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微涼,帶着些許大海的鹹澀,天氣有些悶熱,但還沒有下雨的徵兆,恐怕再過不久就會有一場持續的雨。
孫安坐在屋頂邊緣,看着遠處連成一線的汽車尾燈,思考着孫修明成爲他合夥人的可能性,那是個極佳的人選,但他剛纔給的料太勁爆,很可能把孫警官嚇跑,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沒太多時間讓他慢慢佈置,就只能下猛藥了。
平時到樓頂只是抽一兩支菸就下去,但今天不同,防風煙灰缸裡已經有四個菸頭,孫安仍沒有下樓的意思,陸佳的情況對另外四人來說也是個顆zhà dàn,她們需要時間觀察、消化、接受這個事實。
在點燃第五支菸的時候,天花板上的防雨蓋板被推開,唐賢順着梯子爬上屋頂,在孫安身旁的小板凳上坐下來,和他一起看着遠處。
誰也沒有開口,但氣氛並不尷尬,二人就這樣坐着過了好一會,唐賢才說道:“謝了,要不是你說出來,我們可能要過很久纔會留意到陸佳的情況。”
孫安搖了搖頭:“先別急着謝,人要鑽牛角尖的話是誰也拉不住的,我說出來搞不好是件壞事,你們的關心很可能起到反作用,我沒說出來,搞不好過段時間就好了,其實我暗地裡單獨和你們說是最好的,不讓陸佳知道,可以避免更多麻煩。”
“那你爲什麼不單獨說?”唐賢皺起了眉,陸佳已經回房間去了,看起來心情很壞,她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首先,這對你們來說是個難題,如果能過了這個難關,你們的凝聚力會有很大程度提升,之後就不會再出現少了個人還不知道的情況其次,我當面說出來,算是把陸佳逼到了絕境,她這麼善良的人,很可能會因爲不想給你們帶來困擾而離開這個地方,那麼我就省了很多麻煩,又要保護白月,又要處理自己的事,我有點忙不過來,能少一個麻煩當然是好的第三,如果她不打算離開,那麼我這就算是把話說明了,之後不會爲了這件事操心,她要麼找個心理醫生,要麼等承受不了,再找我治療。”孫安平靜的說道。
“你想把她逼走?這也太”這個答案是出乎唐賢意料的,呆呆看着孫安。
“太冷漠了?”孫安轉頭看了她一眼,笑着說道,“相信我,如果她真的離開,對她只有好處沒有壞處,離我越遠越好,我挺喜歡她的,她讓我想起了一個以前的舊識,我關心她,才希望她離開。”
“你喜歡她,所以才把她推走?”這番話讓唐賢的心裡舒服了一些,也對孫安的扭曲人格有了一定的瞭解。
“那個舊識和陸佳一樣善良,天真無邪,最後死在我的手上。”孫安笑着說道。
唐賢臉色蒼白,她能聽出來這不是個玩笑,卻沒有聽到孫安語氣裡有任何悔意,這讓她有些害怕。
孫安不再進行這個話題,說道:“你上來是想問我你的角色嗎?你是最不好定位的,雖然打扮中性,性格也偏男孩子,這是你生活環境造成的,但是在五個人中,你的女子力是最高的,最會保養,最會化妝,皮膚最好,最適合當模特的,如果年紀大點就好了,可以瞄準中年家庭主婦這塊市場,可是太年輕了,中年婦女看到了也沒感覺,就走主題路線吧,限量版的主題內衣全部由你來穿,可以供人收藏那種。”
“主題?說白了就是我沒有特色唄,再說我也沒胸,當模特倒是挺好,但不適合當內衣模特。”唐賢癟了癟嘴。
孫安笑道:“爲什麼要把沒有特色當成缺點呢?可男可女可攻可受纔是最好的,能把任何一種服裝穿出感覺來,纔是厲害的模特,模特的本質不就是爲了把服裝、服飾展示給別人看嗎?而且限量兩個字是提價利器,真要賺錢就得看你能不能把主題內衣穿出感覺來,她們是不行的。”
唐賢點了點頭:“有道理,你看這些東西確實比我們看得透,但我還是不相信你能拍好照片。”
她話音剛落,蓋板又被推開,何若銀也上到了樓頂,當然也是想來問她的定位。
這是孫安抽菸的地方,板凳只有一個,唐賢把小板凳讓給何若銀,自己和唐賢一樣坐到樓邊,看着地面,這是三樓樓頂,離地面也就十米左右,雖然不算高,但坐在邊緣還是很cì jī的。
“你原本是打算走xìng gǎn路線吧?那雙眼睛太嫵媚,把你的路線給限定了,用妝來掩蓋的話又太浪費。”孫安看着何若銀說道,第一次見面,他就被那雙眼睛迷住了。
“是啊,你覺得呢?”何若銀笑着說道,那雙眼睛又像月牙似的彎起來了,眼角上挑。
孫安想了想,說道:“xìng gǎn路線是行不通的,只穿一套內衣,本來就xìng gǎn,和人重複了,還不如讓個感受不到xìng gǎn的人來穿,這樣還能有些反差,你走qíng fù路線吧。”
“qíng fù?爲什麼是qíng fù?那不一樣也是xìng gǎn路線?”何若銀臉色微微發紅,上高中的時候就有人說她喜歡勾引男人,暗地裡叫她“小三”。
“不一樣,你穿最樸實、最常見、用料最多的內衣,內衣上最好沒有一點花飾,帶一點復古屬性,以白色爲主,反而效果更好,瞄準那些有外遇、養qíng fù的人,定價是除限量版外所有內衣中最高的,現在的內衣都在追求華麗,但總不能人人都穿鑲鑽、粘着釘子的內衣,品牌中最高端的產品是看起來最普通的內衣,能增加新奇度,說不定還能帶領一波潮流,你和你穿的內衣將會是這個品牌的門面。”孫安隨口說道。
何若銀眼睛亮了起來,她父親也是經商的,對這方面比較瞭解,也比其他人熱心,知道孫安的這個想法是可以有作爲的,越想越激動,最後站了起來:“看來還有很多東西要和白月商量。”
說完,她爬下了梯子,去找白月商討細節去了。
唐賢還在這裡,坐在地上,看着孫安,試圖看透這個奇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