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楚秀嘟嘟囔囔地上馬:“總是這麼兇,當心以後娶不到老婆。”
衛楚秋只會一點防身的功夫,是打不過他這個妹妹的,也不像是容辰是武將可以騎馬,他去上朝,都是坐馬車。
所以他看着衛楚秀策馬要離開了,只能在後面跟着跑了兩步,還指着衛楚秀的背影呵斥:“衛楚秀真是反了你了,還管起你哥哥的事情來了!我娶不娶得到老婆,還用你來說!”
衛楚秀穩穩地坐在馬背上,扭頭還對衛楚秋做了一個鬼臉,真是把他給氣了個半死。
等到她跑遠了,衛楚秋似乎還能聽到她銀鈴一般的笑聲。
他沒辦法,也只能寵溺地搖了搖頭,忍俊不禁。自己真是拿這個妹妹沒辦法啊。
……
白日的時候,慕澤都是不在府中的,可是他現在回來得都挺早,元錦玉自己留在府中的時候,也沒感覺多無聊,聽聽銀杏和紅葉她們說說這京城中的事情,時辰也就過去了。
要知道,元錦玉因爲經營着玉煞,銀杏和紅葉在裡面也算是堂主,擁有的權限是很大的,所以元錦玉從她們這裡,能聽到京城很多人都不知道的消息。
“小姐,奴婢聽說,慕闕殿下的一位表弟,馬上就要從江南過來了呢。”
銀杏一邊給元錦玉添茶,一邊清脆地說着。
紅葉則是在準備東西,一會兒徐林大人要過來給元錦玉複診。
元錦玉自從懷孕後,肚子總是餓,尤其是近來,每天光是飯菜,就要吃上五頓,更不用說另外的一些小零嘴了。
而且,別看她吃了這麼多,實際上她只胖了一點點,兩個丫鬟都說,她吃下去的東西,肯定都是被肚子中的娃娃消耗去了。
現在元錦玉不就是,還吃着糕點,一次就咬那麼一小口,儀容異常優雅。
“哦?慕闕的表弟?叫什麼名字?”
銀杏已經打聽清楚了:“叫葉嵐紹。”
元錦玉在記憶中仔細地搜尋着這一號人物,可上一世,她應該是沒同這個人接觸過。
於是她便開始分派任務:“讓璃瀟把他調查清楚,明日之前把消息送到我這裡來。”
銀杏馬上應下,準備等過會兒就出府。
剛好在此刻,徐林在外求見,她馬上就去給徐林開門。
徐林進來後,先是和元錦玉行禮,看這裡已經準備好了,就要給元錦玉診脈。
皇上也是大度,說讓徐林留在寧王府中幫元錦玉養胎,就一直都沒提過要人的事情。
徐林也不是時常過來,診脈不過是一個月一次,剩下的都是望和問罷了。
銀杏因爲關心元錦玉,倒是每日都會找徐林去聊上幾句,之前紅葉和呂應然的事情傳開的時候,銀杏不就是因爲這麼幾句話,還被人說閒話麼。
此刻徐林進屋,銀杏也沒瞧他,只是領着他到了元錦玉的身前。
徐林和元錦玉告了聲罪,就開始幫元錦玉診脈。元錦玉看着他的表情格外認真,也收起了玩笑的念頭,更是什麼都不吃了,就這麼盯着他看。
等過了良久,徐林收起了手,和元錦玉寬和地笑着:“娘娘,脈象很平穩,您不用擔心。”
元錦玉這才鬆了一口氣:“這樣就好。”
徐林還沒說完:“娘娘,您有沒有感覺您吃的好像是比以前更多了,而且這才三個多月,您的肚子都快有別的孕婦四個月那麼大了。”
聽徐林這麼一說,元錦玉還真的有點這個疑惑:“是啊,不知道這是爲什麼?”
徐林馬上笑出了聲來:“那是因爲,娘娘您懷的,是兩個孩子啊!”
“兩個?”元錦玉猛地就瞪大了眼睛。其實她之前也是懷疑過的,畢竟種種跡象都表明,她肚子比普通的孕婦要大。
可現在聽到徐林親口證實了,她還是有點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上輩子,那樣無疾而終的她,這輩子……竟然能有兩個孩子?這該是怎樣的服氣?
可在她身後伺候的夜蘭,聽說是兩個孩子,面色卻變了幾變。
元錦玉沒注意到,但是銀杏卻看到了,就問着夜蘭:“夜蘭姐,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夜蘭也不敢瞞着,快步走到元錦玉面前站好,低着頭說着:“娘娘,奴婢只是覺得,您是頭胎,還一次懷了兩個,會不會太辛苦了。”
元錦玉聽到她這麼一說,才意識到,這個問題很嚴峻。
要知道,她的身板一向纖瘦,頭胎一個孩子都很辛苦,兩個要怎麼生?
