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勝血,最後一抹餘暉映亮廝殺,困獸的絕望在蔓延。
拉美西斯?二世雖然年輕,但他經歷戰爭,瞭解戰爭殘酷與人命脆弱。
即使如此,他卻從來未曾像現在這般瞭解失敗的痛楚,死亡帶來的恐懼猶如一尾毒蛇,緊絞着他的心臟,讓他每一刻都在難受,士兵的鮮血濺到他身上,猶如劇毒,幾乎腐化他的皮膚。
他不再聽見自己喘息的聲音,雙腿彷彿灌鉛般沉重,別人的勝利正在接近他,死神的刀刃架在他脖子上。
他的心,比落日沉得更快。
憑藉僅有的幾百人,二世已經連續逃過巴頓將軍的追殺五天,五天裡,他邊逃邊打,勉強保全自己,然而這是一場力量懸殊的戰爭,敵方不斷在壯大,而他卻得不到任何救援。漸漸地,他開始絕望,腦海裡那道聲音不再鼓勵他,不再慫恿他,而是變成一聲聲勸說。
它說,投降是唯一的出路;它說,巴頓只不過是想要一個王子當人質;它說,如果服從,就不用這樣辛苦地逃跑;它說,現在妥協,還可以等到日後有機會東山再起。
二世不禁懷疑自己真的已經走投無路。
“我,失敗了嗎?”
月色蒼白,卻遠不比戰士們的臉色更慘。
如果說之前戰士們驚惶失措,那麼現在他們開始絕望了。連主帥都失去信念,那麼他們的戰鬥還有什麼意義?士兵們面面相覷,不確定接下來該做什麼。
放棄?還是繼續堅持?
他們需要領袖,他們期望原先的侍衛長墨特還在,那位寡言的領導總能夠指引他們。
“王子,我們現在應該怎麼做?”一名士兵急切地問。
夜幕已經降臨,藉着夜色,他們幾十人勉強躲藏起來,但不能持續太久,敵人正在迫近。
二世很明白,他十分了解該做什麼才能再一次逃脫,可是他沒有鬥志,他更想擺脫現在的困境,不想再繼續無止境的掙扎,直到一無所有。因此他猶豫不決,不知道該反抗,還是該束手就擒。
“如果是墨特侍衛長,他會有辦法。”
不知道哪名士兵輕聲呢喃了一句,二世卻如醍醐灌頂,他瞬間清醒了,他知道問題癥結所在,苟且偷生永遠不是他的選擇,寧死不屈才是他的本色,所有變化皆因那個印記,它在挑撥,教唆他往不好的方向發展,讓一切不斷惡化。無論是李長琴的問題,還是現在的情況。
他拒絕妥協,聲音卻不斷擾亂他的判斷,但他堅決不投降。
就只一瞬間,聲音停止住,接下來變成提醒他該反擊,慫恿他殺敵,就像一個見風使舵的小人,不斷以讒言唆擺他。
他已經分不清該聽取哪一個意見,而他不需要這些。
“呃,啊!!!”發出一聲的嘶吼,二世拔出匕首,狠狠地刺穿了深紅的罌粟花,鮮血涌出,嚇壞了士兵們,卻成功止住了那些混亂的聲音。
二世得到了平靜,也尋回理智。
“王子?”
