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端陽萬萬沒想到我會來這麼一下,他有些不自在的扭了一下身子喊道:“來吧,是漢子就在武功上見高低,多說無益!”
林端陽刀術精湛我不敢大意,他的刀術攻守兼備破綻難尋,我只好以搶攻來尋找機會。
我揮刀便砍,林端陽輕輕一格刀芒一吐便削向我的手腕,我一翻手腕便絞開他的刀,我的胳膊不自覺的伸直了,而他的胳膊還是彎曲的,我心道不妙,林端陽的刀連着絞了三圈差點將我的刀絞飛,我用盡全力纔將刀收回,但攻勢已被他扳回,我處於守勢。
林端陽極其快速連貫的連劈五刀,逼得我只有招架之力並且不斷的後退,五刀後他挽了個刀花虛晃一下從一個很刁鑽的角度掠來一刀,我幾乎難以格擋便又連退兩步,眼前刀光一閃我舉刀便格,叮的一聲響我眼前便失去林端陽的身影,糟了,我腳下一動向後胡亂的打了一拳回了一刀便倒地一滾,周圍大家發出一聲驚呼,原來林端陽閃到我身後想用刀背拍我的脖子,結果我使用了拳術步伐躲開了,我胡亂揮刀中差點一刀砍中他的胳膊。
林端陽被我躲開必殺一擊和還差點被我傷着後臉色很不好看,其實我更狼狽,做了一次滾地葫蘆。
我揮刀搶攻,被林端陽攻擊我根本沒有還手之力。\在搶攻第六刀的時候我發現林端陽一個細微破綻,我心中一喜刀鋒一轉便揮下,他的刀後發先至擊中我的刀後順刀而上砍向我的臂膀,我大吃一驚剛纔是個圈套,我撒刀後退,可他來勢洶洶速度也極快,將我的刀磕飛後順勢兜胸給了我一拳,第二拳也快如奔雷般擊來,一急我不自覺地又記起了拳術,我左手忽的一下擋開他的第二拳並順勢往前一帶他一個趔趄,刀法也頓時大亂,我一擰身右拳快如閃電般擊中他的腰眼,這幾下出手行雲流水快如閃電林端陽和周圍的人都沒看清楚,中拳的林端陽滄滄琅琅前行了幾步快要倒地時被一個人扶了起來.
我這纔看清是張之鶴,我趕緊抱拳道:“張將軍…!”
張之鶴一擺手擋住我說話大聲向周圍說道:“兩位什長切磋武藝值得提倡,全軍將士要勤工尚武尚能保我平原大地平安,不過今日天色已晚,切磋也到此爲止,大家要早早回去休息,以防敵人明日攻城!”圍觀的人轉眼散了個乾乾淨淨。
張之鶴看衆人散去黑着個臉進了我的帳中。
不知道他什麼時候來的,是否看到全部了,看他的臉色情況不妙。我和林端陽也灰溜溜的進帳領罪,林端陽走路的時候扶着腰,似乎被我那一拳打得不輕,我也胸口中了他一拳,可也沒那麼痛,這個沒上過戰場的紈絝子弟就是矯情。
一進帳我和林端陽一起跪地道:“在下知錯,請將軍責罰!”
“你們還知道自己錯了麼?林端陽,你平日仗着本人待你不薄竟然欺凌手足目中無人,真真可恨!
