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5 湯日天做得到嗎?

“你們感覺怎麼樣了?”

“稍微有了些進展……按照這個世界的設定,不僅是人類,任何存在的物質都具有存在之力,哪怕只是一粒沙子。”

面對着湯昊的問題,有珠合上了書本,平靜的說道,“雖然沒人會記得沙灘上的每一粒沙子的存在,但那樣的沙灘卻是由無數顆微小的沙粒堆積而成,從而形成了讓人們能夠認知到的信息。存在之力也是這樣的吧,越是微小就越是不容易被觀測到,所以哪怕是火霧戰士,也不需要不斷的在世間活動,才能夠維持自己的存在之力。”

“根據目前所得到的信息,人類在與紅世使徒簽下契約成爲火霧戰士之後,他們與這個世界的聯繫和因果就被切斷了,對於普通人來說,他們除了還維持着人類的外表,其本質概念和紅世使徒並沒有太大的區別,而紅世使徒則來自於與此相鄰的世界……換言之,從外來者這個角度,我們和紅世使徒也是一樣的。”

有珠看着湯昊和美琴,有條不蘼的分析道。

有珠手上的書就是《灼眼的夏娜》小說版,這是昨天晚上讓加藤惠寄過來的,雖然按照湯昊的意思,動畫版更方便,而且他也只看過動畫,但有珠並不是那麼隨意的人,所謂魔術師,本來就是一種進行精密操作的職業,他們對於細節上的要求和注重,遠遠超過任何一個強迫病患者。

在有珠看來,動畫版雖然瀏覽方便,也具有更佳的觀賞體驗,但對比小說,肯定會有着細節上的缺失,比如一些設定,動畫版很可能會對其進行刪減,甚至直接略過不提。

這是有珠無法忍受的,她既然參加了這次行動,就算做不到完美,至少也要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做到最好,因此和湯昊不同,她選擇的是原版小說。

經過一整個晚上的時間,有珠看完了這一冊小說,尤其是那些設定上的細節,在反覆觀看的同時還加上了自己的理解,反倒是對普通讀者最重要的劇情,她是一目十行的,因爲對於他們這些外來者而言,劇情可以改變,而設定卻無法更改。

雖然有珠是第一次接觸這種與型月截然不同的世界觀,但是她獨特的個性和獨有的理解方式,其實比起湯昊能夠做到更深入的剖析。

在她看來,存在之力和存在感,於概念上其實是同一種東西,因爲它們都取決於人類的認知能力。爲什麼紅世使徒在大量吞食人類的存在之力後,會使世界扭曲,進而給現世和紅世都帶來無可阻擋的大災難?

究其根本,就在於人類的認知上。

可以說,這個世界的主角既不是夏娜,也不是阪井悠二,更不是所謂的紅世使徒,而是人類這個羣體,一旦人類這個羣體失去了認知能力,那麼相對的,存在之力就會歸於零,而失去了存在之力,紅世使徒也無法生存下去。

這,就是災難!

“所以火霧戰士必須通過在世間不斷的活動,來讓自己獲取足夠保持自己存在的存在之力,這種活動可以是旅行,可以是與使徒對抗,也可以是與人類聊天接觸,但無論如何,他們都必須動起來……在失去了原本作爲人類的因果與聯繫之後,他們需要給自己添加新的因果,讓自己與這個世界再次聯繫上,否則,他們就會消失。”

“然後就是我們了,作爲異界人的我們,除了沒有紅世魔王的附身、無法使用存在之力這兩點外,其實和剛剛成爲火霧戰士的人類並沒有區別……或者說,我們要更優秀一點,因爲我們還連接着更多的世界,就算不進行活動,也能維持自身的存在。”

“但是,我們想要在這個世界站穩腳跟,就必須活動。現在的我們就像是一粒沙子,與這個世界的聯繫太少了,人類的認知也觀測不到我們的存在,所以我們必須通過活動來積累更多的存在感,讓一粒沙子累積成一堆沙灘,這之後纔是考慮使用存在之力的問題,畢竟量太少的話,什麼都進行不了。”

“即便是火霧戰士,他們也不是一開始就擁有強大的力量,而是在紅世魔王不斷的教導下漸漸的成長,我們也只要慢慢來就可以了……活動——被人類認知——增加存在感——擴大存在之力——使用存在之力,大概就是這樣的順序。”

這一席話聽完,別說美琴,就連湯昊都一臉呆滯。

雖然他確實沒有看過夏娜的原版小說,但好歹也是看過三季動畫的,再加上論壇貼吧各種地方的分析對比,以及誰強誰弱那種永遠經久不衰的話題,至少,對於《灼眼的夏娜》這個世界的認知和了解,都要遠在有珠之前,獲取的信息也更加的多。

可是,這樣的分析與總結,他湯日天做得到嗎?