士兵們懷疑他們的王子瘋了,不安感泛開。
痛楚是那麼的真切,二世瞭解,而他現在知道該怎麼樣讓這些年輕的戰士們相信自己。毅然拔去匕首,金屬顏色已經被血色掩住,這是祖父贈給他的禮物,而他曾經贈給李長琴,現在又回到他手上。
他感受到戰意與憤怒在胸口翻騰,比起天狼星升起時,尼羅河水的泛濫更激烈。
“戰鬥吧,戰士們,即使爲此而喪命,在冥界等待的將會是榮譽與公正審判,我們永遠不敗。”
迎着王子威武的姿態,與堅毅的神色,士兵們似乎能夠與之產生共鳴,剛纔慌亂的心情收拾起來,他們都不畏懼死亡,因爲他們還能夠重生。
戰士們已經將生死置於度外,如狼似虎般撲向了敵人。
懷着必死的決心,僅憑几十人竟然殺出重圍,二世一行人冒着箭雨全速前進。
身邊的人一個一個倒下去,連肩膀上也中了一箭,疼痛刺激着二世的神經,藉着最後一分理智,他握緊繮繩,極速衝刺。
活下來。
這是他唯一的慾望。
馬蹄聲混亂,當二世驅馬穿過雜草叢生的地段時,草叢中突然出現數條人影,他以爲被伏擊了,心中一涼。
然而那些人並沒有攻擊他,而是襲擊了後頭追趕的士兵們。
“王子……”
多麼熟悉的聲音,二世猛地轉首,見到了墨特,那個背叛了他,不知去向的侍衛長。
“王子,快跟我走,他們會應付追兵。”墨特指出一個方向,對失神中的王子說。
無論如何,二世現在除了相信墨特,也沒有別的選擇,他不再猶豫,立即調轉馬首,跟上墨特,迅速地在夜色中奔走,身後的確失去追兵的蹤跡。
“別擔心,爲了今夜的行動,我們已經將巴頓將軍安置在附近的埋伏全部清除。”
“是父親的援軍嗎?”
二世問,他發出了好幾次求援的信,都沒有迴音,這次總算有所行動。
墨特沒有沉默太久:“不,王子的求援應該沒能送到底比斯去,因爲巴頓將軍正在底比斯發起政變,而且已經蔓延至孟斐斯。”
這個消息讓二世不敢置信,他們的王室是那麼的強大,現在卻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危難。
“爲什麼?”
“因爲神使的反擊讓我們措手不及。”
“我已經提早通知了底比斯。”
“……王子,你的通知沒能抵達底比斯,當我潛伏在四周的時候,發現了巴頓將軍的陰謀,所以暗中關注着一切,沒有任何消息能夠到達底比斯。”墨特頓了頓,冒着開罪王子的危險,繼續說:“而王子在此時與神使決裂助長了叛黨,一切比想象中發展得更快。”
二世握住繮繩的雙手攥緊,手掌在發痛,他不敢置信:“他竟然這樣絕情?”
“王子?”墨特感受到二世的憤怒,但是:“王子,現在不是責怪任何人的時候,我們不能再豎立更多敵人。”
然而這一次墨特沒有得到二世的答案,直至他們到達目的地,會合了前方的主力時,二世才問:“那麼,這是誰的幫助?”
“墨特侍衛長沒有給王子殿下解釋嗎?”
黑暗中傳來柔和女聲,仿如女神的歌聲般美妙,帶來安慰與平靜。
“誰?”二世也不覺放輕聲音。
終於火光中出現一名少女,嫺適端莊,美麗容顏讓人一見難忘。
“奈菲爾塔利。”
二世不覺滾鞍下馬,走到這名嬌小迷人的女性跟前,輕聲問:“是你的援助?”
“這是孟斐斯的意志。”奈菲爾塔利微笑,輕輕執起二世受傷的手,柔聲說:“但在讓一切迴歸正道以前,我需要爲你解決這個煩惱,刺破它,只是暫時的牽制,這需要徹底解決。”
看着被刺破的罌粟花,二世急切地問:“你能解決它?”
