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知道,如果不是一路被他們照顧着和揹着,我現在一定是敵人的刀下之鬼或者變成了一名俘虜,或許已經在鬼門關內張望了,如果不是我的拖累,他們一定已經走得很快很遠了,甚至已經找到回去的路了,在這生死未卜的山林再如果帶一個和我一樣需要照顧的人,其實就意味着增加了許多的危險,若被敵兵追到或被狡猾的蒼狼圍攻,我們只能屍橫山野了。
我苦笑了,這兩天我老是苦笑,我回頭對那個老人道:“對不起老丈,我們…救不了你,我們…也不知道在哪裡…也許明天我們也被惡魔和蒼狼吃了,如果找到出路我再來救你…你多保重吧……!”
老人眼裡充滿了失望,可他還是懇求的望着我,我極同情這個老人,我和他一樣行動不便,其實我經常心裡充滿了絕望,是極其脆弱的,在這個時候我很在乎別人對我的關照,哪怕只有一點點,也會讓我感激和溫暖很久,而現在這個老人從我們這裡顯然什麼都得不到了,他內心一定充滿了絕望和心灰意冷.
我從懷裡摸索出來了兩塊幹餅和一塊牛肉,這是我僅有的口糧,我分出一塊幹餅放在老人前面,老人沒有看幹餅,他只仍用懇求的眼神望着我,我的心又軟了一下,一伸手把兩塊幹餅一塊牛肉全放在老人前面轉身就走,也許是爲了安慰下我,劉旭飛也從懷裡拿出一塊幹餅扔給了老人。
不知不覺走了半個時辰,這裡根本沒有人的痕跡,也沒有任何路.我們只能自己找路走,在經過幾處灌木叢的時候有幾隻不知名的小野獸跑了出來,還有幾隻山雞飛出來,劉旭飛還稱看到了一隻蒼狼,說蒼狼在幾棵大樹中穿梭了幾下就不見了.
說到蒼狼我們都有些緊張,蒼狼是羣居動物,十幾只或幾十只甚至上百隻在一起,喜歡集體生活分工狩獵,它們有較高的智慧,被它們盯上的動物一般很少能逃脫,它們很少攻擊人,但若是食物短缺或人少狼多的情況下就不一樣了,它們也會毫不猶豫地吃人裹腹.
剛纔劉旭飛看到的那隻蒼狼是不是蒼狼的前哨或者探子,真如果被蒼狼盯上今我們就凶多吉少了.我們商量了一下今晚睡在樹上,爲了防止有兇獸爬上樹襲擊我們,在睡前我們再在樹下生一堆火.
在上樹睡覺之前我們得先吃點東西填好肚子, 若半夜被餓的從樹上掉下來就便宜了林中兇獸了。樹林裡小動物不少,抓兩隻山鼠或山雞野兔之類的都行。趁着天還沒黑我們趕緊選了一棵能睡覺的樹,又在樹下生了堆火,我照看火堆他們兩去找吃的,很快劉旭飛抓了一隻山雞一條蛇,輜重兵逮住了一隻肥肥的山鼠,除了蛇剝皮烤之外山鼠和山雞都裹了層厚厚的泥巴扔火堆裡.蛇肉幾下就烤好了,我們每人拿了一段興高采烈的就往流着口水的嘴裡放.
“嘎嘎,嘎嘎,食物也能吃食物,嘎嘎嘎!”一陣突兀滲人的怪笑從我們耳邊響起,驚得我把放到嘴邊的蛇肉又扔到火堆裡,來不及再看蛇肉我一把提起了槍,他們兩也扔了蛇肉提槍四處張望.
突然我們頭頂一暗似乎什麼東西壓下來了,三支槍本能的齊齊刺向頭頂,那個壓下來的東西在快要挨着槍尖時一下變小像一隻游魚般從三支槍的縫隙中滑下,像風一樣繞着火堆轉了一圈飄到了不遠處的一塊石頭上背對着我們.而我們卻眼睜睜看着他做完這一切又離開卻束手無策,速度太快了我們根本來不及作出反應.
我心道這種速度就算是來一千個我們這樣的人也不夠他殺.
“嘎嘎,點心做出來的點心還真是好吃,嘎嘎嘎!”說着他把三支光禿禿的棍子扔過來,這三支棍子是我們烤蛇肉的棍子,剛纔都掉到地上和火堆裡了.
“是…魔鬼…!”輜重兵哆哆嗦嗦的從牙縫中擠出這句話.其實不用他說我們也猜出來了.
“嘎嘎…我還沒殺人呢,憑什麼說我是魔鬼,真不會說話,缺教訓!”魔鬼似乎動了一下便從我們眼前消失.又感到眼前一花他已站在我們面前.這次我們看清楚它的全貌了.赫然是那個老人!確切說是一個怪物.
我覺得一陣恐懼頭裡一陣昏厥,它除了那雙眼睛像一位老人,其餘身體每一處都不像是人類,全身長滿了黑毛,嘴高高凸起鼻子塌陷, 嘴中露出兩根長長尖利的獠牙,手臂奇長,短腿,站起來的時候臀部幾乎要及地,奇醜無比更嚇人無比.我差點腿一軟坐倒在地.我們三人提着槍一動不敢動,就連呼氣都不敢.