一想到她可能會難產,會死亡……元錦玉的冷汗都快出來了,猛地一個激靈。
徐林發現了元錦玉在胡思亂想,狠狠地瞪了夜蘭一眼,夜蘭就不敢再說了,但其實她說的也是實話啊,所以她心中有點委屈。
轉過頭,徐林馬上寬慰元錦玉:“娘娘不必憂心,因爲您並不是剛同殿下成親就有孕了,您在懷孕的時候,身子已經養得很好了,只要安心養胎,孩子都會順利降生的。雖然……”徐林的臉微微紅了:“雖然我之前是個和尚,也沒幫人養胎過,但是個中藥理我都是清楚的,定會竭盡全力,讓娘娘和孩子,母子平安。”
元錦玉馬上就讓紅葉拿出了賞銀來打賞徐林,而且還倍加認真地表示着:“太醫,請你一定費心了。”
徐林站起來同元錦玉行禮:“這是臣分內之事。”像是不放心似的,他又寬慰了一句:“雙胞胎也真的沒事,娘娘您不要自己嚇自己纔好。而且這也是一件天大的喜事,臣準備進宮一趟,同陛下說一說。”
元錦玉知道徐林確實很長時間沒進宮了,他似乎每隔一段時間,就要和皇上彙報情況的,於是元錦玉也沒看着:“那你早去早回。”
徐林應下,又給元錦玉開了不少補藥,這才告退離開了。
他是直接從寧王府中離開的,坐着的就是元錦玉給他安排的馬車,不過是銀杏給他送到的門前。
在徐林要上馬車之前,銀杏還皺着眉頭說着:“太醫,您知道殿下有多緊張王妃,王妃是頭胎,一個孩子就夠她害怕了,更別說兩個。皇上既然讓您來照顧王妃娘娘,您該知道是什麼意思。若是您不盡心,別說是皇上,殿下那邊的應對,您也該好好掂量掂量了。”
銀杏說的話都是冷颼颼的,分明是在提醒徐林,讓他不光是嘴上說說,更要盡心才行。
若是別家的丫鬟,哪個敢對太醫說這話啊,也就只有銀杏,爲了元錦玉,她是什麼都豁的出去的。
徐林轉頭看了銀杏一眼,那眼神充斥着令銀杏趕到怪異的熟悉感。隨即,她就看到徐林笑了一下,雖然很快就把笑容給收斂了,還是有一絲邪氣溢出。
“銀杏是不相信本官的醫術麼?”徐林問着銀杏,眼神也是盯着她。
銀杏被他看得有點不自然,但是卻梗着脖子說着:“不過是提醒一下徐大人,您想多了。”
徐林笑出了聲來:“不說這個了,等王妃的孩子順利降生的時候,你也就知道本官有沒有盡心了。對了,本官還想問你另外的一件事。”
“什麼?”銀杏疑惑地看着他,也沒想到,他們兩個還能在除了元錦玉的事情上,有什麼交集。
“紅葉中意的那個男人,本官已經知道是哪位了,就是不知道銀杏是否清楚,近段時間,在寧王府中,有人說,你已經同本官暗通曲款?”
銀杏的臉瞬間就燒起來了,還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立刻就解釋這件事:“那都是別人瞎傳的,還請大人不要往心中去,銀杏絕對沒那個意思。”
“怎麼,你是覺得本官配不得你?”徐林往前走了一步,不知道爲什麼,銀杏就覺得,在元錦玉面前一向靦腆溫和的他,在自己面前,總是具有很強的攻擊性。
“大人!您不要上前了!”這還是在寧王府大門口呢,若是讓別人看到了怎麼辦?
而且銀杏不得不承認,徐林一靠近,她就臉紅心跳,這可不是什麼好徵兆。
徐林頓了一下腳步,凝視銀杏的臉,最終還是沒往前走。
銀杏稍微鬆了一口氣,垂下了眼簾:“奴婢的意思是說,奴婢覺得自己高攀不上大人,還請大人放心,奴婢回府後,也會把這件事解釋清楚,絕對不給大人添麻煩。”
本來銀杏認爲,這件事到這裡就該終止了,可她等了很久,也沒見徐林回話,再擡頭的時候,才發現,徐林正在用一種她看不懂的眼神看着自己。
那其中,似乎有點難過,也有點憤怒,還有些責備和不捨?
銀杏簡直快被他弄懵了,難道自己剛剛說錯話了?
“大人?”銀杏小聲地叫了一下,沒辦法,徐林這樣子,讓她覺得有點可怕啊。
銀杏本以爲他有很多的話要和自己說的,誰知道他只是抿了抿嘴,嘴脣輕啓,冷淡地說着:“那這件事,就拜託銀杏姑娘了。本官還要進宮去見皇上,這就先走了。”
說完,也沒等銀杏回答他什麼,轉身就上了馬車。
銀杏等到他走了很遠,才慢慢地把自己的目光給收回來。
這個徐林,到底是怎麼回事?自己做什麼,他都不滿意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