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兵不顧生死,猛烈的攻向城頭。
從戰鬥的角度來說,攻城一方傷亡是非常大的,他們付出的代價要比守城的一方多得多,攻城是迫不得已之舉,是在佔盡優勢的情況下不得已而爲之的。
但我不認爲鈞山人佔盡了戰場優勢,他們只是佔了些優勢而已,大舉舉兵來攻城,我們傷亡很嚴重,他們的傷亡也是觸目驚心的,日積月累的算下來也不是個小數字,而他們的兵員是補充一直都是個問題,所以我覺得,有沒有殺的他們丟盔棄甲不重要,只要我們守住了琥珀城,這就是勝利,這麼傷亡下去,遲早,他們會因爲減員而崩潰退兵的。
有好幾撥敵兵攻上城頭,他們非常兇悍,很不容易殺死,但最終還是被殺死了,敵軍又一波猛烈的攻城戰宣告失敗。
我和龍衡在人羣后面,根本輪不到出手,我們只握着槍緊張的看着前方的戰鬥。
這幾波拼命攻城的敵兵兇悍無比,使我們城頭的守軍有些手忙腳亂,而趁着這個機會,敵兵的五輛攻城車已經悄悄的靠近了城頭,那個有火神的攻城車組裝好只後只往前移動了十幾丈就停下了,靜靜的停在那裡,就如同一隻等待獵物的猛虎一般,在做致命一擊的最後蓄力。
那五輛攻城車離城頭有兩三丈的時候停了下來,它們不再移動,箭屋裡的箭如同飛蝗般瘋狂的射向城頭,城頭的箭也綿綿不絕的射向箭屋,箭屋外壁插了不少箭,但箭屋裡面的人員傷亡卻非常的小。
對箭屋裡的人而言,城頭是一覽無餘,傷亡自然就大多了,但在對射中佔盡優勢的攻城車也不敢過於靠近城頭,因爲我們城頭也準備了巨型鐵錘和巨木,一旦攻城車靠近,我們就會用鐵錘砸爛它,幾十上百個人舉着巨木一起發力,會將攻城車捅翻。
敵軍中一陣猛烈的鼓響,陣中大旗搖晃不已,我甚至聽到敵軍傳令兵疾聲呼喝的聲音。
猛烈攻城的敵兵靜了下來,突然變得鴉雀無聲,也不再攻城。
“大家小心,鈞山人要動用火神了!”城頭一人急促的喊道。
我心裡一驚,趕緊看向有火神的攻城車,只見那根黑黝黝的鐵棍抖了抖,突然冒着微微青煙,向着我們城頭灑出一股股亮白刺目的火花來。
“轟,轟轟,噠噠噠,噠噠噠!”
一陣急促的脆響連綿不絕的傳來,這聲音不是很刺耳,但是很震撼人,如同有人拿了個棍子在自己腦袋上敲一樣。
龍衡臉色大變,一把推翻我道:“危險,快趴下!”
我撲通的一下趴倒,周圍的人驚慌失措,也以極快的速度趴下了,但我好奇,這個小鐵棍真有這麼厲害麼。
他們趴下後都緊緊捂着頭,但我卻探出了頭。
我看向前面的人羣,但這一看,我脊背發涼心裡一寒,我看到剛纔我們前面密集站立的那一排人,全都鮮血淋淋的倒在地上,除了幾個人身體在掙扎着蠕動,其他人全一動不動的死僵了。
就這麼一眨眼間的瞬間,這麼幾十個大活人就死了?
火神的聲音猶如地獄之中的鬼嚎般響個不停,我擡眼望去,城頭上沒有及時趴倒的人,一片一片全倒了下去,他們倒下之前身子一突,幾個或者一兩個細小的血孔出現在身上,或者腦袋上,一搖晃便死去了,死前眼裡盡是畏懼之色。
瞬間,城頭猶如地獄般恐怖可飾,一個個眨眼前還活生生的人,眨眼後全帶着恐懼的表情死去了,就這一下子,城頭這一溜死去的人,沒有三百也有兩百而且還在繼續,因爲火神清脆短促又極其震撼的響聲還在爆發。
眨眼間兩三百人死了,如果把三四萬人放在火神面前,也就是眨一百次眼睛喝半杯茶的時間,就會統統變成屍體,那火神還是火神麼,直接是收割人命的惡魔,戰爭中有這樣恐怖的東西出現,那這個仗還有打下去的必要麼?
看着這地獄般的一切,一股無力感涌上心頭,我低下了頭,蒙上了自己的耳朵,不想再聽這奪命催魂的聲音,我深深的感到,我們琥珀城裡的這十幾萬大軍,危矣!
“必勝!必勝!必勝!”
“轟轟轟!”
突然,火神的聲音沒有了,敵軍大喊三聲後,五兩攻城車全都靠上城頭。
龍衡猛的一拍我道:“餘澤快起來,敵軍衝上城頭了,只要攻城車一上城頭,火神就不會再殺人了!”
