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已經不認識黑澤櫻了,用奇怪的目光看着小女孩。
消除記憶只需要一個念頭,下一個瞬間,那段記憶就會消失,不被替換是永遠也不可能想起來的,哪怕深度催眠都不可能把記憶喚出來,所以用“封印”來形容是準確的。
消除的方法就是眼睛直視,消除的目標是“關聯記憶”,關聯的必須是具體的事物,比如把目標定成靜靜,消除她和黑澤櫻相關的記憶,那麼所有和黑澤櫻有關的事,包括黑澤櫻本人,都會消失在靜靜記憶裡;把目標定成黑澤櫻,消除她和能力相關的記憶,那麼她就會忘記自己擁有着什麼樣的能力,但是和紙牌、孤兒相關的記憶是不會消失的。
靜靜已經不認識黑澤櫻了,自然不會聽到一個陌生小女孩說開槍,就把一個陌生男人擊斃,好在被消除的只是和黑澤櫻有關的記憶,看到小女孩牽着白月的手,她也看向白月。
白月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她聽到靜靜問黑澤櫻是誰,很詭異,到現在還沒回過神來,見靜靜看向她,忙點了點頭。
有白月點頭,靜靜就沒什麼猶豫了,立即伸頭看向巷子裡,急忙開槍。
那個男人已經來到了巷口,走路悄無聲息,已經離得極近,把靜靜都嚇了一跳。
要開槍就要舉槍、瞄準、扣扳機,動作再快也需要一些時間,就算人離得近,不需要刻意瞄準,從起手到扣動扳機至少也得花一秒時間。
一秒很短暫,但是足夠那個人做出反應,他跨前一步,擡手抓住阻擊槍套筒,往上一擡,另一隻拿着刀,跟着擡起來,划向了靜靜的手腕。
槍響,彈出來的彈殼冒着煙打在牆上,彈簧刀指向天空,甩出來一滴半凝固的血。
靜靜沒有受傷,但是再次被嚇了一跳,她在最後關頭偏了一下手臂,躲開了彈簧刀,避免了手腕被劃破的危險,對方的出手同樣沒有絲毫猶豫,讓她想到了孫安,同時腎上腺素激增,轉過牆角,一腳向男人腹部踢去,目的是讓對方放開她的槍。
男人舉着的手放下來,彈簧刀刺向她的腿,有防備的挨一腳,受到的傷害肯定要比挨一刀小,同時,他抓着槍的左手手腕往下壓,槍管長,槍柄短,他更好施力,能把槍從靜靜手裡奪過來。
靜靜是玩阻擊槍的職業殺手,自然也學過一些繳槍和反繳槍的手段,她師父病羊可是個受很多國家通緝的超級殺手,傳奇級的人物,會的東西很多,據說其中一些是傳承自古代,畢竟殺手被稱爲世界上最早的職業,街女只能排到第二。
拜師的時間不長,靜靜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可是目前學到這些,已經讓她成爲了一個合格的殺手,近身搏鬥也不虛。
槍被壓得翻轉,彆着她的手腕,一般來說這時放開阻擊槍比較好,可是她仍死死的抓住槍柄,反而整個人朝着對方靠近,緩解了手腕的緊張,一隻手抓向對方拿刀的手,膝蓋踢向了對方的襠。
男人從容不迫的擡起膝蓋,往內一別,用小腿擋住了靜靜的膝蓋,右手往後一縮,避開了靜靜抓過來的手,一腦袋撞向靜靜的臉。
靜靜的膝蓋撞在對方小腿上,彈向地面,不等落地,又擡起來鉤向男人站立腳的膝蓋,男人現在一隻腳站着,膝窩受到大力撞擊,要麼跪下來,要麼腳往前滑摔倒,就算不跪不摔,膝蓋這個重要關節受制,也是件很危險的事。
男人沒有去管他的膝蓋,而是用刀划向了靜靜抓過去的手,和剛纔一樣,這也是硬拼的打法,跪下去或摔倒,他也不會受太大的傷,而靜靜的手要是被刺穿了,是沒辦法很快復原的。
靜靜避開了,對方的動作沒什麼花樣,只是很普通的刺擊,追求簡單有效,躲也不困難,她的一隻腳落地,另一隻腳也成功夠住了男人的膝窩,卻察覺到身體正在往前傾。
男人居然舉着阻擊槍、拉着靜靜主動往後倒去,擡起來防禦靜靜膝頂的那隻腳沒有放下,而是豎起來頂在靜靜腰上,這招很像是柔道里的“巴投”,正確姿勢是抓着對手的衣領往後倒,用腳蹬住對手小方,利用後倒之勢將對手摔過去,可他料定了靜靜不會放槍,抓着槍倒也是一樣的,而且另一隻手拿着彈簧刀,能隨時做出攻擊,靜靜沒有拿武器,身體前傾時也沒辦法做出有效攻擊。
而且這一招還能化解靜靜勾他膝窩的這一招。
靜靜反應極快,擡腳側蹬巷子牆壁,將身體蹬得橫移,移出了男人膝頂的範圍,手裡的槍也跟着身體橫過來,反拗男人的手腕,想讓槍管從男人指尖與手掌的縫隙間滑出來。
可是握着槍的那隻手比她想象得更加有力,而且在橫移的那個瞬間,她忽然忘記了自己要做什麼,自然而然的放開了別疼了自己手指的槍,茫然的摔在一旁。
她忘了自己想要幹什麼,槍就這樣被奪下了。
就在這時,“噝——”的聲音響起,接着是男人的慘叫。
白月也走進了巷口,從包裡拿出一瓶防狼噴霧,對着男人的臉就是一陣噴。
這瓶噴霧是瓦妮莎給她的,可以想象噴霧的威力有多大,普通民用噴霧的斯科維爾指標是兩百萬左右,這是用來表示辣椒辣度的指標,兩百萬左右也是世界上最辣辣椒“卡羅萊納死神”的辣度,大致意思是需要兩百萬倍的水才能中和辣味,軍用催淚瓦斯的斯科維爾指標是五百多萬,而白月手上這瓶防狼噴霧的斯科維爾指標和純辣椒素(capsaicin)一樣,是一千六百萬,厲害之處在於噴霧效果只持續五分鐘左右,之後就會恢復,不需要像真正的防狼噴霧那樣用水沖洗,這樣就可以避免誤用時產生太嚴重的後果。
但是在噴霧的作用期間,可以想象中噴霧的人會經歷多大的痛苦。
男人在地上翻滾,叫聲直衝九天,不停的咳着,全身的皮膚都變得通紅,可是他及時護住了臉,護住了右眼,沒有被噴到,所以看了白月一眼。
白月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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