餘澤,你只是上戰場一次便大言不慚衝動妄爲,守城將士誰人沒大戰無數次,難道活下來的人都要趾高氣揚麼?現在命令你兩今晚在本人帳外值守一夜略作反思!”我兩趕緊稱是,張之鶴繼續黑着臉轉身離去。
我和林端陽穿上甲衣帶上刀槍在張之鶴的帳外一動不動的站了一夜,我們都沒看對方一眼,更沒交談一個字。
我們只看大營周圍或明或暗的地火悄悄燃燒,地火燃燒起來挺好看的,呼呼呼像一個個跳動的舞娘。輜重營最怕火,我們把一些有用的火全控制起來,離糧草營帳遠遠地的,這些火剛好可以做照明用。在蒼狼嶺這些日子沒有地火我幾乎天天流鼻涕,晚上經常被凍醒,剛開始的幾天凍得皮膚疼痛手腳無力,到後面還燒好了一點。還是來到這裡好,我立刻就不流鼻涕了。我全身燒痛的怪疾也在到琥珀城的那時好了。
張之鶴這次的處罰是公平的,說的也是對的,從這一件事上我覺得張之鶴還是一位比較公正明事理的百夫長,而我以後也要剋制一點,有點奇怪的是這次回來之後我似乎脾氣大了一點,可能是在蒼狼嶺抑鬱久了需要發泄一下吧。
後半夜的時候林端陽捂着被我打了一拳的腰眼咳嗽了幾聲,我覺得我也沒使勁打他的,只是按照出拳規律慣性打出去的,應該沒事的,他在我胸口打了我一拳,過了半個時辰我就沒事了。
我本來想問他一下的,可一想到他曾趾高氣揚的欺負於震王達他們,就熄了問他的心思,就算疼痛也是活該,這個世界沒有無緣無故的痛,這次就讓他長個記性,他的刀術也真的厲害,如果不是他當時想用刀背拍我,直接把刀刃架我脖子裡我早就認輸了,看來他是太自信了,也得意忘形習慣了。
天剛亮張之鶴就出帳了,他看了我和林端陽一眼後道:“這次略作懲戒,下次若有再犯,必嚴懲不貸!”我和林端陽趕緊說再也不敢,他就放我們回來了。
回來之後我倒頭就睡,我跟他們說在我睡醒之前別叫我。還是睡在這裡舒服,沒有寒冷,沒有驚嚇,更沒有魔鬼醜陋的面孔還有那駭人的獠牙…。
我一覺睡醒時已經晚霞鋪天夕陽壓山,劉旭飛坐在我旁邊給我帶了些吃的。我睡的很香,在夢中就覺得肚子咕嚕咕嚕的叫,還夢見自己大塊大塊的吃肉,喝着清香宜人的果釀,到後來我發現自己在吃魔鬼的肉,因爲肉裡面吃出了長長的如匕首般的指甲,可是我仍然吃的口水橫流,覺得自己吃的好解氣好解恨。
醒來一看是劉旭飛帶來一罐煮過的牛肉放在我的牀頭,正在散發着陣陣香味。
我邊吃邊問劉旭飛怎麼過來了,劉旭飛說聽到我昨晚的事後中午就過來了,看我睡的香就回去了,這是第二次來。他說中午張之鶴也來了一次,看我在睡就走了。我一咕嚕爬起來問道:“張將軍找我有事嗎!”
“當然有事,你把林端陽怎麼打了一下,他回去之後疼痛難忍還睡不成覺,後來找了醫官上了點藥才稍微好了一點,還有那個周長壯也全身疼痛無法下牀,張將軍就是爲這事來的,我聽他臨走時自言自語好像說…之前的你穩健聰穎,現在變得暴戾好鬥什麼的,意思就是下手太狠了!”劉旭飛說的時候有些幸災樂禍,可是我知道他是在提醒我,可是我真的很冤枉,我沒有想把誰打壞,他們又不是我的敵人打壞了對我沒一點好處的,我只覺得輕輕打了他們一下而已。唉,就算是打傷了我也是無心的。
劉旭飛看我臉色變了一下趕緊安慰我道:“你也別往心裡去,軍中不管是打鬥還是切磋還是訓練,經常死人缺胳膊少腿也是常有的事,他們睡幾天也沒什麼稀奇的,趕快吃吧,哦,那個林端陽是個有點來頭的人,他的外公是帝都最大的絲綢商,叫熊棄石和朝中很多官員都有關係,最主要的是和刀術大師和中庭交情不淺,和大師的教習堂就是他出錢修的,林端陽的刀術得到過和大師的指點,算是個和大師的徒孫,你如果到帝都就得小心些,如果遇到和大師的徒子徒孫還有熊家的人就避而遠之,他們的刀術可不比銀刀手差多少,這個給你!”
說着他把之前的那個樣式古樸的木牌硬塞給我:“這個我用不着,如果有人要對你不利你就拿此牌到左相府邸,自然有人會幫你!”
看我要推辭劉旭飛突然一拍腦袋說道:“哎呀,我營中還有事。我先走了…!”說着一溜煙跑了個無影無蹤。
我心裡一陣暖,他是在爲我着想,可是我又苦笑了一下,帝都我這輩子都可能去不了,我的家不在那裡!在軍中很多人都是大有來頭的,如果沒有被人指點過還真會出大事,我想張之鶴之所以和林端陽建立私交還是有目的的,一方面是他的刀術確實精妙,另一方面算是看中了他雄厚的背景,若林端陽身後的力量在帝都活動一下,張之鶴很可能就此興旺發達了,誰不想平步青雲呢,如果是其他人被打的三天下不了牀他可能不會急着來找我的,軍中打鬥死人都是常有的事,這種小事可管可不管的,我是不是闖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