“我不能,但我得到指引,因爲你是受到神明佑護的拉神之子,走吧。”
二世沒有立即跟上奈菲爾塔利,旁邊傳來墨特的的提醒。
“王子,她是你的助力,請相信她。”
二世不是傻子,他現在需要奈菲爾塔利的家族,孟斐斯將是一大助力,他不會拒絕。
邁步跟上奈菲爾塔利,二世輕聲問:“墨特,底比斯的情況如何,立即告訴我。”
墨特悄悄看了二世一眼,他不知道王子是否已經原諒他的叛逆,但他更明白現在不是提問的時候,只有仔細地交代一切。
在沙漠據點過了一個多月,長琴已經融入和樂氣氛中。
這裡儼然是一個小小自治國,埃及政府觸及不至的地帶,由他們支持,由他們發展。
自編的衛隊由諾布等幾名家臣訓練,然後在幾個綠洲間調配分派,守護最大的綠洲。長琴這位地主受到人們尊重,因爲他從來不要求奴隸們按照這個社會苛刻的規矩生活,平民也能吃肉,養牧畜,種果子,過着自給自足的生活,租金便宜得每個人都能支付起。
而地方出現爭執,偶爾會要他這個地主去調解,有時候長琴會感覺自己成了地方官,專門管這些芝麻綠豆的小事。不過即使是這樣瑣碎平凡的生活,卻是幾年來最享受的時光,不用勾心鬥角,不用步步爲營,不用諂媚逢迎,更不用爲了怎麼樣應付那些王室貴族而煩惱。
李長琴原本就不喜歡太複雜的生活,過去他放棄那樣的生活,離家出走,全心投入歷史研究,現在他不過是處理些小事,大多數時間用在自己身上,研究遺址,再次品味歷史的魅力。
他跟諾布的家庭是那麼親密,如同親人一般,而賽里斯是知己,即使賽里斯依舊太年輕,卻可以慢慢等待成長。
有時候,長琴甚至考慮到未來,這樣的生活讓他留戀,讓他想留住,如果最後必須回到二十一世紀,他會嘗試找上他擁有神奇力量的朋友,嘗試再一次回到埃及,再一次投入古埃及的生活。
無論是這個不死身,還是時間問題,他都可以嘗試解決。
“獵物要逃了!”
長琴猛地醒覺,果然見到一雙瞪羚的後蹄子,他慌亂間放箭,卻遠遠偏離獵物所在,箭矢漫無目的地落在地上。
諾布吹了記口哨,不難理解這是在嘲弄。
“怎麼了?”賽里斯困惑地打量李長琴,並沒有發現不妥當:“不想打獵了嗎?要不就結束吧。”
“沒事,我只是恍神了。”
“難得看到一頭大的,竟然放跑了。”諾布聳聳肩。
長琴挑高眉:“這裡只是綠洲,不要過分捕獵,它們會絕種。”
諾布白了他一眼:“不要爲自己的失敗找藉口。”
長琴氣絕,諾布這傢伙是越來越愛損他。
“罷了,反正今天也只是爲了幫賽里斯練習箭法,真是好傢伙,雖然只有一隻眼睛,也越來越熟練了。”
賽里斯只是笑笑。
看了看天色,離黃昏還有好一段時間,諾布伸了記懶腰:“算了,我先回去,你們慢慢吧。”
揮別了諾布,長琴和賽里斯又走了一會,也就背上弓,散步往回走。
經過湖邊的時候,他們停下來,在湖邊泡泡腳。
“賽里斯,你喜歡這裡的生活嗎?”
賽里斯正在擺弄手上的弓,聽了這問題,他微笑着說:“我喜歡有你的生活。”
長琴失笑,近一個多月來,他已經習慣類似的回答,一旦得到他的允許,賽里斯願意說出心中所想的一切,哪怕聽起來是那麼的肉麻。
“你還真是毫不掩飾。”
“你不喜歡?”
“別再問這麼蠢的問題。”長琴搖頭,最招架不住這種誠實,他不擅長應付。
看着湖面水光,長琴心裡突然生起一個主意,他拿下礙事的手鐲和頭飾,這些東西都是娜紗強迫他戴上的,平時可以當成負重鍛鍊,游泳的時候他就不太喜歡這些東西。
賽里斯看在眼裡,再瞄瞄湖水:“要下水?”
將金飾扔在草地上,長琴好心情地說:“我們來練箭,我把魚趕上水面讓你殺,如果我在湖面上撿到落空的箭,超過十支,你就要罰。”
“罰什麼?”
“這個嘛,罰你到其它綠洲去守七天。”
賽里斯瞪大眼睛,對這個懲罰不太滿意,這就代表有七天見不到長琴了。
“如果我讓你滿意呢?”