湯昊捫心自問,他是做不到的。

而有珠,僅僅靠着一本小說,花了一整個晚上的時間,就通過自己的理解,對這個世界進行了剖析,無論她所總結的是對是錯,都是讓他們能在這個世界站穩腳跟的一次巨***……而且在湯昊看來,她的判斷就算不全對,也八九不離十。

難道女人天生就善於做總結分析嗎?

不,也不全是這樣呢。

湯昊往旁邊看去,發現美琴也是和自己一樣的目瞪口呆,頓時大感安慰,至少美琴也不擅長這種事情,那就肯定不是因爲自己太笨的緣故。

“好厲害啊!”回過神來之後,美琴的眼睛閃閃發光的看着有珠,“你是怎麼做到的?”

“沒什麼,只是習慣罷了。”有珠並不覺得自己有多厲害,“魔術師是一種非常精細的職業,任何一項魔術都要通過精密的操作,比如生火……”

說着,有珠舉起右手,食指的尖端頓時出現了一縷紅色的火苗。

“雖然在你們看來,火生起來只是在我舉起手這一瞬間的功夫,但實際上,從我想要生火到火出現這個過程中,起碼經過了不下二十道的工序,其中任何一步的缺失甚至排列組合的錯誤,都會導致魔術的失敗。因此,哪怕是再簡單的魔術,魔術師們在拿到手後,都需要經過無數次的分析演練,以確保能夠在實際操作中‘簡單’的使用出來。”

“啊啊,這個我能理解。”美琴立刻點頭,“我們的超能力也是這樣的,雖然看起來簡單,但在使用過程中,所需的計算力卻相當於一臺電腦……也並非那麼簡單呢。”

“是嗎,那你們的能力還挺麻煩的,我倒簡單多了,因爲我的靈力是自動運轉的,所以只要我心裡就個想法,它就會立刻順着我的想法而運轉……你們這麼看我幹什麼?”

湯昊介入到兩人的話題之中,還沒說完,就立刻招來了兩人的白眼。

“總之,有這麼大一本資料,一些簡單的分析還是做得到的,當然,我也無法保證我說的一定就是正確,還需要通過實際的操作來驗證,不過暫時就這樣吧,我有些累了。”有珠扭過頭淡淡的說着,隨後從沙發上起身,一邊揉着眼簾,一邊緩緩走向嫂子爲她準備好的臥室。

雖然有珠在魔術鍊金方面的成就非常出色,但體力一直都是普通少女的水準,甚至可能還不如,一整晚不眠不休,再加上腦力活動,對她的體力也是一種不小的消耗。

“你呢?你也一晚沒睡吧?”待有珠走進臥室後,湯昊問美琴。

“是啊,那我也休息一下吧,你一個人不要緊嗎?”

“當然,反正你們現在也幫不上忙。”

“也是。”

隨後,美琴也回房間休息去了。

湯昊本來想直接離開的,可想了想,還是把小光球召喚了出來,讓它呆在屋子裡負責警戒。畢竟現在的有珠和美琴還無法免疫封絕,哪怕是再雜魚的磷子都有可能對她們造成威脅,而小光球與他的意識相連,就算免疫不了封絕,至少可以充光示警的作用。

等佈置完後,湯昊便走出了屋子。

這是一片普通的日本住宅區,出了門口,兩側就是家家戶戶,湯昊走了沒幾分鐘,前方的視線裡就出現了兩個熟悉的身影。

正是夏娜和阪井悠二。

雖說按照有珠的分析,這個世界的主角是人類全體,但畢竟故事的核心人物還是夏娜和悠二,夏娜居無定所,不好跟隨,但阪井悠二卻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所以爲了方便進入故事主線,他借住的地方正巧離阪井家不過十幾米的距離。

當湯昊走近的時候,發現兩人似乎正在爭論着什麼,隱約的提到了平井兩個字……

隨後仔細一看,這才發現現場還有第三個人的存在。

她的存在感,簡直比加藤惠還要低。

昨天晚上他又看了遍動畫,也想起這人是誰了,如果真要胡扯的話,阪井悠二整個三季動畫的全部行動,就是爲了她。

“喲,真巧啊,我們又碰面了。”

湯昊暗自胡扯着,臉上卻裝出一副巧合的樣子,向兩人打着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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