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心中墮影(上)
芬格里學院內……
“嗚呼！”一陣激烈的歡呼聲伴隨着一陣激烈的響聲響起，在芬格里學院的**控制室內，所有人都站了起來鼓掌。
原因很簡單——惡魄吞賊被思達爾之劍給擊中了。
“將衛星投影指向思達爾之劍的着落點看看，我想看看惡魄慘死的模樣！”其中一人高呼道。
他的要求很快就得到其他人的簇擁，很快，房間中間的大屏幕上就顯現出了惡魄的全貌:
他是站着死的。
身上一片焦黑，大量的皮膚神經裸露在了空氣外，被燒成黑色的血液一大攤一大攤地落在了地上，恐怖的破壞力毀了他的容貌，使得每一個人都猜測不到他身前的模樣。
“哈哈哈！總算是死啦！”又是一陣激烈的掌聲，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對惡魄的死感到激動和興奮。
那是自然，因爲他們覺得……是他們的思達爾之劍直接找到目標並將惡魄定點清除。全然不知道那名黑袍人的存在。
“諸君。”校長的聲音令得周圍的人聲小了下來，“這是我們芬格里學院的第一次完全勝利！以前我們僅僅只是耗費了打量的人命，以命搏命地換來了勝利。可這一次，我們徹底贏了！”
“我們利用了我們自己的科技，利用了我們自己的智慧，得到了我們自己的勝利！”
“但是……”校長突然頓了頓道，“這僅僅只是一個開始，還未到我們值得用香檳慶祝的時刻。”
“接下來，我們還得繼續我們的後續工作——將處於極北冰原的學生和老師叫回，清點傷亡人數。”
隨着芬格里學院的後續救援工作井然有序的開始進行，就在「王之遺蹟」的深處……
權衡再三，小小還是走到了巨刃的面前。
在他眼前，巨刃一直都沒有一個清晰的輪廓，一直都處於一種淡淡的黑影的狀態。無論小小怎麼樣看，都沒辦法看清巨刃的模樣。
“呼……呼……”在緊張地做了兩次深呼吸後，小小在將逐影者·鼬收回體內後，雙手前伸，緩緩握住巨刃的刀柄處。
不知道這一次又會出現什麼……心中想着，小小心中突然有些莫名的緊張。
叮——
就在小小順利握住巨刃的一瞬間，一道脆響從巨刃的刀身上響起。一道強勢的波動亮起，將小小的雙手彈開。
靜靜的漂浮在了小小的身前，巨刃就那樣立在那裡，也不離去。
但很快，一隻手，是的，一隻手就在小小的注視之下握住了那一把巨刃。
“嗯？”輕咦一聲，小小順着那一隻手向着那個方向望去，只見一道人影正佇立在了那裡。
而且那人影的模樣……竟是和小小一模一樣！
“你、你是？”因驚訝而結巴，小小木愣地看着眼前的這道人影，心中早已掀起驚濤駭浪。
“我是小小呀。”黑影皎潔一笑，露出了陰陰的笑容，“是和你一樣的小小。”
說罷，黑影右腳一跺，猛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着幾步之遙的小小發起了進攻。
當——當——
一道道清脆嘹亮的金屬摩擦聲發出，小小不甘示弱，從體內喚出逐影者·鼬後，便和黑影對戰了起來。
“喝！”手中逐影者·鼬斜刺而出，小小左腳一橫，猛地朝着黑影的左臂刺去，“等等！爲什麼我們要開戰？你得給我一個戰鬥的理由吧？”
他心中很是疑惑，他倆無冤無仇，爲什麼黑影要對他發起攻擊。
“難道你還不知道麼？”身形一斜躲開了小小的刺擊，黑影手中的巨刃銀光大作，浩浩湯湯地朝着小小揮砍而來。
“我們中的一個人，會死。另一個人則有機會進入到接下來的考驗。”黑影的話令得小小猛地一驚，握劍的手都變得開始不穩定了起來。
砰！一刀被震退，小小用不可思議的眼神打量着黑影。喉結上下滾動，想說什麼，但忍住了沒開口。
“哈哈！你以爲我僅僅是「王之遺蹟」考覈的一部分對吧？”大笑一聲，黑影再次揮舞起了巨刃，猛地向小小這邊發起了衝鋒，“是的，我是考覈的一部分……但同時我也是你的一部分！”
“優勝劣汰、弱肉強食……這纔是王道，這纔是「王之遺蹟」所設置的目的！”
“去死吧！”說着，黑影便不再遲疑，大刀一揮衝着小小的腦袋劈砍而去！
當！
一擊即退，小小高舉手中的逐影者·鼬，猛地向下揮砍出去。
“「風刃」！”大喝一聲，伴隨着小小話音落下的，還有一道青色的宛如實質般的劍芒。
