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錦玉近來都習慣了慕澤總是東奔西跑,心中裝着事情,在房間中等他回來的時候,原本看得津津有味的話劇本子,也看不進去了。
於是她就叫來了這裡的管事,準備檢查賬目。這就是個小鎮子上的茶樓,茶水也是最便宜的兩文錢一碗,賬目能有多複雜。
雖然管事不知道元錦玉的真正身份,卻是不敢怠慢的,元錦玉看賬本的時候,他就始終在一邊伺候着。
這一行人身份神秘,元錦玉又是婦人打扮,那掌櫃還真的沒想到她的身份。
等元錦玉看完,放下賬本後,問着管事:“賬本上有幾處地方,我來和你說說。”
於是等元錦玉給管事上完課,管事簡直已經對她刮目相看了,可是賬本看完了,她又沒事可做了。
皇上的事情,元錦玉準備等慕澤回來再問,剛好此刻她想到了武林大會,就問着掌櫃:“這武林大會是怎麼回事?要選武林盟主?”
“是,主要是武林盟主的女兒最近準備招親,所以下一任武林盟主,也是現任盟主的女婿了。”提起這些事情,管事顯然很在行,滔滔不絕地講了一個多時辰,從原來武林盟主的來歷,一直到現在最有希望的幾大門派,都說了個清清楚楚。
元錦玉這兩年接觸的武林人士太少,聽那掌櫃誇着現任武林盟主的女人有多漂亮的時候就問着:“那江湖上的所有門派都可以來參加這次大會麼?”
“當然不是,那些邪門歪道,可是嚴禁進入的。”管事興沖沖地給元錦玉列舉:“比如唐門,比如羅剎門,再比如那個南疆山坳坳裡的靈族人……”
元錦玉只覺得哭笑不得,原來和她有接觸的,都不能參加武林大會。
掌櫃還想再講,元錦玉就聽到了一陣急促的跑步聲,隨着叩門聲響起的時候,小宇子在外面喊着:“夫人,您在嗎!您快去看看老爺啊!”
元錦玉猛地站起來,想着不會是皇上出了什麼事吧?
等到了屋中,見到一臉灰敗地跪在林清雨的時候,她有些瞭然了。林清雨腳邊還放着一把匕首,應該是她對皇上出手了,最終人沒殺成,反而要接受皇上的懲罰。
元錦玉只覺得這女子太傻,爲了給她弟弟保守,不惜從家中沒名沒分地跟着皇上出走,甚至還犧牲了自己的清白,但是就看慕澤,他出去奔波,都像是不在意林清雨似的,就說明,他真的不認爲林清雨有那麼能力殺死皇上。
最起碼,她現在是沒有的。而慕澤那麼謹慎,自然不會真的忽視了她,元錦玉推測,他應該是把自己的暗衛留在了這裡。
皇上燒得迷迷糊糊的,嗓子一說話就像是要冒煙一樣,還有些沙啞:“是朕昨日太縱容你了,林清雨,朕這次念在你初犯,就給你一次機會,記住,下次若你不能得手,朕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殺了你。”
林清雨跪着,身子抖成了篩子,她不敢再去拿匕首,不敢再經歷這樣一場刺殺了。而且,她也知道自己衝動了,想要皇上死,現在絕對不是好時候。
皇上又看了一眼元錦玉,剛剛對林清雨說話時的氣勢轉瞬就消失不見,還有些不大好意思似的:“錦玉怎麼過來了?回屋去等着老九吧。”
元錦玉只好點頭告退。
慕澤是很晚纔回來的,見到屋中的燈火未熄,心中有些感動,也有些生氣。
推門進去,發現元錦玉正在繡花,她繡得很專注,連自己都近了都沒發現。
慕澤本不想嚇她,誰知道她下意識地擡頭看了一眼,這一下就驚到了,針瞬間就扎進了手指中,流出了血來。
慕澤是又心疼又心痛,連忙抓住了她的手,將她的手指給放在了自己的口中含着。
元錦玉拿了許久的針,小心地掙扎着:“九哥,髒。”
慕澤含了有一會兒,才放開元錦玉的手指,見到不流血了,這才放心:“錦玉哪裡都不髒。”
元錦玉抽回了自己的手,嬌嗔地瞧了他一眼。
慕澤略疑惑:“怎麼還想起繡花了?”
元錦玉將手中的繡品放下:“繡花的時候心靜,而且能消磨時間。倒是九哥,事情查得怎麼樣了?”
