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安本性不移,威脅了周興。
實話總是最傷人的,當孫安不打算放過對方時,絕不會承諾放走,只會承諾給個痛快,這就很難得到他想要的結果了左右是個死,爲什麼還要給你想要的?
這就比較麻煩了,之後得花時間折磨得人生不如死,這才能問到想問的東西,之前對鄭亮就是如此,硬是搬到地牢裡,剮掉了一隻右臂和半隻左臂纔得到了那個名字。
現在他又用同樣的方式威脅了周興,在對方的地盤,在全廠皆敵的情況下,倔強的說出那番威脅,不僅威脅了周興,還說這裡的人一個都跑不掉。
周興當然不爽,臉色陰沉下來,要不是孫安手裡還捏着顆可怕的手雷,他還真可能拿出把槍來直接把孫安給崩了。
辦公室裡的氣氛很沉悶,孫安如佛像一般的睜着半目,看着地板,也不知是在養神還是在思考,他已經把他要說的說完了,等着周興的反應。
周興外表看起來像個莽漢,可實際一點也不糙,考慮到目前的局面已經陷入僵局,他靠在辦公椅背,問道:“你想問什麼?”
孫安擡起頭來,問出了個臨時想到的問題:“你在等什麼?”
周興剛鬆開的眉頭又皺了起來:“什麼意思?”
“你們的目標不是對付我嗎?爲什麼見到我之後不動手,你們在等什麼?”孫安吐了口煙,說道,“這麼說聽起來有點自戀,可是細想一下就能說得通,牟麗麗參與進來了,說明強哥應該是你們的人,這我先前向牟麗麗確認過了,你們想給強哥報仇,我理解,人確實是我殺的,可見了我一點報仇的意思都沒有,本以爲bǎng jià白月是爲了對付我,現在看來,白月纔是你們的首要目標啊。”
聽到這話,白月也是一愣,擡頭看向周興,她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聽到了柳輕眉警告孫安的話,同樣以爲bǎng jià她是爲了對付孫安。
難道事情和杉錦實業的內亂有關?她開始思考孫安先前思考過的問題。
周興沉默了一會,這才說道:“沒錯,我們確實是受人所託,把**請來作客是一舉兩得的事,既能完成委託,又能利用**對付你。”
“誰委託你?是安明那邊的人嗎?”白月在孫安開口之前就問了出來。
“安明?”周興臉露出了茫然的表情,顯然連那個地名都不太熟悉。
不是杉錦實業的人,白月看了孫安一眼,希望孫安能問出個準確的答案來。
孫安低頭思考,他知道周興不在絕路,是不會什麼都告訴他們的,結合已知的種種信息,刪減了一些暫時沒辦法得到答案的東西,他問出了個完全不相干的問題:“小布萊特是怎麼找你們的?”
“小布萊特?那個外交官的兒子?自然是有人牽線的。”提到那個人,周興臉露出了厭惡的神情,“那是個壞事的傢伙,在那件事,我們應該向你道歉,如果還有機會的話,我們絕不會再和那種人合作。”
“哦?他壞了你們什麼事?”孫安好奇起來。
“也不是什麼大事。”周興苦笑了一下,“本來那天我們就想把**請來的,結果那傢伙知道了我們的計劃,收買了一個我們的人,bǎng jià了陸xiao jie,壞了我們的事,不過也多虧小布萊特,我們揪出了那夥叛徒,一個都沒能跑掉。”
孫安緩緩點頭,又問:“能不能告訴我牽線的人是誰?”
這個問題是順勢問出來的,周興張嘴剛要回答,定了一下,笑起來:“差點了你的當,抱歉,這個問題無可奉告。”
這是個非常重要的問題,一個核心問題,那個人爲什麼要讓小布萊特和這個組織牽線?是因爲收了小布萊特的好處,還是想要借這對權與勢的組合對付孫安?
如果是前者,那麼事情和孫安就沒太大關係可如果是後者,孫安就必須非常警惕了,和小布萊特鬧的時候,他的位置還沒有泄露出去,而且剛到清濟市不久,還沒得罪多少人,爲什麼會有人要對付他?
雖然周興沒有回答,但孫安從他的回答裡也得到了一部分答案,周興如果表現得不在意這個問題,那麼前者的可能性大如果很在意,那麼後者的可能性大,現在看來,牽線的人很可能就是要對付孫安的人。
和部下相比,周興是個有頭腦的人,可是遇到孫安,他還遠未夠班。
“那能不能告訴我,牽線的和想bǎng jià白月的,是不是同一個人?”孫安已經有了一些想法,但沒辦法驗證,只能算是單純的猜想。
周興看着孫安,看了一會,微笑起來,說道:“這樣吧,你把手雷收起來,我就告訴你牽線和想要bǎng jià**的人是誰。”
孫安的腦袋慢慢歪朝了右邊,也看着周興,看了一會,笑道:“當然可以。”
他向白月伸出手掌。
白月把她撿起來的手雷保險栓放到孫安掌心。
孫安小心翼翼的把保險栓的金屬桿插回手雷方的小孔裡,有金屬桿卡着,保險片就沒辦法彈起來,擊針就沒辦法擊中火帽。
最後,他灘開手掌展示了一下,再把手雷裝回了口袋裡。
周興鬆了口氣,身體前傾,向孫安問道:“看來你是真想知道答案,可你都沒拿着手雷了,我爲什麼還要告訴你?”
他話音剛落,辦公室的門被猛的推開,兩個人衝進來,用槍對準了孫安,手中拿的是94突擊bù qiāng,樣子看起來有點像著名的47,但是有着特殊的“延遲後坐”技術,射擊精度非常高,甚至可以和一些狙擊bù qiāng相比,價格自然也比47高出很多倍。
辦公桌後面有連接着走廊的警報按鈕,周興直起身子,按下按鈕,早就等在外面的人立即就衝進來,配合得天衣無縫,他們立即可以扣下扳機,孫安根本來不及再去掏手雷。
他也沒有去掏手雷,甚至沒有去拿放在沙發扶手的阻擊槍,沒有去看闖進來的那兩個人,視線一直集中在周興身。
“不守信用的人,我連聽你答案的興趣都沒有,因爲你可能在騙人。”孫安輕輕嘆了口氣,又問,“知不知道剛纔我爲什麼要說你的手下一個都別想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