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仲夏倒縱而回,黑影一動不動。
他們的這一次交擊我不但來不及出手,而且沒看清,太快了。
胡仲夏長噓一口氣,再次揮刀,刀和人化作一片虛影,消失在黑暗中,而黑影身邊卻有一股氣流涌動,將他的黑袍吹得獵獵作響。
我看機不可失,揮刀直上,到快要到黑影前面時我一下打出四道凝火成針,四道針細的紅火閃進了黑影的黑袍裡,黑影擡頭看了下我,黑袍抖了抖,四道紅色的火花閃了閃便悄然熄滅,我想象中的炸響和轟然升騰的紅火併沒有出現,他的黑袍突然飛起一角,將我快要落下的刀擊中。
我一驚,我的刀像是被一座山擊中了般脫手飛起,閃電般消失在黑暗的虛空中,這股力量要是打中我,一下子就會被打成肉醬。
胡仲夏的刀突然閃現,出現在黑影的後腦殼一尺出,黑影不再理我,轉身揮刀架住快要砍中腦袋的刀。
我大吼一聲道:“魔鬼,嚐嚐這個!”
“轟轟轟,轟轟轟!”
我的食指使勁的拉動小巧的火神,把裡面的神火全噴了出去,直到沒有火焰噴出了,我還在機械的拉動着食指,希望裡面再噴出火來。
火神彈帶着火光統統飛進了黑影的黑袍裡,似乎是六個。
黑影猛然轉身看向我,眼裡全是驚駭已極的神色,似乎真看到了魔鬼似的。
他衝我開口一張一合的喊,但是沒有發出聲音來,但他還是一張一合的努力的喊着。
他的黑袍掀開,一隻慘白的手伸了出來,藉着地火之光我看到他的胸口有個拳頭大的洞,一陣風吹來,從他的黑袍下傳來陣陣惡臭,慘白的手鮮血淋淋,手掌伸開,裡面躺着六粒黑黝黝的小鐵丸。
我大駭,六個火神彈被他全接住了,只打破了他的手心。
“啊.......!你們是魔鬼...你們是魔鬼,你們又傷了我啊,魔鬼,該死的魔鬼啊...我要用百萬大軍殺死你們......!”
黑影盯着我手裡的火神突然歇斯底里的喊起來,眼睛裡盡是恐懼和害怕,似乎,我手裡握住的是死神,而死神已經衝他笑了。
黑影驟然轉身,閃電般逃向皇宮方向,他快的我只眨了一下眼睛,便不見了蹤影,這是我見過有史以來人類最快的速度。
“餘澤快走!”胡仲夏衝我大喊一聲,快速向蘇瓷們逃走的方向追去,我也收起火神緊隨而來。
在跑到天亮的時候,我們在一處山頭看到了亭亭而立的蘇瓷和千筱。
千筱衝我問道:“你有手槍,是父...千什的?”
我道:“是他的,幸虧有這個,要不然我就不會站在你面前了!”
胡仲夏道:“這個高手好恐怖...竟然能接下六枚火神彈,我最多隻能接住兩枚,他的武功絲毫沒有受到影響......爲什麼會被嚇跑呢?”
千筱道:“他可能就是當年打傷千什的那個人,他和千什大戰一場,千什中了他的白火,他當時中了千什一槍,千什的傷需要吃鈞山女人來治療,他的傷也需要吃鈞山女人來治癒...這就是他爲什麼來抓我們的原因...!”
“至於他逃跑,是因爲當年被手槍嚇破了膽,手槍的傷口二十年了都沒有好,不由得他不怕!”
我想了下道:“這個人本身武功高絕,又能調動大宗師和宮中高手,這個人的身份全天下可能只有一兩個......!”
所有人都臉色一變,若是此人傾盡全力的追殺我們,後果堪憂。
千筱道:“他是什麼人對我來說都一樣,我只是一個流浪的人,永遠也沒有歸宿的人,在哪裡生死,什麼時候生死都沒有區別!”
胡仲夏道:“我的事已完成,要回到師父那裡,你們呢?”
我對胡仲夏道:“我要回家探望父母,如果將家裡安置好,我會回來找你和師祖!”
蘇瓷自然是跟我的,我們望向千筱。
千筱想了一下道:“我的身份已經被拆穿,自然也做不了千簫了,現在我還重傷在身,我想...和餘澤同行,需服用他的人蔘和被他照顧,排除我體內的毒來,現在的我若是沒有人照顧和藥物治療,只有死路一條了!”
我心裡一軟,千筱其實是覺得我身上有和她同樣的氣息,覺得親切纔跟我的,她內心的孤單,也許只有我知道,剛要開口答應,蘇瓷卻用刀子般的目光盯着我,我感到脊背涼嗖嗖的。
蘇瓷狠狠的挖了我一眼,但轉眼又笑顏如花的走向千筱,輕輕拉住千筱的胳膊,道:“我剛好缺個伴,千筱姐姐跟我們同去再好不過了,餘澤要是不同意,我就用槍戳死他!”
胡仲夏眼光閃動,看來是心裡偷笑呢。他道:“那我走了,你們多保重!”
胡仲夏走後我和千筱蘇瓷走到一處村莊,買了三匹馬,奔向我遙遠的家鄉煌芒縣,父母一定也在對我翹首企盼 。
帶着兩個美女,我們快馬行了近三十天,終於到了煌芒縣,我魂牽夢繞的家門就在眼前,但我突然心裡一跳,有種不詳的預感!
