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剛住進皇宮,後腳製衣局的主事便帶着人來給他丈量身體,以改制龍袍。
製衣局主事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掌管南京製衣局已有近十年,手工精湛。
製衣局主事給朱慈烺丈量好身體後,跪在小心的低聲道:“殿下,由於龍袍做工過於精細,短時間內難以製出,時間緊迫,所以您三日後登基大典穿的龍袍只能在原先的龍袍上改制,完美程度上可能會有所欠缺,望殿下能夠見諒。”
朱慈烺皺了皺眉,想必原先的龍袍是給福王準備的,福王年過三十,而他只有十五歲,兩人的身材相差自然是極大的,所以他的龍袍應該是在給福王的基礎上改制的。
“不過殿下放心,登基大典過後,奴婢帶着製衣局的所有人定然日夜趕工,從新爲陛下做出一件新的龍袍出來,陛下贖罪!”製衣局主事看到朱慈烺皺眉,還以爲朱慈烺想治她的罪,趕忙冷汗一起,拜倒在地上,身體發顫。
“起來吧,此事本太子能理解,不會怪罪於你,你做好自己的本份就是。”朱慈烺翻了個白眼,有些不滿。這製衣局主事這個害怕的樣子,搞得他好像是一個嗜殺殘忍的昏君似的。
“奴婢謝殿下恩典!奴婢先行告退了。”得到朱慈烺的諒解,製衣局主事心裡猛然一鬆,起身後,連忙告退,像是害怕朱慈烺會反悔一般。
也不怪製衣局主事這般害怕,實在是這些天被福王給嚇的,福王生性本就殘暴,渾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陰冷,他住在皇宮裡的時候,許多宮女太監只要一個小錯就很可能被要了性命,整個皇宮早就人心惶惶了,製衣局身處皇宮的一角,又多次去給福王丈量身體,早就被嚇得不輕,以爲即將當皇帝的人都這麼難伺候。
朱慈烺雖然還有三天才繼位,但在百官的要求下,已經開始行使皇帝的權利了,次日一大早,天還沒亮就要起來準備上早朝。
蘭香海棠兩個貼身小宮女服侍朱慈烺穿衣,兩雙柔嫩白皙的小手在朱慈烺身上撫來撫去的,讓人心頭微微盪漾。
“母后那裡不用你們服侍了嗎?”朱慈烺問道。
“回殿下,皇后娘娘說,奴婢二人是殿下的人,不能老在她身邊,應該回來好好服侍殿下才對。”兩個小丫頭聲音柔柔的,讓人聽了心裡癢癢,真想幹點什麼。
掃了兩個小丫頭俏麗的臉蛋,朱慈烺微微搖了搖頭,十四歲的小丫頭雖然發育得不錯,該凹的地方凹,該翹的地方翹,長得也極爲俏麗可人,還是母后在北京城的時候就爲他挑選好的‘通房’,母后巴不得他快些將她兩收入房中,但兩個小丫頭畢竟還只是小丫頭,實在讓他不能提起那放面的興趣,太有罪惡感了,還得過兩年他才能下得去手。
“殿下,多謝您能將奴婢二人來到南京城。”爲朱慈烺穿好衣服後,蘭香突然小聲說道。
“是你們在京城的時候將本太子服侍得好,況且你們可是母后專門給本太子挑選的貼身小丫頭,算得上是本太子的人了,將你們帶來南京城也是應該的。”朱慈烺淡然的說道。
朱慈烺雖然不在意這件事,但蘭香海棠兩個小丫頭卻不這麼認爲,她們是實實在在的感激朱慈烺,畢竟東宮那麼多宮女,許多還是看着朱慈烺長大的,可朱慈烺誰都沒帶,偏偏帶了她兩。
不提兩個小丫頭的小心思,朱慈烺穿好衣服後便坐上鑾駕前往金鑾殿上早朝。
此時的時間是寅時臨近卯時的時候,大約是凌晨四點多的樣子,天還沒亮,一路上朱慈烺不得不感嘆,朱元璋定的這個早朝時間簡直是折磨人,太不人道了,他這個太子還好點,凌晨三點多起來就行了,許多大臣卻剛過凌晨就要起來了,凌晨三點就要進午門進入皇宮,在金鑾殿等候。
“太子殿下駕到!”朱慈烺進入金鑾殿。
“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所有朝臣分成左右兩列,全部叩拜在地。
“免禮!”
