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做了一個夢,我夢見我也變成了凝火體,我和哥哥在謫仙樓飲酒尋歡,這次和我同眠的流兒媚兒,她們瘋狂的親吻着我,和我纏綿不休。
直至天亮時我們還在寬大的浴盆裡作樂,這時我聽到哥哥在門外喊我,說天亮了趕緊走,還說他沒有金餅子讓我出來付賬。
我赤身裸體的跑出去說自己只有一袋錢,只能頂五分之一的金餅子,立刻流兒媚兒依依芸芸橫眉怒目的拿刀出現在我們面前,說要把我們兩個吃白食的綁到謫仙樓頂讓五雷轟頂。
我大怒,想放出體火燒死她們,結果我放不出一丁點火來,依依一刀砍下我的一隻手,說這個手摸遍了她的全身,她要把這手砍成碎片,剛說完芸芸一刀砍下我的襠中之物,說這個東西罪過更大,一夜之間侵犯了不少謫仙樓的女子,她要割下禍根永絕後患爲民除害。
可是我突然發現芸芸只砍下了我襠中一毛,劫後餘生的我撒腿就跑,我剛跑到謫仙樓大門,就被一個黑乎乎毛茸茸的大手一把卡住了脖子,竟然是魔鬼,魔鬼張開血盆大口,尖利的獠牙白光閃閃咬向我的脖子,我痛的哇哇大叫,我喊哥哥救命,但我喊破了喉嚨也發不出聲音,就在我心灰意冷天旋地轉,以爲馬上就要斷氣了時突然醒了,醒來後我的心通通狂跳,似乎這個夢不太吉利,據說夢是另一個世界的真實,是不是在另一個世界的我已經死了。
唉,以後不能吃白食,要不然會有心理負擔的,這個夢很可能是我心裡對劉旭飛經常請吃喝,而無法還他人情債的愧疚所致。也可能是想那四個嬌媚火熱的身體所致,人們都說食味知髓越吃越饞,我以前不以爲然,現在看來是真的,有好幾次我夢到依依芸芸又與我同牀共眠,一覺醒來發現枕邊竟有大片口水。
還有,就是此行不利,這是一個先兆。
天剛亮就有人來叫我,我趕緊趕到集合的地方,龍衡已經什麼都準備好了,十七八輛大車,有些是空的,有些車是滿的,其中兩輛車有些奇怪,不是很滿,似乎上面裝了兩輛大箱子,因爲有棱有角的被我認出來了。
箱子被粗布包的嚴嚴實實的,看不清裡面是什麼,我以爲要我押車呢,結果押車的是四十名青牛營的兵,他們把車輛護得嚴嚴的。還有兩百個輜重營其他地方抽調的人,這兩百人包括我,都被這四十人隔開,根本近不得這些個大車。
我心裡嘀咕,這車裡難道藏金子了,還是藏其他價值連城的寶貝了,連我們護送的人都近不得。
最讓我意外的是張老也隨行,他身邊還有一位面白無鬚的老頭,龍衡跟我介紹說這位是寧老,他們都向我點了下頭,便低眉垂眼如老僧坐定一樣穩坐在馬上。
我們從南門出城,剛出城龍衡說還要等一下人,不一會我看到張之鶴帶了二十多人縱馬追來,看來張之鶴也被抽調出來護送這批物資了。張之鶴見到我也很意外,我隨便和他應付了幾句就騎馬閃到一邊,留下意猶未盡的他呆呆的看着我的背影。
我心裡冷笑着,也許他也能明白些什麼了吧,當初他想借刀殺人沒有成功,以後再也沒有那麼好的機會暗算我了,他以爲做的巧妙無比無人知曉,結果呢哼哼,說起來我還得感謝他,若不是他我還去不了守城營,也不會星月堂的刀法,現在更不會在青牛營做百夫長,如果他知道我現在給好幾個凝火體當百夫長,而且功力精進大勝從前,他肯定會後悔當初那麼容易放我走吧,放虎歸山可不是好玩的,他甚至會後悔對我做的一切,我只不過是和林端陽打了一架,他竟然要置我於死地,現在想起我都心裡一陣哆嗦,畢竟老天自有公道,老天是和善良的人站在一起的。
