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層船艙響起了bào zhà聲,火焰吞噬了引擎室,從兩側的門噴將出來,安在那裡的攝像頭立即被毀壞了,畫面變成了漆黑一片,看不到裡面的情況。
孫安被晃倒在地上,第一時間想到的是伊恩已經堅持不住了,傷很重,又不想暈過去,就只能和之前說好的那樣,升高溫度,將引擎室裡的重油、柴油引爆,摧毀船隻。
但是隨後一想,他又覺得有可能是那個年輕人去殺伊恩報仇了,伊恩的反擊引爆了引擎室的燃油,也算是完成了自己的任務。
孫安是挺尊敬伊恩這種人的,炸船是可能會淹死的,願意爲了自己的信仰而犧牲,死於維繫這個世界的力量平衡,聽起來很傻,但孫安知道這是很重要的,否則周帆他們也不會被雷劈了。
不過現在不是關心伊恩安危的時候,伊恩不怕子彈,也不怕火燒,水壓什麼的對他來說應該也不是太大的問題,只要能呼吸就行,既然已經準備好了沉船,那肯定會有所防備的,也不用擔心他淹死。
孫安擔心的是那個年輕人淹死,他立即朝着底層船艙跑去,不過默斯在追他,要徑直去到底層船艙也沒那麼容易。
幸好安迪諾動身了,他的速度極快,立即朝着舷梯跑去,旅客區通往船員休息區、船員休息區通往底層船艙的舷梯都已經被他破壞了,上下不方便,這樣可以防止那個年輕人和他們兜圈子玩,這對安迪諾自己來說倒不是什麼問題,他輕輕一跳就可以上來。
引擎室一炸,船底出現破口,海水涌進來,那就更不用擔心年輕人躲在底層船艙了。
從破壞的舷梯口跳下去,再往下跳,安迪諾踩到了水裡,水雖然剛沒過腳背,這還得算上他之前在上面那層“滅火”流下來的,但離bào zhà只過去了十多秒,地上就已經有這麼多積水了,說明破口還是很大的。
結構被破壞了,船身的重量和水壓一起摧殘着破口,底層船艙裡響起了金屬變形的聲音,像是巨大的怪獸在嚎叫。
濃煙滾滾,一片漆黑,好在攝像頭旁邊都裝了紅外線照明裝置,攝像頭和燈都是獨立供電的,遊戲規定不許破壞船體和攝像頭,沒說不許破壞照明,有的能力在黑暗中更能發揮作用——瓦妮莎的就是這樣——破壞照明合理。
有攝像頭,有紅外照明,那就能看見了,只不過bào zhà震壞了一些攝像頭,能看清的已經不多了,。
安迪諾看着平板電腦,朝着引擎室快步走去,顯示的畫面和紅外夜視儀一樣,已經變成了綠色的,照明範圍有限,效果不如夜視儀,大部分區域仍是黑的,因此擅長暗中作戰的人仍然有利,再加上濃煙,底層船艙的能見度很代。
年輕人有槍,安迪諾不得不小心一些,他沒有急着進門,而是喊道:“伊恩,怎麼回事?”
“他在這裡,小心。”伊恩虛弱的聲音從引擎室裡傳出來。
安迪諾立即朝着一個還能用的攝像頭招手。
達裡婭已經等在舷梯口,現在噴水已經沒有意義,看到安迪諾招手,她立即跳了下去,也來到了底層船艙。
無論那個年輕人使出什麼樣的攻擊手段,她都能防下來,直接作用在身上的防不住,但是來自於身體之外的任何攻擊,對她都是不起作用的。
“先把伊恩帶出來。”安迪諾已經撿了根細長的金屬板子,不停的在引擎室的門揮舞,年輕人要是出來,肯定會被打中,當然,也不排除年輕人會從另一扇門出去的可能,但是防住一扇,總比兩扇都不設防要好。
達裡婭點了點頭,在安迪諾停止揮動板子的那個瞬間走進了引擎室裡。
引擎室裡其實是很明亮的,一些地方仍有火光,不過那些火傷不到達裡婭。
她很快找到了頹坐在地上的伊恩,伸手去抓伊恩,卻抓了個空。
伊恩處在防禦狀態,不受物理攻擊,用手自然也抓不到,要是解除這個狀態,他自己就會被火燒傷。
好在伊恩知道自己的能力有什麼樣的弱點,他指了指地上一塊從引擎上崩下來的保護殼。
達裡婭撿起保護殼,兜底將伊恩鏟在上面,拖着保護殼往外走去,伊恩雖然不受物理攻擊,但身體卻是坐在保護殼上的,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若非如此,他一使用能力就掉到地心去了。
把伊恩拖到外面,交給安迪諾,達裡婭重新回到引擎室裡,來到了其中一個角落,低頭看着那個年輕人。
年輕人已經暈過去了,他沒有被炸死,但是半邊身子皮肉被燒得焦黑,第一次偷襲伊恩被燒傷,第二次被炸傷,小夥子還活着,但是一隻腳已經踩進了棺材裡。
達裡婭拖着腳,將年輕拖了出去,一直拖到了舷梯下面。
把伊恩送回旅客區的安迪諾已經回來了,抓着年輕人,帶着達裡婭一跳,直接跳到了船員休息區,再跳到旅客區,進入了伊恩隔壁的房間裡。
“怎麼把他弄醒?”達裡婭向安迪諾問道。
“嗎-啡和強心劑。”安迪諾看了一眼年輕人的情況,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強心劑通常就是指腎上腺素,能讓昏迷、休克的人立即醒過來,但是單把年輕人叫醒是不行的,以他現在的情況,醒過來可能很快就會徹底疼死,必須還有止痛的東西,說到醫用止痛劑,能直接作用於中樞神經系統的嗎-啡是最理想的,這是毒品,也是公衛體系的必備藥物之一。
“他應該有。”達裡婭看了一眼手中的平板電腦,在餐廳裡找到了孫安,孫安身上帶着不少瓦妮莎給的東西,不一定有嗎-啡,畢竟嗎-啡這東西有成癮性,副作用多,還會中毒,而且長期使用後身體會適應,必須提高劑量纔有效,瓦妮莎不會給孫安這麼爛的止痛劑,肯定有更高級的。
“我去。”安迪諾說着,轉身跑出了房間。
二人之前在這裡交談過一番,已經大致猜到了孫安那句話的意思。
傾斜的船身稍微回正了點,說明底層船艙已經灌進了巨量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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