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一個人的大年夜

你是一場夢?永遠地盛開在我的夢中?還是作爲一顆果實,同我相遇、相惜,然後,黯然分離在下一個季節……

不知過了多久,陳可兒才悠悠地從沉睡中驚醒來,揉揉朦朧的美眸,看看四周,哎喲!自己竟然在咖啡館的沙發上睡着了,又發覺自己身上蓋着一件帶着淡淡的菸草味的羽絨服,她好奇怪了,這是誰的呀?

她又發覺咖啡館內那個刻有特殊標誌的房間的燈是亮着的,她想,除了他們三個應該再沒有人敢在那房間裡面的了,而自己身上的衣服應該也是他的吧,不過那麼晚了他們在幹嘛呢?

陳可兒想着就站了起來,看看時間,哎喲快十二點了,應該要回家了,不過這衣服…她想了想,就去咖啡臺裡衝了杯咖啡,她不知道他們愛喝什麼樣的咖啡,於是就衝了三杯自己喜歡的卡布奇諾,端着杯咖啡再拿起了那衣服,走到那刻有龍字標誌的房間外,發覺裡面有很輕很輕的說話聲,於是她敲響了門。

裡面似乎瞬間安靜了下來,聽到張輝冷峻的聲音在裡面說:“誰?”

陳可兒弱弱地說:“是…我,我能進去嗎?”

聽到是陳可兒的聲音,張輝冷峻的聲音似乎輕柔了說:“嗯,進來吧!”

陳可兒輕輕地推開門,走了進去,只見不太明亮的燈光下坐着三個冷峻卻又俊美得非凡的男子,他們就是S城裡令黑白二道都望而生畏的:張輝、穀風、黃維斌,換作是別人一下子看見了他們在一起,肯定會驚得下巴都掉了下來的,不過陳可兒早已見過他們聚在一起的場面,覺得沒什麼特別呀!

就在張輝同意讓陳可兒進來的那一瞬間,穀風,黃維斌同時都驚愕地盯着張輝,因爲他們知道這房間除了他們三個與範曉彤外,其它人從未踏足半步的,今天這是怎麼回事了?

陳可兒輕輕地把幾杯咖啡放在他們面前說:“這是我自己衝的咖啡,天那麼冷,你們喝點暖暖吧!”

張輝聽了似乎微微笑了輕柔說:“嗯,好的!”

陳可兒看見只穿着有點單薄的張輝說:“這衣服還你,謝謝你,我該回家了,就不打擾你們了!”說完輕輕地把衣服放下。

張輝說:“我叫人送你回去!”

陳可兒輕柔地說:“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說完就走了出去,順手把房門輕輕掩上。

張輝看着她走了出去,拿起臺上的電話拔了個號碼,對着電話裡說:“小李是我,她剛出去了,你在暗中看着她回到家就行了,別驚動她!”說完就掛了電話。

那一直坐着的穀風與黃維斌,被張輝一連串反常的表情與動作驚得說不出話來,房間裡頓時一陣沉默的寂靜。

不知過了多久,他們才從夢中驚醒一樣,看着張輝懶散地倚在沙發上在盯着他們看。

穀風問:“嘖嘖嘖,這回,你這是認真的了?”

張輝:“什麼?”

穀風還沒說,黃維斌就搶着說:“哥,我看你是對那小妞動心了,我跟你那麼久了,從未見你對別的女子這樣上心的,完啦完啦,沒救了!”

張輝眼光一沉說:“臭小子,胡說什麼,滾!”但語氣卻是善意的。

穀風黃維斌相視笑了笑,不再說什麼了,因爲彼此間都已經明白了。

時間過得好快,離過年不到幾天了,很多個體店鋪都紛紛停業放假了,憐影咖啡館也就破例暫時停業過春節了。

陳可兒一個人走在S城的大街上,看着街上羣羣來來往往的買年貨的人,感覺心有點說不出的難過,媽媽弟弟差不多天天都來電話問陳可兒什麼時候回家,但陳可兒記得和馮武的約定,所以她必須要等到他,不管等多久。

但馮武這些日子卻一直都沒來電話,她不知道他怎麼了,怕他家裡有什麼事了,所以她也不敢去打擾他,但他相信他不會失約的,因爲她相信他,相信他給自己許下的承諾,相信他如果他有事一定會告訴自己的。

隨着時間天天的流逝,陳可兒把早早就收拾好放在皮箱裡的東西不知道看了多少遍,摸了多少回,因爲馮武告訴她,過年他那裡會下雪的,所以她把厚的衣服都帶上,就等他來接自己了。

一天又一天了,但馮武還是沒有消息,陳可兒在不停地自己安慰着自己,直到年曆翻到最後一頁,她慌了,她亂了,她感覺心好痛好痛,她哭了,她傷心地哭了。

大年夜晚,媽媽弟弟的來電讓陳可兒感到心裡很難過,媽媽說:“可可,你這丫頭到底怎麼了?幹嘛不回家啊?你可知道我們有多擔心你?”