他擡手給了輜重兵一巴掌,幾顆牙齒也隨即從輜重兵的口中飛出.“叫你亂說話,我不叫魔鬼,我叫千鈞!”它隨即從火堆中找出山雞和山鼠攥在手裡,似乎那不是燒紅的泥塊而是涼快的泥巴。
它又擡手給了輜重兵一巴掌,又有幾顆牙齒和一口血珠子從輜重兵口中飛出。“都教訓你了,你還不感謝我,都不知錯就改,叫錯別人名字還不會賠禮道歉,你很失禮的!”說着他又把頭扭向了我和劉旭飛,“你們請我吃幹餅,我請你們吃烤泥巴!”我心裡一驚大喊糟了。兩團燒紅的泥巴塞到了我和劉旭飛的臉上嘴裡。
“啊…啊……!”我和劉旭飛悽慘的蒙着臉大叫起來,我們倆的臉一定是徹底毀了,嘴也被燙壞了,不知是臉上的疼痛還是心裡的恐懼,我叫得歇斯底里。我們平原人不怕火,甚至抵抗燒燙的能力都很強,燙燒傷我們也會很快痊癒,但我們的恐懼感卻是有增無減。
“嘎嘎,好玩好玩…叫的聲音再大些…我高興了就會讓你們多活半天…嘎嘎….是多活一天…嘎嘎嘎,我先把這個烤兔烤雞吃了,涼了就不好吃了,不好吃又是你們的錯誤,我怕我會再請你們吃烤泥巴的嘎嘎!”
看着在地上翻滾慘叫的我們,那個輜重兵突然回過神來,大喝一聲:” 魔鬼去死吧!”擡槍就刺向魔鬼的心臟。
魔鬼慢條斯理的扔掉手中吃剩的烤山兔一擡手握住刺過來的槍尖,屈臂一拉輜重兵撲通一下撲到在他的懷裡,他拎小雞般把輜重兵從脖子裡一把提起來,“嘎嘎嘎,你違反規則了,惡魔纔會殺人,你不是惡魔幹嗎殺我,你幹嗎要幹我的活?嘎嘎,你要受到懲罰!”說着他的兩根獠牙幾乎都碰到了輜重兵的臉上,他擡手又打了輜重兵幾巴掌,打得輜重兵口角流血直翻白眼。
“剛剛吃過我又渴了,我要喝一點…!”他也沒看我和劉旭飛一眼拎着輜重兵向河邊走去。
我和劉旭飛也被剛纔這一幕嚇得忘記了疼痛,我看到劉旭飛的臉慘不忍睹,臉頰和額頭上的皮全沒了,紅粘粘的往外滲着血珠,嘴脣外翻高高腫起也不停的滲出血來,實在是慘不忍睹…。劉旭飛看我的眼神也是震驚和不忍,我的臉也許和他一樣吧,我不敢再往下想。
魔鬼到河邊後慢條斯理的洗了洗手,又給輜重兵的頭部噴了點水把他的頭頸洗得乾乾淨淨,輜重兵可能被剛纔幾巴掌打得昏死過去了一動不動的,魔鬼拎輜重兵就像拎一截枯柴般輕鬆,魔鬼的一舉一動我們都看得清清楚楚,不知道他要幹嗎,他還喝了兩口水涮了下口。
“你們兩快過來,別那麼害怕,好像我真是惡魔似的,快來!”魔鬼朝我們揮手道,我看到他的手掌黑黑的長滿了長毛,他的指甲烏亮又尖利,極像放大了無數倍的鳥爪,還像一根長毛的枯木上插了五把鋒利恐怖的匕首。
我和劉旭飛對望一眼緩緩爬起來走過去。我們沒有反抗的膽量,現在乖乖聽他的話也許能少受點罪多活一會,甚至此時的我連反抗的念頭都不敢有,我怕他會看穿我的想法會折磨我殺了我。據說惡魔是有看穿人心思的神通的。
我們走到離他三尺的地方停下了。
“你們是士兵,戰鬥的時候丟命都不怕還怕我幹嗎,我說過要殺你們嗎?你們真是奇怪的動物,不怕拼命,就怕看起來要丟命…嘎嘎嘎!再說,死在戰場上和死在我這裡沒什麼區別?”
他手一伸就把我和劉旭飛攥在了手裡,“要給你們釋放下壓力和緩解下恐懼嘎嘎!”說完在我和劉旭飛身上拍了幾下,我們便又慘叫着在地上滾了起來,一陣鑽心的痛讓我放肆的喊了起來,他把我們手臂腿腳全拍得脫了臼。“嘎嘎又叫了…嘎嘎真好玩…我要喝水了嘎嘎嘎!”其實脫了臼並不是特別的痛,我們的慘叫是源於內心的恐懼,不知道這個魔鬼接下來要怎麼對待我們。說實話,我情願在戰場上死十次,也不願意在他手裡死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