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憬臉色陰戾睥睨城下。這一次,宇文焱動真格了。
“皇兄。別來無恙。”宇文焱騎着一匹白馬,身形修長。他的眉眼與宇文憬極像。
看着宇文焱的口型,宇文憬勾脣。居高臨下俯視宇文焱。
宇文焱頗感到意外,宇文憬真的不顧及若兒嗎?風輕雲淡優哉遊哉的站在城樓上。
小哲子眼一斜。看見宇文焱的副將。大爲吃驚……山青!居然是山青!怎麼可能……他可是試過他沒有武功的呀……
宇文憬自然早就看見山青。他緘?不語。少頃,宇文憬便下了城樓。他完全洞悉宇文焱的心思。宇文焱不就是想用端木若威脅他嗎?他風輕雲淡就好。
“皇上。這是宇文焱送來的信函。”宇文憬接過信函。一目十行。果然是想用端木若威脅他。
“皇上斷不可赴宴……宇文焱的野心,路人皆知。”
“羽國的兵力可到了?”宇文憬半年前曾借過羽國太子尉遲佑五萬精兵。他也是時候還了。那時候尉遲佑渾身是傷。孤身寡人前來借兵……
“佑太子已備好兵力。全聽皇上安排。太子妃的父親獨孤將軍昨日已到紫鳳城。”
宇文憬又是莞爾。“他倒守信用。”
“全憑皇上慧眼識人……”
夜已深,東華城人煙稀少。
偌大的行宮。伸手不見五指。宇文焱稍帶倦意依靠在牀邊。牀榻上躺着的女子與他十指相扣。
“醒了?”宇文焱的聲音中滿是喜悅。
“這是哪裡……好?……”端木若腦袋很是沉重。
宇文焱親自去點燈。行宮猛地一亮。“你是誰?”端木若腦袋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起來。甚至……她連自己都不認識。
宇文焱嘆了口氣。“你不認識我?”宇文焱眼中毫無驚訝之意。
端木若重重點頭。不知爲何面前的男人她並不感覺陌生。她一點都不害怕。她覺得他們好像認識了許多年……
宇文焱告訴端木若。他們二人是有婚約的。以及他的身份。
“我是誰?”宇文焱給她講了許多事,她的小腦袋根本塞不下。當務之急,她只想知道自己的身份。
宇文焱頓了一頓,溫潤道:“風遞幽香出,禽窺素豔來。你可知?”宇文焱記得端木若極喜歡這句詩。
端木若點點頭。“這是詠梅詞。”
“那你下次可別忘了,你叫素素。”宇文焱有些心累。他安置端木若睡下後便出去。
端木若並未睡着,她側身揉了揉眼睛。悲從中來。對於宇文焱的話,她深信不疑……只是。她總覺得心裡空空的……好像少了點什麼。
端木若整日在行宮內休養,世事不知。有一日聽婢子說,仙翎的皇帝被抓住了……聽宇文焱說,仙翎的皇帝暴虐成性是個十足的暴君。她聞得這個消息原本想笑的。嘴角還未勾起,眼淚竟落下了。
“素素姑娘。”端木若轉身,看見一張稚嫩而深沉的面孔。莫名的熟悉。
“……”端木若從面前之人的穿着打扮看來。她猜到她是宇文焱的妾室。端木若福福身。
玉容見端木若向她福身。只覺得大逆不道。壞了主僕規矩。她趕忙扶端木若在一旁坐着。她心下有無數話想對端木若說,可宇文焱交代了,她們二人只能裝作萍水相逢……
“素素姑娘一切可還習慣?”玉容眼睛酸脹。有些失態。
身後的丫鬟,不知怎的,一陣咳嗽。
端木若莫名其妙的瞪了丫鬟一眼。端木若正想答話,玉容便拉住端木若的手熱情道:“我知道。定還是有些不習慣的……姑娘只管跟我說,我定會好好安排。不敢怠慢。”說完,身後的丫鬟又是一陣急切的咳嗽。玉容面容焦急的離開。
玉容走後不久,端木若緩緩張開手掌。玉容方纔一筆一劃,在她手心上寫的字是——逃。
端木若苦思冥想也不知玉容的目的。莫非,她是爲了戲弄她?可玉容的眉眼頗有正氣,怎會是那種無聊之人?
“素素。”宇文焱一如既往地溫潤來到她身邊。端木若主動抱着宇文焱的腰。她竟有些難以控制自己。就像是本能……
宇文焱也是一怔。雖說端木若這幾日。是與他親近不少,但還不至於主動投懷送抱。“有事想求我?”宇文焱還未推開端木若。端木若就已經自覺把手放下。整張臉紅撲撲的。
端木若搖搖頭。宇文焱身上有着極淡的龍延香。讓她心安。“你陪我出去走走吧。”宇文焱答應她,想着端木若身子弱。只是帶她在花園中走走。
“宇文焱。我跟你是什麼關係?”端木若總覺得她跟宇文焱不清白。既然她爹把她託付給了宇文焱,宇文焱卻沒有娶她……這算什麼?
