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們找到那個人,會怎麼做?”孫安想明白了卡西莫多的意圖,擡起頭,看着阿什問道。
聽到這個問題,阿什也突然明白了,說道:“以牙還牙。”
“那就是了,看來這傢伙心裡比誰都通透,以牙還牙對他來說是遠遠不夠的。”孫安笑了笑,把紗布蓋了回去。
卡西莫多很清楚,如果他帶着奧裡沙的人找到那個仇人,對方也會得到懲罰,但以牙還牙是無法滿足他的,所以他拒絕了阿克帕比奧幫他治療傷勢,像只默默舔舐着傷口的獅子一樣,耐心的等待着,他不會說話,奧裡沙的人又不會把這種皮肉傷當回事,如果沒有這傷口做證明,孫安就不知道他受了這樣的傷。
他要等着孫安到來,因爲孫安帶給對方的痛苦,是他所受痛苦的千倍、萬倍,只有那樣的報復纔算數,纔是真正的報仇。
卡西莫多長了一張獅子般的臉,因爲孫安的原因,他也有了一顆獅子幫的心,那到他捱打之後,帶着傷,跟着那人,直到知道了那人的家在哪裡,纔回到了奧裡沙總部,他要等着孫安到來之後,再帶着這個大殺器上門報仇。
大殺器來了,可惜大殺器上被綁了顆zhà dàn,要是跑出去,這顆zhà dàn很可能會bào zhà。
“給我份地圖。”孫安向阿什說道。
他不能帶着卡西莫多出去,分不出精力去保護卡西莫多,但是可以自己出去,單獨行動就安全多了,卡西莫多認識路,也能看得懂地圖,是他不多的才華之一,只要給個標記就行。
阿什明白了孫安的意思,但沒有照着做,只是說道:“我很樂意看到你被殺死,可先生不想看到那一幕,也不會同意我們跟着你出去,你最好放棄這個想法,霍霍的事我們會處理,但不是現在。”
“必須現在。”孫安的態度異常堅決,彷彿忘了在大門前才被阿什折磨過一次。
阿什倒是沒有再折磨孫安,皺眉說道:“我知道你和霍霍關係好,能有個人陪着他胡鬧,就算我們每次都要去善後,心裡也是感激的,可是現在不是時候,我們不護着你,你出去可能就死了,我們護着你,就相當於和另外那些組織宣戰,這和讓你進入總部就是兩回事了。”
孫安搖頭道:“其實你們宣不宣已經無所謂了,他們已經對你們宣戰了,伸頭縮頭都是一刀,不如拼一把,把四大組織的威脅當成正事,你們才能存活下來。”
“什麼意思?”阿什聽出孫安話中有話。
“你想想,卡西莫多是什麼時候被人傷的?”孫安幫着卡西莫多重新穿好衣服,向阿什問道。
“半個多月前。”阿什回憶了一下。
孫安繼續問道:“我上四大組織的黑名單又是什麼時候的事?”
阿什咬了咬牙,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也沒有必要再回答了。
孫安是一個月前消失在世人眼裡的,過了一星期左右,卡西莫多就被傷成這個樣子,這只是時間上的巧合?背部是全身防禦力最高的部位之一,受的又是完全不致命,但是很嚇人的皮肉傷,對方的目的真的只是欺負人?恐怕未必。
孫安繼續說道:“這地方被幾大組織的監視者盯了不知道多少年,我和卡西莫多的關係他們自然也知道,他們覺得我可能來這裡,又不敢輕易闖進這裡來要人,就想了個讓我離開這裡的辦法,打傷卡西莫多就挺不錯的,他不會說話,又過於憨厚,察覺不到他們真正的目的,見到我肯定會拉着我去報仇,仔細想想,卡西莫多行動不便,又很惹人注目,抽傷他的人,又怎麼可能不發覺被他跟蹤?只是他們也沒想到我會這麼久不露面,更沒想到卡西莫多不願意讓法拉齊治療,硬是要讓我看他的傷,幫他報仇?”
阿什的腦洞沒那麼大,當然不會把常常受人欺負的卡西莫多受傷一事和孫安聯繫起來,可他不得不承認,孫安說的這些話是很有道理的,那麼問題就比他想象的要複雜一些了。
這事可大可小,卡西莫多隻是奧裡沙收養的殘疾人,除了孫安外沒人會這麼在乎他,傷了他算不上是挑釁,更談不上宣戰,可再怎麼說卡西莫多也是奧裡沙的人,傷他就是在削奧裡沙的面子。
“其實法拉齊是猜到的吧?”孫安擡頭看了一眼天花板,笑了笑,“只是他沒和你們說,怕你們衝動行事,也拿卡西莫多沒辦法,想等我來處理。”
阿什自動無視了這個猜測,問道:“你打算怎麼處理?”
孫安想了想,說道:“他們知道我來了,但是沒有想到卡西莫多還留着背傷——除非奧裡沙內部有叛徒——‘沒想到’是可以好好利用的,意味着他們無法猜測我的行動,那麼當我出現在那個地方的時候,他們不會有所防備。”
“你也說過他們沒想到你過這麼久纔來,傷了霍霍的那個人應該早就被撤離了,你去了也只是撲個空。”阿什發出了孫安這個計劃的漏洞。
“不,那人不會離開,四大組織爲了避嫌,用的肯定是本地人,那人現在可能已經被殺死了,或者在四大組織的人離開後自行跑路了,不管是什麼情況,都值得去看看,畢竟我的目的只是幫我的小夥伴報仇,好了,給我地圖吧,除非你們打算替我去把那個人抓來。”孫安再次朝着阿什攤開手。
“你先等等,我去問問先生。”阿什直接往樓上走去。
孫安也摟着卡西莫多往樓上走去,拍着胸膛保證他會盡力幫他報仇,讓卡西莫多去治療傷勢,卡西莫多聽不懂孫安說什麼,但是從孫安的語氣裡感覺到了讓他安心的東西,順從的跟了上去。
在阿克帕比奧的房間門外等了一會,阿什走出來,朝孫安點了點頭,孫安就帶着卡西莫多走進去。
肉山一樣的阿克帕比奧擡起手,微笑着輕輕撫摸卡西莫多的頭,像是在摸一隻溫柔的小貓,卡西莫多的表情變得輕鬆起來,揹負了大半個月的傷就這樣消失了,阿克帕比奧身上的肥肉又多了一丁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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