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銀杏,好像還有話沒說完似的,元錦玉不由得問:“怎麼?還發生了我不知道的事情?”
銀杏點了點頭,笑得更燦爛了:“聽說現在說得最清晰的,是爹爹兩個字。”
元錦玉沒忍住,也笑了出來。
李豫離開京城去汶水,自己帶着元翠玉,算是幫他照顧人,也想讓元翠玉散散心。
本以爲元翠玉沒有什麼機會難過了,誰知道,還能發生這事兒呢?
關鍵她一個外人,怎麼聽怎麼覺得喜感。
笑了一會兒後,她和銀杏說:“看來最近這段時間,她都不會來了。”
還得在家教導她的寶貝兒子說話呢,總不能被李豫給比下去啊。
銀杏還有些遺憾地說:“翠玉小姐很欣賞正在打擂的那個陸公子呢。”
“沒事兒,等出了結果,給她送去一份就是。”
晚上的時候,元錦玉還和慕澤說了這件事。
這會兒兩個人都洗過澡了,元錦玉的頭髮長,有丫鬟幫她擦了半天,如今也只是個半乾。
這會兒她還不能睡覺,就軟軟地靠在牀上,把一隻手輕輕地搭在自己的肚子上,不時地摩挲上兩下。
“哈哈……九哥,你說這事兒多有意思啊……竟然先叫的是爹爹,不是都說兒子和娘最親了麼?”元錦玉心情好了,眉梢都是飛揚的。
慕澤也寬衣後,來到牀邊,掀起被子躺了進來。
元錦玉覺得他就像是個大火爐似的,他一進來,被窩都暖暖的。
“兒子和孃親?”慕澤挑了挑眉,不由得看了一眼元錦玉的肚子。
雖然生男生女他都喜歡,但是一想到以後會有兩個兒子和總是纏着元錦玉,他就一陣的焦躁。
看來還是女孩兒好,不用那麼操心。
“……怎麼說的是這個事麼?我在和你說元翠玉呢。”元錦玉伸出小手錘了他一下,還悠悠地表示:“要是以後這兩個小混蛋最先學說話,先叫的也是爹爹,我肯定會很失落的。”
畢竟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啊,憑什麼和爹爹那麼親嘛?
慕澤見自己的小娘子似乎是有點生氣了,馬上哄着:“他們以後一定會先叫孃親的,真的。”
元錦玉狐疑地看着他:“你確實這麼想?你沒有別的打算吧?”
“當然沒有。”慕澤這話是騙她的。
他只想,若是這兩個孩子真的先叫爹,那他會想盡辦法不讓元錦玉知道,等他們能叫娘了再說。
當然,還是別告訴元錦玉了,省得她又胡思亂想。
元錦玉凝視他許久,確定他沒什麼心虛的樣子,這才慢慢地靠過去,還打了一個小哈欠:“不知道咱們兩個以後的孩子會是什麼樣子,我總感覺你不太喜歡男孩兒。”
男孩兒會和我搶你,我當然不喜歡了,慕澤在心中嘟囔了兩句。
元錦玉今天有些疲憊,這會兒已經睡着了。
不過她睡得不實,兩個小傢伙在她的肚子中越來越歡騰了。
他低頭,輕輕地親了元錦玉的眉心一口,她睡覺的時候,偶爾蹙起眉頭,讓他很是不喜歡。
他還是希望錦玉能每天笑笑鬧鬧,開開心心地活着。
擁着她,他的呼吸也慢慢沉穩起來。
……
李豫比別人都早啓程,帶着的人也不多,非常掛念京城中的妻兒,趕路都比之前要快了不少。
蔣子澤是在他出了汶水後,就不緊不慢地跟在他身後的。
因爲他是習武之人,中間也隔了一段距離,他確定李豫並不清楚自己跟着他。
這會兒他靠在一棵樹上,看着馬蹄印,確定他們的方向。
他的臉上依舊是玩世不恭的樣子,心想自己要是按照這個腳程的話,肯定能趕上京城的比試決賽。
至於李豫,他就在半路解決了好了,爲了回報……他在汶水城中調查自己的事情。
李豫還不知道自己被跟蹤了,趕路到一半的時候,他看這裡前不着村後不着店,馬上天黑了,就沒準備繼續趕路,原地修整的時候,他的兩個隨從一個去找水,一個去打點獵物火來。
李豫撿了一些乾柴,很快就在空曠的地方點了一把火。
蔣子澤想着快點解決他,自己好趕快回京城,就準備入夜以後動手。
這會兒他百無聊賴地躺在不遠處的一棵樹上,看李豫小心地從懷中掏出了幾張信。
他寶貝似的拆開,然後仔細地閱讀着,總是笑出聲。
蔣子澤不由得想,這到底是什麼人給他的信?到想自己的人回報,說是他在京城中已經娶妻生子了,想必應該就是家信吧。
那個取水的,很快就回來了,見李豫收起家書,臉上還帶着笑容,就問着:“老爺,是不是夫人又給您寫信了啊?”