“你想要什麼關係?”宇文焱明知故問。
端木若搖搖頭。她也不知道。反正她不討厭宇文焱就是了。找他託付終生也未嘗不可。
宇文焱握住她的手。含笑說道:“想要嫁給我。先得圓房。”端木若又羞又惱,擡手正想扇宇文焱一記耳光。手腕就被宇文焱攥住了,他像抓小貓一樣把端木若往懷裡一拽。端木若的鼻子、額頭就撞在他硬邦邦的胸口。
這種感覺。讓端木若覺得好熟悉。他胸膛的寬廣、他的氣息、他身上的龍延香讓端木若眼睛發脹……她心中長久空下來的地方,似乎被填滿了……
“想好了沒有?”宇文焱扳起她的下巴,調笑道。
端木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何時已然淚流滿面。宇文憬一驚,趕緊給她拭淚。他只是想逗她玩而已。沒想到她當真了、害怕了。宇文焱正想安撫端木若。端木若用微不可聞的聲音嗯了一下。
宇文焱腦袋發怔,他探究的看着端木若。面前之人居然臉紅了。宇文焱嘴角扯出一抹妖冶的笑意。
他俯身在她耳邊吹了口氣。“今晚就圓房。”
端木若紅着臉,點點頭。宇文焱突然覺得天地都寬闊了……這場仗就算沒打贏又如何?至少端木若對他死心塌地了。
“王爺。紫鳳城還有……”山青恭敬向宇文焱呈上文書。宇文焱跟山青交代送端木若回行宮便走了。
端木若打量着山青。山青面無表情。“姑娘看起來很不高興。”山青還記得。在紫鳳城的時候端木若每日都眉眼含笑。可現在眼底滿是憂鬱。
“身子不好,心緒自然不好。”端木若象徵性的回答山青的問題。
山青哦了一聲。他明明記得大夫說過,心緒不好,身子便不好。端木若自從被巫師大人種了蠱後,心緒就不佳。“我知道有個地方,能讓姑娘心緒變好。”
端木若不知爲何山青會帶她來地牢。還好這座地牢並不潮溼也沒有異味。否則端木若絕不會跟山青走下去。
山青在一間佈置尚好的牢房前停下,他打開牢門。對端木若點點頭,便出去。
端木若一頭霧水。牢房中竟有桌椅牀鋪。這是誰住的?
只見一雙勾人的鳳眼盯着自己。端木若下意識的朝後退了一步。定定坐在茶桌前的男子氣宇軒昂。一襲白衣纖塵不染,跟牢房格格不入。他超乎常人的氣勢讓人難以接近。長相那麼妖孽,活該被關進去。
“若兒。”端木若一顫。身後的牢房傳來一個男聲。身後的男子,長相陰柔。他似乎着了很重的傷。而且他的牢房裝潢平常。
端木若僵硬的扭頭過去。看着面前的妖孽男子,嚥了口唾沫。這就是山青說的會讓她心情變好的地方……天啊。山青不會覺得她缺男人,所以想讓什麼不乾不淨的男人伺候她吧……所以牢裡關着的兩個男人算什麼?面首?端木若爲自己的思想不寒而慄。
山青還真夠體貼的。把妖孽男的牢房給打開了。不過,端木若更喜歡身後受傷的陰柔男好不好。面前的妖孽男,一看就知道冷冷的不好接近。而且面對他,端木若還真有那麼一點點自慚形穢……
“你傻了?還不進來?”宇文憬不耐煩的瞪了她一眼。語氣不可一世。
端木若訥訥的哦了一下。覺得好玩,她還是進去了。這妖孽男就迫不及待的接客?難怪着地牢就他們兩個人。
宇文憬淡漠的看着她。其實很無語。他要不是爲了這個死女人,他會自投羅網?這個沒良心的不哭也就罷了,居然還一直髮呆。不過也難怪……藍凌霜被帶走前好像說,若若被下忘情蠱了……
“大叔,你是誰?”端木若有點尷尬。
宇文憬要被面前的小東西氣的胃疼。大叔?他是誰?“你男人。”宇文憬一把推到端木若,把她壓在地上。覆上她的脣。端木若眼眸睜得碩大,這個妖孽男也太猴急了吧。她拼命使勁想要推開他。可她越是抗拒,宇文憬越是用力。
楊煜旻把頭側到一邊。很是尷尬。皇上真是太急了。還有人呢,他就這樣……
宇文憬感到臉上有溫熱的水滴,氣呼呼的放開身下的小東西。他把她拉起來。“蠢女人。你再哭試試。”宇文憬異常煩躁。
端木若怒氣衝衝跑出地牢。看見山青狠狠給他一巴掌。太侮辱人了。山青以爲她是那種女人?
到了晚上,原本答應宇文焱的洞房也不了了之。端木若哪有心情?她的腦袋裡全是妖孽男吻她的場景……端木若甚至還記得那個男人身上的香氣、他的心跳、他脣的炙熱……
宇文焱好氣的在她身邊躺下。看着她發紅發燙的臉頰覺得有趣。“發燒了?你的臉好燙。”宇文焱微微掐了一下端木若的臉。
端木若用雙手捂住臉,覺得羞恥……她跟宇文焱躺在牀上居然想着另一個男人。而且還是一個被萬人枕過的……
宇文焱撥開她的小手,自如的欺身壓着她,含住她的脣。端木若覺得難受、不適應……她極力忍着不拒絕宇文焱。
宇文焱對她這麼好……她不能傷了他的心……
宇文焱按平她蹙起的柳眉。“今日可以嗎?”
端木若實在受不了。她搖搖頭。不敢再看宇文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