楊天賜一不小心便陷進了那絲絲紅光之中,只覺渾身血脈瞬間如沸騰一般,丹田內的血龍珠躁動不安,如同受了召喚的異獸,正低吼着醒來。
楊天賜全身被亂竄的精氣衝的痛苦不堪,手中寶劍再也把持不住,哐噹一聲掉到地上。她明知那雙貓眼有古怪,卻怎麼也挪不開自己的眼睛,那雙血紅貓眼猶如漩渦,將楊天賜慢慢、慢慢的捲了進去。她終於沉淪下去,漸漸難以自拔。
那‘花兄’見楊天賜面上神色漸漸迷茫呆滯,輕笑一聲:“你又胡鬧了!”卻是對那隻貓說的,說完隨手捻起一片牛肉丟到那貓的嘴邊。
那隻貓的注意力立即被美食吸引過去,漫不經心瞥了楊天賜一眼便專心大快朵頤去了。
沒有那雙眼睛的注視,楊天賜才覺得全身輕鬆不少,全身氣血漸漸恢復。額頭出滿冷汗,心中已是震驚不已,只愣愣看着那隻正埋頭享受着美食的白貓。
那男子看着那隻貓,眼中寵愛之至,對楊天賜淡淡地道:“它叫雪妖!”
楊天賜撅撅嘴,暗道:“這名字的確很合只貓!”嘴上卻弱弱地道:“爲什麼我每次一看它的眼睛就有很怪的感覺呢?”
那男子給自己倒了杯酒,順便招呼楊天賜坐下,這才慢悠悠道:“因爲,它很喜歡你!”
楊天賜訕笑一聲,咂舌道:“它喜歡我麼?!說笑吧你!”說着伸手上前試圖撫摸一下雪妖,它卻立即低低地吼着,拱背以視敵意。楊天賜見它將頭擡了起來,嚇得連忙縮手轉頭,生怕再次被那雙詭異的雙眼盯上!
那男子理解地笑笑,戲謔地看着楊天賜道:“對了,不知楊少主突然離家是要往何處去?看來不是要出遠門嘛!”
楊天賜知他是笑話自己身無分文,心中不鬱,卻也只能撇撇嘴,不去理會。
那男子不以爲忤,淡淡一笑,道:“在下花蜒!”
楊天賜面上恭恭敬敬地恭維道:“花大叔!”
那男子忍不住哂笑一聲:“怎麼?我有那麼老?”
楊天賜嘿嘿一笑,算是默認,神情很是有些微微的邪惡。
花蜒淡淡掃她一眼,倒也不以爲意,只一邊輕輕撫摸着雪妖,一邊自斟自飲,倒似身邊沒有楊天賜這個人。
楊天賜尷尬地坐了一會,忍不住試探着開口:“那個。。。花大叔。。您這是要去哪啊?”
“長安!”他耷拉着眼皮看似無心地答道。
楊天賜大喜:“我也正要去長安呢,不如,花大叔就帶我同行?”
花蜒面無表情地說道:“我爲什麼要帶你同行?”
楊天賜一時語塞,吱吱唔唔了半天,最後蹦出一句:“因爲雪妖它喜歡我啊!”
她本以爲花蜒聽完一定會大大笑話她一番然後狠狠拒絕她,哪知花蜒一聽,似乎覺得楊天賜說得有理,認真地想了想,便淡淡點頭道:“好吧!那便帶你同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