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卡西莫多來說,孫安是個特殊的存在,一個他最喜歡、最信任、最想見到的存在,哪怕天塌下來,只要孫安還在,他就不會害怕。
對孫安來說,卡西莫多也是個特殊的存在,他在卡西莫多身上看到了很多自己的影子,同情這個畸形的傢伙,異常享受卡西莫多對自己的依賴,能讓他回憶起很多年前那個小女孩對自己的依賴。
現在,這兩個互相喜歡的人似乎就要一起死去。
卡西莫多的腦袋炸了,脖子以上的部分消失了,畸形的、小小的身軀也被推得飛起來,摔到了一邊。
孫安還來不及做出反應,麥克萊已經來到了他的面前,伸手按在了他的胸口,由於她的速度太快,這時距孫安上次死亡只過去了一分鐘,技能還有四秒才冷卻。
四秒鐘,在速度壓制的情況下,麥克萊可以殺死孫安很多次。
但是déjà-vu並沒有出現。
讓麥克萊停下動作的並不是孫安的護心甲,就算別滿了紙牌,那薄薄的鈦板也不可能擋下麥克萊的攻擊,紙牌可能會被直接打進孫安體內。
她沒有殺死孫安的原因只是穩操勝券帶來的信心。
“你還有什麼遺言?”麥克萊看着孫安的眼睛說道。
孫安從卡西莫多的屍體上收回視線,看向麥克萊,笑了起來:“你怎麼可能這麼幹脆的殺死我,不好好折磨一番,就太對不起觀衆了。”
“你說對了。”麥克萊說着,往前輕輕一推。
孫安往後飛了出去,後背撞在了另一棟建築的牆上,“噗”的一聲吐出來一大口血,滑坐到地上,大聲咳嗽起來。
麥克萊並沒有跟過來,而是低頭看着自己的腹部。
鮮血淋漓,她的腹部有好幾道大口子,並且插着一截茶刀的刀柄。
孫安愣住,想起了那把撞在卡西莫多身上撞碎的茶刀。
當時倒飛在空中,使不出勁來,又是倉促出手,茶刀的力量很小,但終究還是被判定爲攻擊,因爲力量小,撞在卡西莫多身上沒有碎得太厲害,也沒有濺出去太遠。
刀掉在了地上,之後孫安落地,抓着卡西莫多的腳往後拖,拖出去一截,卡西莫多有個大駝背,身體是弓起來的,腳又被孫安提起來,只有手臂落地,身體懸起來,手臂也提起來了一些,肯定也被碎片劃傷了,但是傷遠遠不及麥克萊的嚴重,她的腿被抱住,掙扎的時候頭部、肩部也擡起來,只有腹部緊緊貼在地上,那些碎片就進去了,就連刀柄也插了進去。
畫面閃現還是有用的,閃現提供了傷敵的機會,經驗讓孫安做出了最正確的行動,麥克萊雖然還沒有失去行動能力,但這傷還是可以致命,刀柄絕對穿破了她的大腸。
“堅持一分鐘,堅持到一分鐘,就能回到麥克萊受傷,我沒受傷的情況下了,只是……”孫安看向了卡西莫多的屍體。
如果時間回到麥克萊受傷的狀態,他就沒辦法救卡西莫多了,一是因爲他不會記得,二是因爲麥克萊在腹部受傷的幾秒鐘之後就殺死了卡西莫多,他就算記得也來不及救。
那麼現在死,回到一分鐘前,是否能救下卡西莫多呢?
孫安回憶了一會,一分鐘前他正瘋狂躲避着麥克萊的瘋狂攻擊,心無旁鶩,沒空也不可能阻止卡西莫多靠近,轉到牆角之後,卡西莫多已經離得很近了,就算他不停下來,繼續躲避攻擊前移,卡西莫多也會在十秒之內追上來,去抱麥克萊。
那時麥克萊反而能有更多殺死卡西莫多的機會。
不管怎麼想,孫安都不知道該如何在麥克萊擁有速度壓制的情況下救下卡西莫多,而能力升級已經是既定事實,他不可能再改變。
這是件悲哀的事,可對於卡西莫多來說,似乎也不是太過悲哀,他死得沒什麼痛苦,而且在死前找到了自己喜歡的女人,抱也抱過了、親也親過了,恐怕在腦袋被擊碎之前,他的臉上還帶着非常滿足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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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裡沙即將瓦解,卡西莫多本來就不是什麼受重視的人,之後不會有人管他,他將繼續流浪街着,受人笑話、欺負,總有一天會死在某條臭水溝裡。
這樣的結局對卡西莫多來說還挺不錯,抱着自己喜歡的女人死去恐怕是很多人的夢想,能活着當然好,可誰又能避免死亡?如果能選擇自己的生死,恐怕沒有人願意像卡西莫多那樣活,但很多人都會選擇像卡西莫多那樣死。
孫安沒有念出zì shā咒語,而是看向了漸漸走近的麥克萊,他骨頭斷了不少,呼吸極端困難,現在根本不可能逃。
“卡西莫多是抱着愛絲梅拉達死去的,可他們死後恐怕沒能合葬在一起,悲劇是永恆的經典,雨果是大師級的作家,我不寫小說,也比不上他,還是喜歡看到大團圓的結局,所以在你死後,我會把卡西莫多和你葬在一起,這樣他就能有很多時間享受你了。”孫安有氣無力的對麥克萊說道,笑容滿面。
麥克萊冷笑一聲,咬住牙齒把那截刀柄拔了出來,說道:“這麼點傷想要殺死我恐怕是不可能的。”
“確實不太可能,不過努力下還是能做到的。”孫安說着,捂着胸口用力咳了幾聲,又吐出口血來。
他纔是真正支持不住的人,像這樣強撐下去,他可能會陷入昏迷。
“你可以試試。”麥克萊抖手將茶刀砸向孫安。
就在這時,槍響。
麥克萊的胸口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窟窿,吐出口血來,睜大眼睛看着孫安。
“嘿……”孫安垂下手裡的槍,笑着說道,“別擔心,我會讓你復活的。”
趁着咳嗽的時候掏出槍來,趁着麥克萊開啓攻擊壓制時將她殺死,目的只是爲了更好的拖時間,他不可能帶着這麼重的傷活下去,那樣活不了多久的。
茶刀砸斷了他的右腿,整條腿都斷了,疼得讓孫安更加清醒,並幾乎昏迷,他掏出一根針,顫抖着刺進了自己完好的那條大腿,將針劑全部注射進去。
腎上腺素,對付不了阿什的過敏,但用在這時候,讓自己保持清醒,是再合適不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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