琥珀城到飲馬城快馬一天就到,若是我們這麼護送物資有車隊隨行可能就要行走兩天。一路上張老寧老緊緊跟在龍衡身邊,看來這兩位是保護龍衡的,龍衡騎着高頭大馬走在最前面,顯得英武不凡。
他的家世加上他的長相,應該是衆多深閨的夢中情人吧,看着走在前面的他,我不禁有些嫉妒。
我們要在天黑前趕到一個叫盧灣的鎮上,那裡有驛站,我們要在那裡增加補給還要過夜。
盧灣是個三千左右人口的小鎮,我們一路走得很快,到驛站時太陽還沒落山,落卸物料和整備車輛都有那四十個青牛營士兵去做,我們誰也插不了手,在他們挪動那兩個裝箱子的車輛時我似乎聽到咕咚咕咚的聲音,似乎裡面有活物似的,但響了幾下就沒聲音了,我也懷疑自己是不是神經兮兮的聽錯了。
我和龍衡一邊聊天一邊欣賞黃昏落日的壯美和溫情,突然我們前面的一條路上遠遠一匹馬疾奔而來。龍衡皺眉看了看道:“咦,似乎是個女人,漂亮的女人…!”
我也看到了,是一個英姿颯爽跨馬提槍的女人,在黃昏裡縱馬疾馳,她長髮飄飄衣衫獵獵,遠遠看去,她似乎是個在黃昏裡歡快跳動的精靈,更似一個在凡塵遊蕩的仙子。
她離我們越來越近,然後馬不停蹄的從我們身邊的官道上馳過,因爲她走的很快,我只看到她很美,但她緊繃着臉神情卻似乎有些悲傷,臉上似乎還有淚痕,我只是驚魂一瞥,到底具體是怎麼樣的美我也說不清。
龍衡突然拍了我一下道:“餘將軍,你看清了沒有,這個女人似乎是個鈞山女人!”
我感到龍衡似乎有些激動和興奮,如同餓鬼看到了一隻烤好的山豬,他不是看上這個女的了吧,是不是他想擄了這個女人做小妾,現在我們這麼多人抓這個女人就如同抓個小雞一樣容易,但強搶民女這可是犯法的。
其實我也分不清鈞山女人和平原女人有什麼大的不同,因爲我很少見過鈞山女人,雖然琥珀城中也有鈞山女人。
我爲了不讓龍衡對我的見識失望,就憑他這次帶我去飲馬城的這份情,我都要討好他。
我隨他的口氣道:“確實是個鈞山女人!”
但說完之後我馬上後悔了,因爲龍衡立刻對一丈外的張之鶴大喊道:“張之鶴,張將軍,快快把過去的那個女的擒回,她帶槍往琥珀城方向去了可能是奸細…!”
我心裡對龍衡立刻就有了看法,對他以前的所有好感都化爲了鄙夷,真是人不可貌相啊,以將軍之子的身份強搶民女太無恥了,還要冠以奸細之名,如果去謫仙樓丟幾個金餅子大把的美女讓你所心所欲 ,爲何要在這裡劫掠一個孤單的女子呢。
還是一個那麼好看又流淚的女子。
這與我們平時深通惡絕的匪人有何區別呢,唉,看來劉旭飛是對的,像龍衡這種行徑的人怎麼能會安分守己呢。
張之鶴立刻帶了十幾個人騎馬追了上去,龍衡一轉身就要上馬,卻被一隻手攔下了,張老寧老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我們身邊。
“公子稍安勿躁,不要再生風波,將軍讓我們不要再節外生枝,還是請公子以大局爲重,就讓他們幾個去追就行了!”張老說完後手就鬆開了,他也沒再看龍衡有些不好看的臉色,而是低着頭靜靜的站在馬前,這個架勢告訴龍衡,龍衡要想走,就縱馬從他身上踏過去.開玩笑,誰敢騎馬從凝火體二層的身上踏過去,誰都知道這麼做是找死最捷徑的方法。
龍衡動了動嘴脣一字一板地說:“那是一個真正的鈞山女人…!”