“謝太子殿下!”所有大臣起身。
朱慈烺看下去,一眼就看到史可法,高宏圖,馬士英三人,高宏圖站在左邊最前一個,馬士英和史可法站在右邊。
“有事啓奏,無事退朝!”太監趙德全仰着鴨嗓子大喊道。
“啓稟太子殿下,臣有本要奏。”出來的是禮部尚書錢謙益。
“殿下,如今登基大典臨近,臣奏請殿下提早定好帝號,以免登基大殿之上無帝號可用。”錢謙益說道,其他大臣紛紛附議。
朱慈烺點了點頭,問道:“言之有理,諸位以爲本太子登基後該用何帝號爲好?”
朝堂之上相互議論,好一會高宏圖纔出來試着說道:“殿下,就號‘弘光’如何?”
朱慈烺微微一愣,弘光帝?這不是福王朱由崧的帝號嗎?
“弘光?這是你們給福王定的帝號吧?皇帝換了,帝號卻懶得換了,這是何意?”朱慈烺皺着眉頭,不滿的道。
說實在的,他根本不想用弘光這個帝號,畢竟歷史上弘光朝可是一年多就滅亡了,這兆頭太不吉利了,用在他頭上讓他怎麼能夠舒服。
“這···”底下一片寂靜,衆朝臣支支吾吾的誰也說不出話來,以前支持福王登基的馬士英更是頭冒冷汗,害怕朱慈烺突然對他發難。
“臣等惶恐!”馬士英率先跪了下來,隨即所有朝臣都跟着全部跪了下去。
“行了,起來吧,有事說事,別動不動就跪倒。”看着黑壓壓跪倒一片的朝臣,朱慈烺甚是無語,看着非常彆扭。
馬士英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站了起來,閉口不言,決心先當一個隱形人。
“不知殿下想用什麼帝號?”史可法皺着眉頭問道。
朱慈烺想了想,畢竟是給自己用的,很可能跟隨自己一輩子,不能草率,想了許久,最後纔想到了一個,隨即說了出來道。
“就號‘中興’如何?意寓中興大明之意!”
“謹遵太子殿下聖諭。”雖然覺得似乎老土了點,但朱慈烺剛纔提到福王,這個時候人人害怕當出頭鳥,反正是太子殿下自己用,想用什麼帝號就用什麼帝號吧。
“殿下,臣覺得不妥!中興之意乃象徵天下安定,百姓豐衣足食之意,但如今天下大亂,李自成佔據京城,並且隨時有可能南下,百姓人心惶惶,如何可見中興之象?”史可法竟然有不同意見,而且還明目張膽的這麼說了出來,明顯不給朱慈烺這個太子面子,不僅是不給面子,簡直是打臉啊。
朱慈烺黑着臉問道:“史閣老以爲本太子要用什麼帝號爲好?”
底下衆臣心中暗笑,諷刺史可法不知好歹,太過耿直,竟然想到什麼說什麼,明顯惹怒了太子殿下,將來定沒有好果子吃。
朱慈烺的確不怎麼舒服,但接下來史可法給他定的年號更是讓他差點吐血。
“殿下,臣以爲‘紹武’適合殿下。”
“紹武!”朱慈烺語氣都不順了,弘光已經夠衰的了,但好歹也活了一年多,而紹武卻只有短短一個月,這不是詛咒他是個短命鬼嗎?
朱慈烺雖然知道史可法耿直,不會拐彎抹角,有什麼說什麼,但是這樣的人真的不適合在朝堂,至少不適合兵部尚書這般高位,否則不被高宏圖等人坑死,也要把他這個太子氣死。
“史閣老難道以爲本太子不配用‘中興’這個帝號?意或者覺得本太子沒有能力中興大明,還是詛咒大明不能中興!”朱慈烺越說越嚴重,最後更是幾頂大帽子扣下來。
史可法已經,連忙拜倒在地:“殿下,微臣不敢!”
“哼!”朱慈烺冷冷一笑:“本太子意已決,你等莫要多言,‘中興’二字本太子用定了,大明中興是爲必然,本太子相信,天不亡我大明!”
朱慈烺說完,甩袖離去,一路上,朱慈烺想着一定要找個機會把史可法提出朝堂,向史可法這樣的人,其實並不適合朝廷上的勾心鬥角,反而是做一省巡撫之類的最適合他,這不僅是他不想老是受史可法的氣,最主要的是保護他,畢竟在朝堂之上,歷來太過耿直的人往往很快就會被其他人坑死。
這個機會很快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