“那就獎勵你,你想要什麼都可以。”
“小時候,你教我不要隨便承諾。”
“你準備爲難我?”
“不。”賽里斯拿起弓站在湖邊,揚起自信笑容:“我會做到。”
長琴也被他逗笑了,舒展一下筋骨,也準備下水,突然間他注視着賽里斯:“你說你是不是長高了?”
長琴比了比,他們之間只差五釐米不到的距離了,離開底比斯的時候,賽里斯分明只及他耳底的高度,就幾個月卻高了不少。不過賽里斯正在步入十四歲,是長身高的年紀,而他的身高才175CM,快要被超過了。
賽里斯摸着自己的發頂,再看看長琴,卻沒有滿足:“我會長得更高。”
“切,長得高就有用了嗎?”長琴撇撇脣,嘴裡不饒人:“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人多着。”
賽里斯笑容可掬,完全不計較:“對。”
再一次被以退爲進的招數擊倒,長琴無語問青天,半晌以後喪氣地白了賽里斯一眼:“我應付不了你,好,我要下水了,努力贏我吧。”
話落,縱身跳落水中,一圈漣漪盪開,湖面很快恢復平靜。
越往下沉,水越涼,長琴見不到湖底,真的很深,幽幽綠光中,能看見魚羣反射的鱗光,長琴划動四肢向魚羣靠近,不但沒有驚擾它們,甚至融入它們。
他估計自己能待在水下的時間,指使魚兒奮力上游,跳出水面。
擡首看着一點點影子打破碧綠綠光,長琴笑彎了眼睛,繼續尋找新的目標。
岸上的賽里斯凝神注視湖面,手上弓箭已經拉滿,他很認真,因爲賭注太誘人,也因爲他要讓長琴安心,唯一能做的就是證明自己。
這隻眼睛失去了,他不在意,但偶爾捕捉到長琴的目光,那種憐惜傷心的眼神,讓他了解到長琴很在意。
只有讓長琴安心,事情纔會結束,他不要長琴繼續痛苦,也不要二世分去長琴的注意力。
現在的生活至於他,猶如美夢,他從小就渴望,所以他必須努力經營,延續美夢。即使有期限,也要在這段時間內最幸福。
思索間,魚兒破出水面,賽里斯迅速瞄準,利索地放箭,金屬光彩劃過湖面,中箭的魚兒無力掙扎,一箭斃命。幾乎立即,賽里斯甚至沒有看他的獵物,取箭,上弦,拉弓,瞄準,發射,一系列動作猶如行雲洗水,那麼自然,那麼自信。
三分多鐘左右,長琴浮出水面,瞧一眼獵物,數了數,有十二尾,還有兩落空的箭。他遊向那些魚,一一撿起來,發現大多被射中的是魚眼,不覺感嘆賽里斯的本事,這的確是大師之作。
“要是能參加奧運,那小子肯定得獎。”
長琴拿上魚游到岸邊,賽里斯蹲在岸邊,笑意盎然,不難看出他的喜悅。
“可以嗎?”
長琴挑眉,把空箭交上,再一次潛下水中。
賽里斯還以爲長琴再給他一次機會,立即起立,拉弓,做好準備。
哪知道等待他的不是測試,而是無數的魚撲騰出水面朝岸上跳,活生生的魚兒張吸着嘴巴,活躍跳動。
長琴再一次浮出水面,看看岸上大大小小的魚,他臉上堆滿得意:“我贏了。”
這種耍賴的方式,大概只有李長琴做得到了,賽里斯失笑之餘,也無可奈何,這種事情他可做不到。
“是啊,我輸了。”
他蹲身伸出手,要助長琴上岸。
長琴也沒有拒絕,但單膝才靠到岸上,他突然雙手箍住賽里斯的頸背,奪取一吻。
雙脣碰上,溫潤柔軟的觸感彷彿帶起電流,輕輕接觸,卻讓身體變得火熱。
輕吻猶如蝶翩,纔開始,又結束了。
長琴像一位嚴苛的美食家般,品嚐佳餚,十分嚴肅地咂咂嘴巴,眉頭深鎖,似乎經過深思熟慮以後,才吐出一個評價:“自己贏來的吻,真不錯。”
賽里斯眨眨眼睛,笑了,眼眸中的金彩彷彿要與陽光爭輝。
賽里斯狀似苦惱地嘆了口氣,雖然臉上洋溢的笑意出賣了他:“那麼,失敗者可以得到他的撫慰嗎?”