我有些不懂,鈞山女人還有真假之分嗎?
張老擡頭看了我一眼後一聲不吭的看着龍衡。
龍衡盯着張老嘴裡卻道:“餘將軍,你趕快去接應下張將軍,務必要把那個女奸細帶回來!”
我是一肚子的不情願,一大堆男人去抓一個淚水連連的女人,想想都讓人慚愧。
但看他和張老的樣子顯然他們是有話要說,而我也是受龍衡節制的,不聽他的話那就是違抗軍令,是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我說了聲是便騎馬向張之鶴他們追去。
雖然我對抓這個女人腹誹不已,但我也很想再去仔細看看這個女人,因爲這是個賞心悅目的女人。
很快我就追上了張之鶴他們,那個女人也知道了我們在追她,她不停的在打馬,也許是她的馬跑的累了,我們的馬又是上好的戰馬,沒幾下就快追上了。
突然那個女的猛地一下拉住馬頭,奔跑的馬一下兩隻前蹄高高擡起,差點變成一個豎起的一字,我不禁心裡感嘆這個女人好精湛的馬術,她的馬希律律喊了一聲便被她強行掉了個頭迎向我們。
咦,她怎麼不跑了,難道知道跑不掉想束手就擒嗎,這對她來說可不是個好選擇。
聽說很多年前的戰爭很殘忍,經常會屠村屠城,兵士特別是見到美貌的女子更是獸性大發,糟蹋後再殘忍的殺死。只不過現在好多了,作戰的將軍們知道雖然堅壁清野是個好方法,但也是在毀壞戰爭資源,屠城的不良後果是會激起更堅決的反抗,還會使戰爭物資無法補充,使戰爭的成本翻倍提高。所以現在不但不隨便殺人,還會盡力保證百姓的安全。
難道這個女人以爲她也是個需要保護的普通百姓,豈不知懷璧其罪的道理,她的姿色註定她想普通也普通不了。
這個女人神態自若的看着我們將她圍住,她馬上挎着一支長槍,背上揹着一支精緻的短槍。她好像沒看見我們似的從懷中拿出一條金色的小繩子把自己瀑布般的黑髮扎住,然後旁若無人的把在背上的短槍拿下來,他慢慢的擡起頭看了我們一眼道:“各位將軍追小女子不知意欲爲何!”
她的聲音柔軟悅耳,好動聽。
但看到她的槍後我起了警惕心,我怎麼會不記得當初我們劫糧時的那三個女的,據說個個都是殺人高手,殺了劉旭飛姜路他們好多人。這個女人鎮定自如氣度不凡,絕對不是個善茬,我倒希望她武功高強能從我們手裡逃脫,無緣無故的被龍衡抓住了,她就只剩下被蹂躪的份了。
張之鶴向她行了一禮道:“姑娘莫怪,我們將軍想請姑娘過去一敘,最近戰事緊張,常有奸細混入,我們只是例行公事盤查一番而已!”我一下對張之鶴刮目相看,龍衡讓他抓人,他卻很高明的來了個請人,說話說得滴水不漏,似乎女子如果不去就是不近人情,也許他也看出這個女的不好惹吧。
這個女人突然嘆了一口氣道:“爲什麼會有戰爭呢,爲什麼要打打殺殺呢,唉,戰爭如同一個墳墓,死了的人把命埋了進去,活着的人把夢埋了進去,戰場裡的人心硬如鐵,可知戰場外的人心卻碎了一遍又一遍…就算是走了也不託個夢來!”
她說着竟然留下了兩行淚來,我看的心裡一痛,多愁善感又癡情柔弱的女人。
不用說,她的夢中人一定戰死了。
悲悲切切,傷情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