陳可兒忍住就要滴落的眼淚,輕柔說:“媽媽,對不起了,今年,我不能陪你們過年了,因爲我的工作是服務行業,咖啡館又沒假放。”這是她第一次對媽媽說的謊,她感到心裡有一種罪惡感,她不停地在心裡說了過萬遍的對不起。

媽媽說:“你不知道你奶奶天天在盼着你回來,你阿弟今天也準備了好多你愛吃的東西,連我碰下都不行,說是給你做的。”

陳可兒聽了,再也忍不住,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

她怕媽媽會聽出什麼,說了幾句就匆匆掛斷了。

她一個人走在冰冷,但是又充滿喜慶氣氛的大街上,儘管滿街都是一片喜慶的色彩,可是她的心卻是一片黯然灰暗的色彩,她沒有去問馮武因爲什麼,只要他快樂就好。

團年,承載着中國的古老的飲食文化、年文化、禮儀等,在北方,人們愛吃餃子,或許這就是地方承傳的文化,而在南方,這頓團年飯,既是對過去一年的總結,也是代表新一年的開頭,也爲了圖個吉祥,好的兆頭,自然也不會吝嗇,因此,年夜飯是不折不扣的一場“盛宴”、一道“大餐”!不僅在物質上,也表現在精神上,再疲憊的遊子,再落魄的歸人,與家人一道吃過情曖意濃的年夜飯,又會重拾信心,昂首面對新的征途,年夜飯實在是一種物質與精神的雙重補充與享受。

陳可兒毫無目的地走在清冷的大街上,一陣風吹過,街上都會飄下很多很多的樹葉,那些美麗的樹葉一旦掉在地上,就立刻變得髒兮兮,破亂不堪了,沒有人會再在意他們,甚至有人還特意走過去,踩上一腳,沒有人會憐惜半分,也沒有人會知道,那每一片樹葉就是一個故事,每一片樹葉就是一首歌,更沒有人知道,每一片樹葉就是一個就像一朝代的輪迴詩篇,唐、宋、元、明、清.....

團年,吃年夜飯是春節家家戶戶最熱鬧愉快的時候,大年夜,豐盛的年菜擺滿一桌,圍坐桌旁,共吃團年飯,心頭的充實感真是難以言喻,人們既是享受滿桌的佳餚美味,也是享受那份親情快樂的氣氛。

陳可兒記得每年過年的這個時候,媽媽都告訴她說,團圓飯一定少不了兩樣東西,第一是:髮菜豬手,代表着:發財就手,第二是魚,“魚”和“餘”是諧音,象徵着“年年有餘。”

團年飯後就是每家每戶都要貼春聯,貼春聯以每個地方的習俗,也有分上午和下午或晚飯後貼的,貼春聯以示迎春之意,也預示新的一年裡的幸福生活。

聽着那一聲聲的歡聲笑語,陳可兒的眼淚忍不住一粒一粒地從她那美麗的眼眶裡掉落出來,她不願擦乾,也不願停止哭泣,很快,素色的衣衫上溼潤了一大片,可是黑夜卻像帶着某種嘲諷的氣息衝着她笑,似乎在笑她的癡,笑她的傻,笑她的多情。

她輕輕地蹲在清冷的街角下,緊緊地自己抱着自己纖弱的雙肩,掩面而泣,因爲在那一刻她真的好難過,但,沒人會想到,更沒有人會知道在這家家都歡樂團圓的大年夜裡會有那麼一個孤單的傻女孩,在傷心絕望地哭泣着。

此時,廣場上五彩的煙花在S城的夜空中爆開了,綻放出七彩的美麗,熱鬧非凡,讓人忘記了它在爆發時的巨大的響聲,忘記夜空的寂靜,忘記了破滅前的壯麗,爲的就是留下美麗的倩影,直至灰飛煙滅,綻放,消失只是瞬間的事,留下的卻是太多記憶中的美麗。

煙花雖美,不過轉瞬即逝,就如人生,不過彈指一揮間,世事無常,你永遠不知道下一秒的你會遇見誰,又要去了哪裡?人生充滿太多遺憾,憂傷,或許,只有這樣才叫人生吧。

陳可兒呆呆地站在寒冷剌骨的黑夜裡,她好想好想給他打個電話,問問他到底爲什麼?可是當她看着手機屏幕上那熟悉的笑臉時,她的心不由自主地抽痛着,她苦笑了想:“算了吧,大過年的,就讓他幸福快樂地一家團圓吧,何必去打擾他呢!”

陳可兒輕輕把電話放進揹包裡,因爲她知道屬於自己的幸福是誰也搶不走,不屬於自己幸福任你怎麼去抓緊,也抓不回來的。

或許,這是一場借來的幸福,但爲何你要給我這樣一個美麗的夢,卻要我歸還,難道無名指的期盼只不過是一場虛幻?但爲何卻是如此的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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