“錦玉覺得我能查出些什麼?”慕澤反問。
“矛頭又指向了楚王?”元錦玉這次倒是直接猜中了。
“沒錯。”慕澤擁住元錦玉,聞着她身上的香氣,舒服地眯了眯眼睛:“之前皇上中毒的事,表面看起來是沈貴妃做的,但是最後查出,幕後主使卻是楚王;現在皇上被人咒罵,明面上看,是端王監守不利,查出來的人,還是楚王。而且那些證據太確鑿,讓人不相信都不行。”
元錦玉有些擔心:“那下一個被陷害的人,會不會是你或者是瑞王殿下?”她都已經猜到了套路了,這兩兄弟若是被陷害,最終的矛頭,一定還是指向楚王的。
“這就不知道了,不管怎麼樣,做好防範,就不怕別人的陷害。”慕澤今日回來就直接來了元錦玉這裡,奔波了一日,連口飯都沒吃上。
元錦玉自然是極爲心疼的,但她還是得強忍住,和慕澤溫聲講了講今日在皇上那裡發生的事情。
“就是這樣,老爺還病着,而且這都晚上了,也沒怎麼見好轉,九哥你先去看看,我正好讓廚房給你將熱着的飯端上來,你回來就可以吃了。”
慕澤也知道這是正事,現在皇上就他一個兒子陪着,是好是壞,都是他一個人的責任。
所以他飛快地在元錦玉的臉頰上香了一口:“那我現在去了,等我回來。”
慕澤在皇上那裡說的話並不多,主要是皇上現在心情不好,要是再拿兄弟相殘這種事來煩他,指不定自己都要遭殃,所以他很快就回到了小屋中。
元錦玉此刻已經坐在桌邊等着自己了,她現在穿着一身江南衣裙,雖然易容成了清秀的樣子,但是臉蛋還是給人感覺很妖嬈。不過她溫婉地坐在那裡的時候,就是一個最端莊大方的夫人。
慕澤很喜歡這種感覺。以往沒有元錦玉,他都是一個人去軍營,一個去上朝,一個人處理公務,再一個人回來。
現在,他去軍營的時候,能提前知會元錦玉;去上朝的時候,元錦玉雖然困得起不來身,還總是堅持幫他更衣了,纔去睡回籠覺;處理公務的時候,她就幫自己磨墨,再不然靠着自己看話劇本子。
現如今他回來,總會有一盞燈是爲他留着的,總會有個姑娘,不管多餓,都要等他纔開飯。
慕澤走過去,洗淨了手,將筷子遞給了元錦玉。元錦玉接過筷子,低頭嬌羞地一笑。
外面雖然像是暴風雨將來,但是他和元錦玉的這片小天地,卻別樣恬靜平和。
兩人吃飯的時候都靜靜的,偶爾會給對方夾菜。都已經是最親密的人了,也不會再用公筷。
慕澤和元錦玉的口味差不多,所以夾的菜也基本一樣,每次夾完,都要對視了笑一下。最讓慕澤不滿意的就是元錦玉的飯量,嫁了人也沒見漲。
飯後,慕澤還和元錦玉說了這件事,元錦玉不由得捶他:“嫁人和吃飯有什麼關係。”
慕澤捂着她的小腹道:“聽說若是女孩子在來葵水的時候疼,嫁了人就不疼了,我就以爲……”
元錦玉紅臉:“你以爲什麼啊,快點去洗澡!”
慕澤本想纏着她一起洗,但元錦玉可不想以後一想到浴桶,就滿是羞恥的回憶,怎麼都不肯答應。
等男人有些欲。求不滿地離開後,她才抿嘴笑着,想着他現在怎麼什麼書都看,那些東西,不都是女孩子才知道的麼。
慕澤是去隔壁洗的澡,元錦玉則是在原本的房間,只在房間中檔了屏風。知道慕澤沐浴快,擔心他回來鬧自己,所以元錦玉這次也很快,等慕澤回來的時候,她都已經穿好了中衣,坐在鏡子前面擦着頭髮了。
慕澤也只穿了中衣,走過去,從背後抱住她,還親了親她的側臉。隔着薄薄的兩層布,元錦玉可以清楚地感覺到男人身上的熱意。
本來這幾日天氣就越發熱了,現在更難熬,元錦玉不好意思地扭着身子:“九哥……熱……”
她這軟綿綿的一聲,就算是慕澤身體中沒火,也被她給叫出來了,於是男人也不管她頭髮還溼着,抱着她就往牀邊走。
元錦玉驚呼一聲,美目圓睜,還使勁地掙扎着:“九哥!你放我下來,我頭髮還沒擦乾呢……”
慕澤還沒走到牀邊,聽她這麼一說,直接將她就壓在了牀柱子上,鳳眼凝視着元錦玉,像是漩渦一般,要將她吸進去。
元錦玉不大習慣這個姿勢,害羞得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慕澤則是凝視她,小姑娘膚如凝脂,眉目瀲灩,嘴脣嫣紅,此刻有些驚有些懼有些羞地看着自己,是這世上最美的風景。
他的嗓音變得沙啞起來,慢慢地將她的腿分開,託着她的時候,讓她忽然感覺沒有依託,更加害怕了。
“擔心我會託不住你?”慕澤說話的時候,慢慢地靠近元錦玉的臉頰,一下下地在上面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