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不大懂地看向元錦玉。元錦玉覺得自己可笑極了,人家慕澤都對自己沒那個意思,她還在這個瞎忐忑了一天。
於是她也不在乎那些個臉面了,反正夫妻兩個關起房門說話,還在意那些做什麼:“你還說不是嫌棄我?今日是咱們兩個成婚呢,你卻……你卻不願意碰我!”
元錦玉小臉氣鼓鼓地,嘴脣也微微嘟起。她的脣色比一般的姑娘要淡,是那種春天到來,櫻花綻放的顏色,粉嫩嫩的。
慕澤此刻凝視着她那張漂亮的小臉,還以爲自己是聽錯了。元錦玉見他半晌都沒反應,不由得更失落,想轉過身睡覺。
她知道今日是他們大婚的日子,不應該分房睡,那自己就當身邊躺了一個長枕頭好了。
誰知道還沒等她徹底轉過去,慕澤便將給重新扣到了懷中,隨即他就低低地笑了起來。
元錦玉的臉貼在他的胸膛上,能感受到慕澤隔着一層中衣,那寬闊胸膛的震顫。
她不由得扭了扭身子,因爲身體相貼,也感覺到了慕澤身體的變化。她瞬間就像是被點穴了一樣,一點都不敢動了。
慕澤卻將她的手拿過去,一個字一個字地在上面寫着:本王怎麼不想碰你?
元錦玉瞬間就明白了慕澤也是在忍耐。而之後的那些話,她真的不想讓慕澤用這種形式表現出來。
於是她將自己的小手拿抽回來,擡頭對慕澤,也別樣堅定道:“九哥要是有什麼話,就對我親口說,不要往我手上寫字,怪癢的。”
知道小姑娘就是故意同他作對,他輕嘆了一口氣,想着今日恐怕真的要說話了。不然小姑娘再將他攆出去,他就不能擁着她睡覺了。
元錦玉或許從來都不知道,這麼多年,她在自己身邊的時候,自己睡得是最安穩的。尤其是她被困靈族,又回到城主府之後,自己若是看不見她,真的會非常擔心。
兩個人前些日子都是分房睡,他就很少有睡好的時候。今日總算是能稍微親近一點了,他怎麼也不想再分房啊。
於是在元錦玉算是火熱目光的注視下,他先是閃躲了一下眼神,之後纔像是用嗓子擠出聲音一樣:“我……想碰你。”
他的語調同之前說話半點都沒變化,顯然他在說話前,想的還是怎麼用力道去控制。但元錦玉覺得已經很滿意了,只要他肯在自己開口說第一句話,總會有第二句,很多句。
他們還有一輩子呢,慢慢練,他以後說話肯定不是這個樣子的。
慕澤也意識到了自己的語調生硬難聽,說完後,就閉上了嘴。
但是元錦玉卻凝視着他,目光溫和:“九哥的聲音很好聽,以前你都沒發現吧?錦玉最喜歡聽九哥說話了,你再多說幾句?”
“錦玉……喜歡聽?”慕澤說完,又不禁擰了擰眉。自己說話,自己都嫌棄。
元錦玉點了點頭。
慕澤沒辦法,只能認命地繼續解釋着:“現如今,咱們在南疆成婚,卻不是你該用的身份……”頓了頓,他繼續說,這次比剛剛要流暢了不少:“所以在我心中,回京後的那場婚事,纔算是真正的。況且現如今你的家人一個都不在身邊,你就這麼跟了本王,也是委屈你。本王也答應了老夫人要好好照顧你,哪裡能讓你這麼名不正言不順地嫁給本王?本王是個京城人,自然要用那裡的習俗迎娶你。最重要的是……”
慕澤微微紅了耳根,不敢看元錦玉似的:“你還太小了……本王怎麼也要……在你及笄以後再碰你。”
明明是一句挺正常的話,在元錦玉耳中,卻聽出了別樣迤邐的味道。她真是沒想到,慕澤竟然想的都是這些。
自己活了兩世,單論起年齡的話,着實不小了。可畢竟這身子還沒及笄,慕澤平素看自己,就像是在看一個長不大的孩子。
元錦玉張了張口,什麼都不好說。因爲別的話,自己還可以安慰一下慕澤。現在她總不能說:我覺得自己不小了,九哥快來吧?
想想就覺得無地自容好嗎?
於是她只能又扭了扭身子,眼神飄忽了一會兒,才重新鑽到了被子中:“九哥快睡覺吧,明日還有收拾行裝,後日便啓程回京了呢!”
