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仍在渾身微微地顫抖,不知是在害怕,還是在害羞。
段無邪戲弄夠了,便起身打算走人,剛走兩步,忽聽身後的女子輕輕道:“我叫謝如是,記住了!我不會放過你的!”
段無邪回過頭來,看了看牀上的女子,事實上他什麼也看不清,但是他有一種很強烈的感覺,這個女子並不屬於謝家大宅。幾乎是一瞬間,他做出一個決定,他並不知道他的決定會給自己以後的生活帶來什麼樣的變化,但是他根本沒有多想,只是匆匆上前解開她身上的穴道,拉住她的手,道:“我看你還是跟我走!”
謝如是暗暗鬆了一口氣,心中竟有些竊喜和興奮,幾乎是有些歡欣地下牀穿上衣服,便跟在段無邪的身後悄悄溜出了門,甚至連一件多餘的衣服都來不及拿,就這樣拋棄了自己的叔叔、哥哥,還有那個即將成爲自己丈夫的男子,跟着一個刺殺自己叔父的男子離開了生活了十六年的家。
很多年後,她想起當時的決定,都會覺得不可思議,不敢相信那是她自己,一個與平時完全不一樣的自己。
謝如是跟着段無邪回到相思門後才知道自己的處境有多麼艱難,相思門內無人願意接受這樣的事實,一個殺手不但沒有完成任務,還將任務目標的侄女帶回老巢,這讓本來對段無邪抱着極大希望的老門主震怒,差一點點就一氣之下殺了段無邪和謝如是。
但是謝如是並不是個逆來順受的女子,她自幼偷偷照着偶然得到的一本武學秘籍學習武功,對大家閨秀的生活厭惡透頂,一直期盼有人能將她解救出來。終於段無邪出現了,將她帶出了謝府,她很快就得到自己期盼的行走江湖的生活,不管遇到什麼樣的阻礙,她都不會放棄。
此後三年,她都努力在相思門找到自己的位置,武功和心智是她的武器,也是讓衆人對她改觀的法門,段無邪有她相助,在相思門內下任門主接、班人的地位逐漸穩固。
直到段無邪當上門主,她才正式晉升爲四大護法之中唯一的女性-護法--朱雀。
段無邪輕輕走到朱雀面前,隔着面紗撫上她的面頰,一如九年前,緩緩將她的面紗拆下,精緻如白瓷一般的面容便暴露在陽光下,由於常年戴着面紗,她的面色有些憔悴的蒼白,但是絲毫不能減少她的天姿國色,嬌媚的容顏竟讓人忘卻了她是先前那個渾身黑衣冷冰冰的朱雀護法。
段無邪細細看着她的容顏,柔聲道:“如是,以後面紗是不是就不用再戴了?”
謝如是常年戴着面紗,一是想讓大家忘了她的這張臉,一個面貌出衆的女子,很容易讓人忘了她的能力和努力,將一切歸功於那張臉;二來則是想將自己的面容留給段無邪一人欣賞,一個女子愛上一個男子,自然希望自己的一切美好都留個他,她謝如是也不例外,只是她要穿梭在紛亂的江湖中,面紗就是最好的選擇了!
現在段無邪終於肯接受她,面紗便再也不需要了!
謝如是還是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感覺像是在做夢:“門主。。。”
段無邪立即截住了她的話:“什麼也不要說了。。。。以後,叫我無邪就好!”
謝如是知道現在再說什麼都是多餘,只鼓足勇氣上前猛地抱住段無邪,就這樣,此時擁抱比任何詞語都有意義得多!九年的等待和努力終於有了迴應,她輕輕地哭了起來,淚水很快打溼了段無邪胸前的衣衫,帶着些微沁人心脾的涼意,直達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