“娘,父親!”我推門而入。
屋裡沒有人,很凌亂,甚至是一片狼藉,就如同被洗劫了一樣。
騰地一下我腦子裡一熱,身體發抖起來:是不是父母被抓了還是出了意外...!
“咦,餘澤回來啦!你怎麼纔來呢,十天前你哥哥把你父母接走了...!”隔壁的蒲嬸突然出現在門口說道:“你兄長餘洪讓我把這個信交給你!”
說着蒲嬸把一封信交給我便走了。
我心裡一定,原來是哥哥把父母接走了。
我急忙拆開信,哥哥熟悉的字跡躍然紙上:餘澤,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回來,但我知道你會和我一樣很早回來的,因爲我們都討厭這不知爲何而戰的戰爭。你可能想不到,我帶着父母去了鈞山生活,因爲我討厭平原國無休止又冷酷無情的內戰,我們幾十萬鮮活無辜的生命戰死於沙場,都是拜他們所賜...我在蒼狼嶺被俘後痛快的降了,鈞山的一個萬夫長說他們也有內鬥,但他們僅限於朝中,不會衍射到戰場,因爲,他們認爲戰士的生命是高於一切的,戰士的生命決定了國家的命運,由此可以看出,平原國君是多麼的荒謬,平原朝臣是何等的愚昧,他們是如此的輕賤我們的生命,這場戰鬥註定平原人要失敗的,我不想父母親生活在毀壞的家園裡,如果你也厭惡戰爭了,就來虎踞城找我們......。
我又悲又喜,悲的是哥哥徹徹底底的叛逃了平原國,我若是回到戰場,有可能會刀兵相見,喜的是父母安好。
看我家裡的悽慘景象,還有我黯然神傷的神情,蘇瓷過來抱住我道:“不要難過,你至少還有我,還有明姿...還有千筱姐姐!”
千筱也道:“餘澤,振作起來,至少你的所以親人都在,你比我好多了,不是嗎?”
聽着兩位美女的安慰我心裡 好受多了,我道:“我不知道何去何從,我該去哪裡!”
蘇瓷道:“你去哪裡我們都跟着你,陪着你!”
千筱也在點頭。
我道:“我們去找明姿,然後去虎踞城找到我的父母,從此遠離戰爭隱居山林安心生活!”
兩女均無異議,我們縱便馬向兩國邊界處奔去,過了葫蘆城,便是鈞山邊境,只要繞開兩軍戰場,我們便可直達巫山,火熱的明姿一定在等我。
一想到明姿,我便心裡一熱,明姿,你一定很想我吧!
我們晝行夜宿快馬加鞭,跑了整整二十天跑到一個叫西京的大鎮上,但這裡已是一片蕭條,殘兵流民無數,因爲這裡離葫蘆城快馬半天時間就到了,戰爭由剛開始的局部戰爭,慢慢演變爲全國戰爭,葫蘆城周圍的村莊全部撤離,沒有人敢留在大戰的風口浪尖上,這些人拖家帶口的全部涌向平原腹地。
我從一個逃回來的傷兵口中得知,鈞山人已經投入了三十多萬人作戰,火神有近上百個,葫蘆城和向陽城兩個戰場每日都在開戰,葫蘆城的駐軍有三十萬,統兵大帥是龍文苑將軍,而向陽城駐軍有四十萬,由正德大帝親自指揮作戰。
正德大帝到戰場已經有十幾天了,兩邊戰事都很膠着,鈞山人衝不破防線,平原人打不退鈞山人。
但經常有鈞山兵穿過我們的防線,打到葫蘆城和向陽城的後面來。
我大吃一驚,正德大帝親自督戰的話,這說明情況已經到了非常危急的時刻,一旦鈞山人衝破防線,戰火就會燒到平原大地,雖然我已經無心戰事,但我畢竟是一個從平原長大的人,我做不到哥哥那樣的果斷和堅決,我還是希望戰事就此停止,平原不要受到戰火的清洗,平原人不要受到不必要的苦難。
但是我對戰爭卻無可奈何,我最多,只能對流民和殘兵施以心痛的眼神,然後任由他們自生自滅。
我們在這裡唯一的一家客棧住了下來,我準備明天跑得遠遠的,多花幾天時間,繞過葫蘆城和向陽城這兩個死人無數的大戰場,到一個安全的地方進入鈞山。
這些日子我本來想拉蘇瓷過來和我睡,讓千筱獨佔一室,但是她每晚都跑去和千筱說話,說着說着就睡在那裡不回來了,我等到大半夜等得實在熬不住就睡去了,第二天她總算一臉歉意的說不小心睡着了,說完就壞壞的使勁偷笑。
шшш●тt kan●C〇
我也莫可奈何,只好心裡憋着勁,總有一天老子要讓你後悔。
千筱現在基本好了,每兩三天我都會削下一小片胖乎乎的人蔘給她煲湯喝,她說效果很好,每次我爲她煲湯,然後把燙端到她面前時,我總覺得她的眼神十分的溫柔,我不敢對視她的眼睛,她看着我的眼神如同凝火一層徐徐噴出的白火,我怕看一眼會將我融化了。
我也在想,她看我的時候是不是動用了催眠術,爲什麼那麼誘惑人,一想到催眠術,我突然有了主意。
我要把蘇瓷這個害人精用催眠術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