“切……”望着逼近的「風刃」，那道人影不屑地搖了搖頭，隨即右手隨意一揮，一道比小小所釋放的更大的「風刃」飛舞而出，“看着吧，這纔是真正的「風刃」！”
呲啦！一道撕裂聲在兩人的中間迸發而出，兩道風刃在那兒撞擊着、撕裂着、蟬食着……其中一方被直接瓦解！
小小瞳孔猛縮，雖然雙方以同樣的方式釋放「風刃」，但他打從心裡感覺得到人影釋放出的風刃與他的截然不同。
與小小「風刃」中所蘊含的“鋒利”不同的是，人影所釋放的「風刃」中充滿了狂躁、激進與歇斯底里……
那是一種難以名狀的感覺，與殺氣相似但又有所不同。若是真要找個詞彙來形容的話……戮氣！
沒錯！要是真的要形容所蘊含的感覺的話，戮氣最爲合適。
“好奇怪的感覺……”陌娜的聲音從逐影者·鼬的劍身上傳出，“是那把刀麼？”
“你也是這樣想的麼？”再次釋放一道「風刃」擋下了人影的攻擊後，小小微眯着眼睛注視着人影手中的那把看不清的巨刃。
從剛纔開始，他就一直覺得人影手上的那把刀有點怪怪的。一開始他還以爲是錯覺，不過當小小聽到陌娜的話後，他便更加肯定了這個即將被拋棄的想法。
“嘖嘖，愣什麼神呀……”嘖嘖的笑着，人影臉上浮起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就你這樣，還怎麼替父母報仇呀？”
人影的話……猶如一根利刃一般，戳着小小的心房不由得一陣顫慄。
“什……什麼？”心中一痛，小小臉色頓時變得難看了起來。
龍有逆鱗，觸之則亡。而對於小小來說，他的父母就是他的逆鱗。
“你怎麼知道這事？”牙關緊要，小小努力剋制着自己涌上心頭的惱怒，儘量保持着冷靜。
在他的印象裡，即使是對着自己最親密的夥伴，他也未曾把關於他父母的事情告訴他們。
“哈哈哈！”人影指了指自己那張與小小一模一樣的臉，狂妄地大笑道，“看清楚點！我可是你呀！”
“你的經歷、你的實力我都瞭解了一清二楚，而且那些東西我們都一模一樣。”
“除了……”人影說着捂住自己的左胸道，“心。”
“心？”盯着人影的左手，小小疑惑道。
“是的！心！”用力地點了點頭，人影大聲地說道，“我有一顆和你不一樣的心。這顆心它無畏、積極、勇敢、唯我獨尊！”
說着，他把手往前一指，指向了小小的胸口道:“不像你的那顆那樣，懦弱、膽怯、無能、對身邊的人過於依賴。”
“不是！不是你說的那樣的！”將逐影者·鼬往身前一擋，好像這樣做能擋住人影的話一般，“我也有努力，我也有一直在努力！”
“是麼……”不置可否的聲音從那道身影的口中淡淡吐出，“如果真的如你所說的那般……那麼我問問你:爲什麼你還沒給我們的父母報仇？”
“爲什麼？！”驟然加重語氣，人影的話彷彿給了小小悶頭一棒般，砸得小小喘不過氣來。
“我、我……”被人影那麼一問，小小不禁有些語塞了。是呀，是呀！爲什麼他一直沒有能力替父母報仇？爲什麼沒有摧毀紅鼻頭？
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
父親的嚴厲，母親的慈祥。與他們一起生活的點點滴滴回憶彷彿是脫籠之獸般涌入小小的腦海內……蟬食着他大腦內一點一滴的理智。
“因爲你還是太弱了。”呼出一口濁氣，人影一字一頓道，“你又弱又蠢，碰到一點小事情就會高興個好半天，忘記自己的一切不快……忘記了煩惱，也忘記了仇恨。”
“總而言之，你的心……太弱了。”看着雙手撐地的小小，人影依舊不緊不慢地朝着小小冷嘲熱諷道，“你什麼都想要守護，卻又什麼都不想付出。試圖不勞而獲的結果，就只有一無所有。”
“所以。”人影頓了頓道，“交給我吧……想替父母報仇的話，就把你這具身體交給我吧。”
“我是你的另一個人格，是一個更強大、更完美的人格。擁有你沒有的一切優點。把身體交給我的話，你只要在一旁看着紅鼻頭的毀滅就可以了。”
“不勞而獲，不是正符合你的性格麼？”人影的話宛如魔音灌腦般反覆在小小的腦海內徘徊着，驅之不散。
“把手交給我吧，只要把手交給我就可以了……那時候，你想要的願望都可以由我幫你實現。”緩緩伸出右手，人影充滿誘惑的聲音貼在小小的耳邊，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