“是。”李豫也沒瞞着,很是自豪地和他說:“聽說少爺會叫爹爹了。”
如今他心中的激動,半點都不比元翠玉少。
而且元翠玉的性子他太瞭解了,能寫這麼長的信,肯定不光是爲了催促他早點回去,說不定是李錦州做了什麼。
難道他現在只會叫爹爹,所以元翠玉不高興了?
哈哈,李豫也覺得這事兒挺難說清楚的,畢竟他是一個嚴父,並不常陪着李錦州。
但不管是他最先叫的是爹爹還是孃親,李豫都疼愛這個兒子就是了。
想着等回京後,自己還要先哄哄元翠玉,李豫就又笑出聲來了。
快要天黑的時候,那個打獵的隨從也回來了,帶回了兩隻灰色的野兔。
李豫已經生火了,烤兔子的事情,就交給了其他的兩個隨從。
等到他們吃得差不多了,天也就黑了下來,火堆還在燒着,幾個人在附近撒上一點硫磺粉,決定休息了。
蔣子澤雖然是單槍匹馬,但是一路上都很小心,因爲他直覺這個李豫不簡單,可是一路跟到這裡,甚至他都沒察覺出,李豫有什麼計謀。
於是他的新一顆心放了下來,決定就現在動手了。
輕飄飄地從樹上落下,蔣子澤抽|出了寶劍,朝着李豫走去。
若是他想隱藏,他可以半點都不發出聲音來,可是現在他踩在地上,還是故意發出了響聲。
李豫是最先醒來的,他本來就比其他的兩個隨從要警覺很多。
看到蔣子澤後,他似乎也沒多驚訝:“你是來殺我的麼?蔣少爺。”
在汶水的時候,他就調查過了,整個蔣子澤是個武學奇才,但還修行的功法卻讓他總是憤怒暴躁,視人命爲草芥。
那青樓的兩姐妹,也沒惹到他什麼,他把人家的手說砍就砍了。
蔣子澤也沒想到李豫能這麼警覺似的,扯了扯嘴角:“你不是都知道了麼?正好殺了你,我就繼續上路,再耽擱下去,真的不能及時趕到京城了。”
蔣子澤的語氣很淡,就像是在說一件最普通不過的事情,而不是在表示他對李豫生死的在乎。
“我想我不該抵抗的,畢竟我武功比你差了太多。”元翠玉只知道李豫是腿出了毛病,其實真正被傷的,還有內裡。
他的武功,已經沒辦法精進了。
蔣子澤挑了挑眉,只是嘲諷地表示:“我可從來都不喜歡自大狂妄,有勇無謀的人。你要是乖乖受死,說不定我心情好,還能給你留個全屍。”
之後,蔣子澤像是想到了什麼,殘忍地一笑:“哦對了,你還說,你的兒子會叫爹爹了是吧?看來你同家裡人的感情很好,要不等我送你上路後,再把你的妻子和孩子送來?”
“蔣子澤,你一定會爲了今日的這番話付出代價。”若李豫剛剛面對生死關頭,還雲淡風輕,這一刻,他是真的憤怒了。
這個男人,竟然用自己的家人來威脅自己!
一想到元翠玉和李錦州可能會被這個喪心病狂的瘋子殺掉,李豫眼中的冰冷就更重。
蔣子澤看了他一眼,哈哈一笑:“別說,你這個眼神還真的挺嚇人的,若我是其他人,說不定真的會害怕呢,可惜,我不是。”
說完,蔣子澤,也不管李豫之後是什麼想法,他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把李豫給殺掉。
一瞬間,他的速度就已經快到了極致,李豫甚至都沒反應過來,他的劍就已經到了。
李豫匆忙之間,只能做出格擋的動作來,可是蔣子澤的武功太高,李豫的劍,就這樣被他給砍斷了,之後一陣劍風略過,李豫的身子像是斷了線的風箏一樣,直直地跌落了出去!
倒在地上的時候,他的肺腑好像都是在震顫着,雖然蔣子澤沒有一劍殺了自己,但是他知道自己已經受了重傷。
蔣子澤依舊是嘲諷地看着李豫,居高臨下的眼神,讓李豫別樣厭惡。
李豫慢慢地撐着身子從地上爬起,吐出了一口鮮血來。
“我還真佩服你的自信,這麼差的武功,還妄圖要抵擋我?”蔣子澤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螻蟻一般。
這麼殺了李豫,都有點髒了自己的手。
不過他還是重新舉起了劍。
“我的武功是很低,我的兩個隨從也是……”隨着李豫的話,他的那兩個隨從果然已經從地上站了起來,手中都拿着兵器。
顯然剛剛的動靜太大,他們都醒了。
蔣子澤轉身一看,這會兒他算是被包圍了。
但他還是哈哈一笑,猖狂到了極點:“你以爲,就憑你們三個,真的能殺得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