長琴心情大好,揚眉以後,施恩般傲慢地說:“好吧,僅此一次。”
賽里斯笑靨漸漸被深情凝視取代,深深打量長琴以後,迫不及待地低頭熱吻。
脣舌糾纏帶起火種,在熱情催化下化做燎原大火,迅速將理智化爲灰燼。吻不斷加深,賽里斯的索求與李長琴的不服輸,沒有人退縮,輾轉間雙脣帶來觸電般快意,酥麻感漣漪般盪開。
維持這個姿勢原本就有難度,忘情擁吻以後,他們更是支撐不住,撲通一聲落了水,水花四濺,他們糾纏在一起的身體漸漸沉沒。
水面恢復平靜,只有缺水的魚兒在岸邊大口大口地喘息。
突然間,水中有了動靜,兩顆頭顱穿出水面,同樣激烈地喘息着,卻忍不住發笑。
“嗆死我了。”長琴咳着,又笑得不可開交,他想不到自己竟然會幹這麼蠢的事,吻到水下去,還嗆着了?簡直瘋了。
更讓他瘋的是,他喜歡。
賽里斯也在笑,他倒沒有被嗆着,只是呼吸很急促,看到長琴嗆紅了的臉,他帶着長琴遊向岸邊。
在岸上休息了一會,長琴和賽里斯挑選肥美的大魚留下來,小魚扔回湖中。賽里斯用長草搓了段繩子,把魚串在一起。
“今天吃魚,可以到諾布叔叔家去做。”賽里斯建議。
“嗯,好啊,也陪哈娜玩玩。”
收拾好,正要走,賽里斯伸手邀請長琴,然而長琴卻在發呆。
“怎麼了?”
李長琴沉默了一會,看着賽里斯安靜地等待他的答案,即使有些不安,卻沒有催促,他輕嘆:“賽里斯,你已經發現我不是神了,是嗎?”
賽里斯沒有驚訝:“我只要你,不管你是什麼。”
即使預見答案,真實聽到,長琴心裡仍是暗爽,笑容又再浮現,他卻很認真地說:“賽里斯,我不敢承諾,但是未來只要有可能,我就會留下來。”
“爲什麼?你不想念屬於自己的地方嗎?”即使不是神界,賽里斯卻相信長琴還有故鄉。
長琴倒沒想到會被問及原來的世界,他稍稍思索:“我會跟他們道別,而且我早就離家了。”雖然有點對不起爺爺,但他會好好處理。
“那麼你帶我走。”
“啊?”
“在這裡我只有你和諾布叔叔一家,那一家人會過得很幸福,而我會有你,還有你的故鄉。”
“那裡不是你能適應的。”相隔幾千年,那樣大的變化,賽里斯可以適應嗎?
“我會努力。”賽里斯笑得很自信:“你也會幫助我,不是嗎?”
“你還不知道我的世界有什麼。”
“沒關係。”賽里斯只是從容地說,卻讓人感受到他的決定。
只要到了這時候,長琴就知道不能拒絕賽里斯,因爲即使拒絕,也沒有用。
“我不知道能不能做到,如果可能,我就帶你走。”
這一回長琴將手送上,與賽里斯牽手,只是這樣細微的動作,卻彷彿生起了勇氣,那些煩惱已經不能左右他們。
各自拎着一串魚,他們身勢狼狽,卻笑着商量魚要怎麼煮才適合。
小賽什麼時候才能吃人?
這是個好問題,再過一陣子吧,現在差不多十四了,過兩年嘖嘖,就能吃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