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孫安身先士卒tuō guāng了上衣,光着綁子糟蹋他的衣服,周帆還想拒絕,可是想不出拒絕的理由。
她剛起牀不久,裡面什麼也沒有穿,根本不可把衣服脫給孫安當繩子用,褲子稍微好一些,有內着,可是在孫安這樣的人面前,光着兩條大長腿亂晃,很容易引發災難。
周帆還清楚的記得孫安在走廊裡的那個眼神。
除此之外,他身上那些東西也讓她眼花繚亂,手臂上的皮帶上彆着很多把造型怪異的刀,胸前有個銀灰色的護具,上面居然別滿了紙牌,右腹部有一條恢復情況痕好的疤,看起來像是手術造成的,腹部雖然不是棱角分明,但是能看得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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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看來只有我脫了。”孫安說着開始解他的腰帶。
結實耐磨的牛仔褲是他的最愛,雖然不能防刀槍,可是能防止腿部,特別是膝蓋的皮膚因爲摔倒而擦破,大多數時候,破皮並不是什麼嚴重的事,可是在醫療條件有限或根本沒時間照顧傷口的時候,小小的傷口就很麻煩了,特別是在戰鬥或逃亡的時候,沒時間照料傷口,發起炎來,可能會引發身體的一系列強烈反應,有條牛仔褲保護要好得多。
遇到極端情況,牛仔褲也可以成爲不錯的工具,浸了水的牛仔褲打人很疼,把褲管打起結來,放塊石頭進去也是個原始的武器,唯一的缺點是包少了點,而且比較貼身,沒辦法裝太多東西,不過他平時會穿件夾克,擋茶刀、滑茶刀,口袋足夠用了。
看到孫安解腰帶,周帆眼睛一亮,忙打開了鞋櫃的一個抽屜,從裡面抓出來一大把像蛇一樣的腰帶,說道:“我也有!”
孫安一臉失望:“都這麼細,感覺不夠結實啊。”
周帆大概已經摸清清了孫安的脾氣,沒好氣的說道:“反正我不脫,你嫌棄就自己脫。”
“原來還是想看我,直說就行了。”孫安熟練的打着結,將袖子的一頭連着毛巾,另一頭連着衣角。
周帆白了他一眼,也開始結他手裡的腰帶,她的腰帶確實沒有孫安那條結實,有很多都是編織的,但承受一個人的體重也沒太大問題,實在不行還可以把兩根擰在一起用。
二人默默的動着手,繩子的長度迅速增加着,其實也不一定非要垂在地上,只要能拉着繩子,腳離着地一兩米都沒問題,貼着牆垂直落地的難度還是挺大的,如果是自己跳下來,再高几米孫安也沒問題。
至於周帆,孫安並不關心她會怎麼樣,huáng xiáng大概也沒有管她的心情。
可惜繩子還沒結好,樓外已經傳來了響聲,那是柴油發動機的聲音。
孫安走到窗邊一看,看到了一輛剷土車正朝着這邊開過來,排氣管噴着黑煙,巨大的鏟子擡起來,擋住了駕駛室。
正常的建築物,憑一臺剷土車是不可能推倒的,可這棟樓只剩下了細細的一根,還有十二層樓那麼高,晃幾下還是能晃倒的。
“居然連zhà yào都沒有,還是夠窮的。”孫安不屑的說道,現在這情況,只要一個bào pò就行了,開着剷土車來也是種作死行爲,搞不好一起被埋在下面。
“怎麼辦?”周帆將手裡的結好的腰帶塞給孫安,緊張的看着他。
孫安接過來,麻溜的把二人的腰帶結在一起,看了一眼,繩子大約有十米長,便笑着說道:“夠我用了。”
“那我呢?”周帆焦急的問道。
“當然是……祝你好運。”孫安笑着說道,把長繩交給了周帆。
周帆愣了一下,接過來,問道:“什麼意思?”
“意思是我不打算爬繩子離開了。”孫安說着打開窗子,爬到了防盜籠上。
他蹲在防盜籠裡面,雙手抓住一根鐵條的中部,用雙腳蹬住旁邊那根,用力一拉,鐵條立即就被拉彎了,拉出來一個能鑽出去的口子。
周帆目瞪口呆的看着,茫然的問道:“你……剛纔就打算從這邊走?”
她記起他剛纔在這裡站了很長時間,恐怕就是在思考逃生路線了。
孫安轉過頭來看着她,搖了搖頭,笑道:“錯,在遇到你之前就打算走這條路了,可惜上面幾層樓沒有防盜籠,不方便。”
防盜籠只有五樓以下有,上面有伸出來的尖條,能有效的防止蟊賊往上爬,卻爲往下爬提供了很大便利,這可比爬繩子要舒服多了,孫安就是打算來到五樓以後,跳防盜籠下去的,只是遇到了周帆,沒有急着行事,想弄清huáng xiáng的打算。
“那你幹嘛還要打繩子?”周帆發泄似的用力甩了一下那根長繩。
“因爲在內心深處,我還是很想看你……另外就是我沒辦法完全信任你,雖然你的故事都說得通,沒有證據表明你和那傢伙不是一夥的,可也沒有證據表明你不是和那傢伙一夥的。”孫安拍了拍手,坐在防盜籠上點了支菸。
“你……混蛋!”周帆氣得重重一跺腳。
孫安仰頭吐了口煙,淡淡的說道:“生氣?真是不知感恩的人吶,衣服都脫了幫你打繩子,居然還要生我的氣,難怪現在都沒人做好事了,做好事是要被罵的。”
周帆又是一愣,低頭看着自己手裡的繩子。
是啊,如果不是爲了幫她,他完全沒必要結這根繩子的,還把自己的衣服給弄壞了,現在氣溫已經比較冷了,用天熱可解釋不了這件事。
難道錯怪他了?
“那等我活下來再好好感謝你!”周帆急忙轉身朝着門跑去,繩不夠長,她很可能還是會摔傷,但至少不會摔死。
打了個8字結,掛在裡外的門把上,她把手裡的繩子扔下去,伸頭看了一眼,頓時覺得一陣眩暈,可現在已經來不及害怕了,推土車因爲發動機聲音大,離得很遠就聽見了,可車速並不慢,搞不好在她往下滑的時候就能撞到房屋。
周帆顫顫巍巍站在門邊上,正準備往下爬,擡頭看向孫安,見他仍坐在防盜籠上抽菸,十分悠閒,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浮上心頭,問道:“你怎麼還不逃?”
孫安回過頭來看了她一眼,說道:“因爲我覺得沒必要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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