我一骨碌爬起來,五輛攻城車上的敵兵如同五道洪水般泄到了城頭上,攻向還死死爬在地上的平原兵中揮槍使勁猛刺,好多的平原兵剛擡起頭還沒看清鈞山兵的樣子就被刺死了。
我看的一陣心驚,也怒火沖天,媽的,我們的人就像是擺好的靶子般毫無還手之力被殺了,這哪裡是戰鬥,簡直是屠殺,平原兵死的太憋屈了。
“平原將士們,拿起你們的武器,隨我把蠻山賊子趕下城頭!”王芳將軍的聲音如同晴空霹靂般在城頭炸響,所有被嚇蒙的平原兵立刻活了過來,發一聲喊起身攻向鈞山兵。
龍衡跳出來揮槍跑向離我們最近的一輛攻城車,那輛車上密密麻麻下來了不下四百敵兵,那四百敵兵被平原兵圍攻,後面從攻城車車道趕來的敵兵竟然無法下車,因爲已經沒有插腳的地方。
好奇怪那四百敵兵怎麼攻不破平原兵的防線,我在守城軍時,感覺若有五個敵兵聚在一起,就可以在平原兵中移動自如了,今天這是怎麼了。
我緊隨龍衡,到那裡一看才恍然大悟,原來那四百左右的鈞山兵,被七個使槍的高手攔住了,這些高手就是一上城頭我看到的那些神情肅穆安若磐石的人,在這些人後面纔是黑壓壓的平原兵。
這七人槍法如電凌厲兇狠,一出槍就會有鈞山兵受傷或死去,他們把這些鈞山兵的攻勢給封住了,鈞山兵攻了好幾刺都被他們壓制的死死的無法衝過,無法散開來組陣攻擊,鈞山兵所處地方狹小,難以形成有效攻擊,個人優勢和協同作戰優勢根本發揮不出來。
再加上這七人身後平原兵密集伸出的亂槍,鈞山兵一時間死傷無數。
有些鈞山兵會從這七人攔截的縫隙中殺出來,但一殺出來馬上會被外圍恭候的平原兵殺死。
突然,站在攻城車上下不來的敵兵紛紛後退,退去之後馬上又衝上來三個銀刀手一個使槍之人,跑在最前面的這個銀刀手赫然是曾將我擊飛的長眉銀刀手。
長眉銀刀手看了一眼城頭,眉頭一皺跳下攻城車道:“隨我上!”
三團銀光飛舞一條長槍黑影冷厲,一進去他們合力殺向那七個人的防線。銀色刀光碎裂槍影停頓,七人組成的防線一下被攻開了一道口子,幾十個鈞山兵乘機衝進了外圍的平原兵中廝殺起來,圍攻的平原兵陣勢一陣亂,圍堵防線變得岌岌可危。
我和龍衡在後面,一下子插不進去,但看到這樣也忍不住了,龍衡幾下推開前面的人挺槍衝了進去,他的槍法神出鬼沒,嗖嗖嗖幾下就將三個鈞山兵刺死。
鈞山兵自恃盔甲牢固,在我的槍攻來時不閃不避並揮槍刺向我,我心裡冷笑,老子早不是當年的我了,我一槍就將他的胸甲刺穿,利落的收槍後再扎入另一個君鈞山兵的胸甲中,這兩個鈞山兵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倒了下去。
我和龍衡一加入戰鬥立刻又頂住了鈞山兵的攻勢,並且慢慢的又將攻出防線的幾十個鈞山兵連殺帶壓的趕進了之前的防衛圈中,攻城車上剛纔又下來了將近上百人,被我和龍衡將他們的再次攻勢壓制後,他們攻城車上面的人又下不來了,只能焦急地在上面幹看着。
我時時在關注着長眉銀刀手,這個老傢伙很厲害,把快接近凝火體二層的劉吉殺的狼狽逃竄,還差點把我瞭解了,這個高手不得不防。
他在和一個使槍高手對戰,那個高手被他的銀刀砍的步步後退形勢危急。
龍衡突然道;“餘澤你頂住此地,我去那邊!”說完他挑死了兩個鈞山兵撲向長眉銀刀手。
他也看出來長眉銀刀手功夫高強,而我們的槍手形勢危急了。
他一走我的壓力立刻增大,十幾把槍向我刺來,我藉着左右人的掩護躲過了這些槍,槍鋒掠動割斷了三個敵兵的脖子,其中一個敵兵頗爲悍勇,臨死前將長槍投向我,我一躲閃,長槍將我身後的一人腦袋刺了一個大洞。
鈞山兵極爲悍勇,一旦殺不死,他們就會反撲,這樣的反撲還令人防不勝防,兩個被我刺得快斷氣的鈞山兵,在臨死前突然出手殺死了兩個生龍活虎的平原兵,所以我一出手儘量一擊斃命,殺死了十多個鈞山兵後,我身邊的幾個平原兵也逐漸能夠和我配合起來,我衝殺的時候他們給我作掩護,他們有危險的時候我幫他們料理敵兵,一時間瘋狂強攻的鈞山兵竟然被以我爲主攻的前鋒攔住了。
龍衡加入戰鬥後長眉銀刀手顯得吃力起來,兩隻長槍已經和他能打個持平了,雖然銀刀還是刀光長吐厲風四起,但龍衡和那個槍術高手已經穩穩的站住了腳,不再後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