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條正午的陽光也很難照進來的小巷子裡,孫安叉着潑辣女生的脖子,將她提在空中,問了個問題。
對方當然回答不了,她已經雙腳亂蹬,翻起白眼了,兩隻手無意識的揮舞着,臉上的表情充滿了恐懼。
白月也走進了巷子裡,輕輕咳了一聲,有些緊張的看着孫安,她不知道孫安關於“狠”的界限在哪裡,又想起了二人第一次見面的情景,那時他也掐住了她的脖子,但沒有提到空中,相比起來要溫柔多了。
孫安放開手,讓那個女生跌回地上,拼命的咳着,又看向了另一個女生。
“是強哥!我們的老闆是強哥,別打我!”那個女生腳都嚇了,幾乎是大叫出來的。
另外幾人也急忙點頭,大場面她們也見過不少,打得頭破血流的,砍得血肉橫飛的,但沒人敢這麼玩,這是致命的,打紅了眼的人可能收不住手,真有把人打死的,但像孫安這麼冷靜的使出殺人的招式,反而比瘋魔的人更加可怕。
“強哥的場子在哪裡?”孫安又問。
“在一里坡的遊戲廳。”一個人戰戰兢兢回答道。
“很好,我今晚會去拜訪。”孫安說完,和白月一起朝着巷口走去。
走出去一截,牟麗麗從後面趕上來,仍在抹着眼淚,對白月說道:“謝謝你……”
“不用,不過錢的事你最好還是想想辦法,他們不可能就這麼算了。”白月笑了笑,解了牟麗麗的燃眉之急已經足夠,該做的、能做的她都做了。
“我知道了,謝謝你。”牟麗麗也對孫安點了點頭,失魂落魄的往回走去,如果她能想出辦法來,也不至於落到這個地步了。
…………
“你對女孩子一點也不溫柔。”轉到學校後門附近,人又多了起來,白月忽然開口說道。
孫安叼着煙,笑道:“拿得起刀的三歲孩子也能殺人,爲什麼要區別對待?而且控制女孩子角色的很可能是個糙漢子。”
又聽他說起了他的“遊戲論”,白月好奇的說道:“爲什麼一定要是遊戲呢?這也可能是、電影、動漫、神話故事裡虛構的世界啊。”
“你是說雷姆利亞、許珀耳玻瑞亞、伊甸園、中土大陸、維斯特洛、奧茲國、納尼亞、霍格沃茨、桃花源、偉大航路、海拉爾王國、大江戶、哥譚市、、、艾斯藍德、艾澤拉斯這類虛構世界?”孫安隨口舉出了一大堆例子。
那些名詞有些是白月聽過的,有些沒聽過,大體就是那麼個意思,她點了點頭,又道:“遊戲我也玩了不少了,可活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一點遊戲的感覺。”
“當局者迷。”孫安笑着說道,“你玩遊戲的時候應該注意到了,要讓虛構的世界變得真實,關鍵不是圖像,而是細節,細節越豐富越真實,太多細節,會讓我們無法抽離出來客觀的觀察這個世界,我們玩的遊戲裡的角色,一樣不知道他身在遊戲裡。”
“那是的關係吧?遊戲裡的角色可沒有那麼高的。”白月回憶着她玩過的遊戲,綜合來說,目前最真實的還是神秘海域4,但仍是一眼就能看出來那是遊戲。
孫安點上了煙:“一樣,在這個世界的創造者眼中,我們的也不夠高,所以沒辦法看出來這是個遊戲,我們覺得自己智商高,高成了所謂的高等動物,可能在一隻豬的眼裡,我們可能蠢到了不可救藥的地步,豬搞不好是能看清這個遊戲的,所以它們什麼也不在乎,吃吃睡睡,單純的過一生,貓也一樣,它們不是常會突然盯着一個地方嗎?那不一定是靈異事件,搞不好是看到了這個遊戲的,有得有失,人總是強調在別的動物是色盲,卻不知道那些動物其實是放棄了一些分辨顏色的能力,以獲取更加真實的視野。”
白月笑了起來:“你這麼說,還是挺有道理的,但是這個遊戲理論有一點矛盾的地方遊戲本來應該是有趣的、好玩的、供人娛樂的,可我看不出來這個遊戲有什麼好玩的,好多人活得挺痛苦,像剛纔的牟麗麗就是那樣,她沒做錯什麼,只是因爲她父親的關係就要受那麼多苦,如果她是玩家控制的角色,那個玩家會抑鬱的吧?”
“不一定。”孫安吐着煙搖了搖頭,“這個遊戲的主旨是體驗,而不是娛樂,世界上那麼多人,每個人的一生都是個精彩的故事,想要看那個故事,想要體驗不一樣的人生,就要通過遊戲、、電影、動漫,其中只有遊戲是真正能與人交互的,玩家做出不同的選擇,再加上混沌理論,就能體驗到完全不同的人生,這也是模擬人生系列能熱賣的原因,那個遊戲只是不完整的體驗,而我們的世界這個遊戲是真正能完整體驗的,至於致鬱,活着裡的福貴可不是什麼強運的人,但是我們閱讀、體驗了他的人生,卻沒有讓我們抑鬱,反而更向往生活,除此之外,如果活得很苦,去體驗一個活得更苦的人生,心理上也能得到些許安慰,說不定能因此奮發向上,最不濟也能獲得一些優越感。”
這段話很淺顯直白,就算白月對自己的人生還沒有深刻的體悟,也能聽懂,她沒有再問什麼,低着頭走着,思考着,她也玩過模擬人生系列遊戲,爲一個虛擬人物的工作、生活操了不少心,但是遊戲體驗是很不錯的,創建角色時,把人捏得和自己很像,玩起來更有代入感。
想到這裡,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自己的臉會不會是玩家捏出來的?在一個維度更高的世界裡,是否有一個和自己長得很像的人,在控制着自己的人生?有混沌理論,那人不可能完全控制她,但一些很重要的決斷,會不會就是那個人做出來的?
那個人此時是否正在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