慕澤看着元錦玉將自己裹得像是個糉子似的,也沒再去和她搶一個被子,而是將自己蓋在了另外的被子中。
他剛剛就起了反應,再和元錦玉睡在一牀被子中,指不定會發生什麼連他都控制不了的事情。
元錦玉還太小,自己真的不忍心在這會兒就佔了她。他的小姑娘,自己疼着護着,哪怕自己也難受,卻半點都不動搖。
元錦玉之後卻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是沒睡着的,心中回想着的,都是慕澤剛剛的話。想了一會兒,她嘴邊勾起了一絲笑容來。
現如今自己也算是嫁給他了,不管京城的婚禮如何,他們已經是夫妻。慕澤今晚還肯同自己開口說話,也是個好兆頭。所以今日發生的好事已經不少了,她再不強求什麼。
至於洞房……她也是真的沒準備好。這麼想着,她就甜甜蜜蜜地睡去了。
而慕澤在她呼吸平穩了之後,還幫她掖了掖被子,這才也放心地睡去。
第二日,元錦玉同慕澤起得都很早,主要是昨晚兩個人都像是平常一樣休息,也沒發生什麼費體力的事情。
而元錦玉在梳洗過後,一出門就看到了銀杏那震驚無比的眼神。
她不由得有些詫異:“你賊眉鼠眼地往屋中看什麼呢?”
銀杏微張着小口:“小姐,奴婢纔沒賊眉鼠眼呢。殿下還在睡啊?”
她本來還擔心小姐今早身子不適,一早就讓那個風葉白給小姐熬了藥端過來呢,結果小姐倒是神清氣爽地出來了?
難不成是小姐太厲害,殿下反而招架不住了?
元錦玉看着銀杏的臉頰慢慢地紅了,不由得捏了捏她的臉:“你個小丫頭,想什麼沒用的呢,快些將早飯端上來。”
銀杏剛想走,就見到穿戴整齊地慕澤也從房中走了出來。她這回是真的搞不明白了。
昨晚兩個人屋中還一點動靜都沒有,今早更是平靜,他們兩個……不會沒洞房吧?
銀杏覺得自己發現了很是了不得的事情,若是紅葉在的話,她肯定能和紅葉分享一下。現在她孤身一人,覺得都要寂寞死了。
而等銀杏走了,元錦玉這才注意到不遠處還有一個人,正是幾日都沒見到的風葉白。
風葉白躲着元錦玉,自然是因爲那會兒慕澤告訴他,出去後,要先將事情告知元錦玉,再對外說他的耳朵沒被治好。
結果自己戲弄了元錦玉一番,風葉白實在害怕元錦玉讓自己吞金自盡,所以躲了幾日。
但是幾日過去,元錦玉的氣還沒怎麼消呢。
這會兒她敲了敲自己的胳膊肘,慕澤熟悉她這個動作,她每次如此的時候,都是要教訓人的時候。
“怎麼,終於敢來見我了?”元錦玉斜着眼睛看風葉白。
慕澤此刻臉色也不善。當初知道元錦玉被騙了的時候,他可是比元錦玉還要氣憤的。
風葉白走了上來,賠笑着:“嘿嘿,玉夫人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同屬下計較了,屬下今日找你,是有正事。”
“你還能有什麼正事?”元錦玉對他依舊沒什麼好氣色。
主要是風葉白現在還是易容成那猥瑣的樣子,這對於一個喜歡美人的元錦玉來說,無異於是一種折磨了。
風葉白本來還想上前,但是慕澤冷冷的一眼,讓他直接定在原地,也不敢往前走了:“屬下已經找到了商鋪的接班人,可以隨同小姐一同去京城,但是咱們之前的那個賭約,能不能定個時限?我這個人逍遙慣了,讓我被困在京城中一輩子,我是萬萬不肯的。”
元錦玉壓根也沒想過會給他困一輩子,但是這會兒她還記仇着呢,所以自然沒有同意:“時限?當初打賭的時候你想什麼來着,時限自然就是一輩子啊。”
風葉白麪露苦色:“錦玉小姐,你這肯定是在報復我之前沒和你說實話。”
元錦玉倒是半點都沒有否認:“還能認清楚這一點,你倒不笨。”
風葉白無奈,只得嚮慕澤求助:“殿下,您也希望我跟在小姐身邊?”
要知道,他可是個男人呢!
誰知道慕澤只是嫌棄地看了他一眼:“錦玉不喜歡長得醜的。”
原本風葉白被一個小丫鬟鄙夷也就罷了,現在居然還被慕澤嘲笑,他真的覺得人和人之間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了!
於是等他一臉鬱悶的離開城主府的時候,還在下着決心,等明日他必定換一個樣貌,驚豔死你們!
第二日出發的時候,元錦玉老遠的就看到一個長相妖孽的男人走了過來,而當他來到隊伍中,站在自己身後的時候,無數的人,將目光都投在了他的臉上。
那男人見怪不怪了一樣,只是微微挑着眉,隨即看了一眼站在元錦玉身邊的慕澤。
慕澤此刻也通過氣息辨別出了這就是風葉白。他實在沒想到,風葉白竟然真的換了一副臉,連帶着身材也挺拔了起來,倒是玉樹臨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