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妖張口厲嘯,恐怖的音波夾着狂猛的激流衝擊在他身上,他的人卻因被纏繞,只能無聲抵抗恐怖的厲嘯。
噗!
一口鮮血噴了出來,他頭頂上的紫光漸漸變淡,手中黃金戰刀的邪氣也隨着漸漸減弱。
“難道我今天要死在這裡?”他的臉色猛然一變,頭頂上的紫色寶塔頓時爆發萬道紫光,手中的黃金戰刀亦雷鳴不斷。
“啊…!”又一聲大吼,他的身體已交織了萬道霞衣,可怕的紫光頓時轟碎纏繞的觸手。
紫色寶塔光華大作,宛若仙霞之氣,已將青虎包裹的更加嚴實。
他看起來不僅威壓霸氣,高大的身體更像是一座橫山,一座足以鎮壓魍魎鬼魅的橫山。
青虎大步邁出,全身神光湛湛,眸子更是掃出兩道妖豔的紫芒。
深海激流狂涌,璀璨的黃金戰刀攪亂深海,宛若深海鑽井,一刻不曾停歇。
血光迸進,殘肢亂飛,離體的殘肢於黑暗裡不停的扭曲,卻也加深了海妖的憤怒。
“該死!”青虎大吼,紫芒一閃,他的人以最快的速度逃離海中。
海面霧氣還是那麼濃烈,海水卻掀起驚濤駭浪,小船如螞蟻般穿行在海面。
砰!
青虎猛然破開海面,全身紫芒大盛,回眸,璀璨的黃金戰刀以萬重力道劈開了海面。
與此同時,深海狂涌,海面猛然伸出一條狂舞海天的巨大觸手,夾擊暴怒的青虎。
“青虎!”蕭月猛然大吼,人已沖天而起,方天血戟已最快的速度斬斷一條觸手,卻無法阻止海妖將青虎拖下深海。
血光隱現,他人直接衝進了深海,方天血戟帶着開天般的偉力破開深海,直接殺向那隻血紅色的眸子。
深海暗流狂涌,他人還未得手,一條觸手猛然收縮,再以雷霆之力轟在他的胸口。
海域大戰,海妖本就有着無可匹敵的優勢。
血色護體光圈內,蕭月口鼻溢血,全身血氣瀰漫,方天血戟亦輕鳴不斷,像是在爲主人默哀。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海妖似要將兩人逼到絕路,絲毫不給兩人聯手的機會。
佈滿無數吸盤的觸手,再一次迅猛出擊,如破海蛟龍般將兩人裹的更加嚴實。
“啊…!”青虎厲嘯,紫光明滅不斷,恐怖的一拳頓時轟在觸手上。
轟隆,海底大爆炸,纏繞在青虎身上的觸手炸開,青虎頓時脫身,渾身紫芒大盛,手持黃金戰刀猛然放大千萬倍,絕世一刀不遺餘力的斬在纏繞在蕭月的那條觸手。
“走!”青虎大吼,拉着身受重傷的蕭月向海面狂奔而去。
海天悠悠,不見旭日,濃霧更濃。
砰!
兩人破開海面,沖天而起,海水隨之掀起百丈之高浪花,海變得更加沸騰。
“傷勢怎麼樣?”蕭月問,比起自己他更在青虎的傷勢。
青虎搖頭,冷冷道:“不礙事,我還可以出手!”
“不行!我們絕不可以再出手!”蕭月濃眉一挑,道:“倘若我們不遺餘力的出手,恐怕我們都會死在這裡。”
“那怎麼做?”
“離開這裡,讓金翅大鵬載着我們離開這裡。”
“可是這裡的霧氣那麼濃烈,我怕……”
“沒有辦法了,虛空絕對比現在海面安全。”
蕭月心神一動,金翅大鵬展翅歸來,青虎跳到小船上,背起靈禪子躍上了金翅大鵬的後背。
就在這時,海面猛然暴漲,七八條觸手破開海面,宛若狂龍般,封天鎖海,斷絕了所有生路。
蕭月怒火滔天,怎奈虛空彷彿被定格了般,任何使出無窮的手段,也無法改變現狀。
“難道虛妄之海終將是我們的墳墓?”青虎怒目圓睜,眼巴巴的凝視着不斷長高的海面,不斷下沉的海水。
海妖終於露出了面目,終於浮上了海面,它的身體大到彷彿一座移動的巨山。
青色的背脊,血紅色的眸子,長滿無數吸盤的觸手,這竟然是一隻海賊,一隻修煉已久的海賊巨妖。
青虎的臉色更加冷了,無論誰看到這麼一頭巨大的怪物,心情絕對的不好。
海妖張口厲嘯,龐大的身體竟然慢慢離開海面,宛若一座懸空的巨大島嶼,七八條觸手已將紫光籠罩的幾人包裹。
海妖越來越近,長滿利齒的大嘴已張開,距離青虎四人不過幾丈的距離。
“難道真的要死在這裡?”
青虎仰天狂吼,極其不甘的厲嘯聲傳遍高天深海,宛若風雨夜蒼穹的憤怒。
就在這時,天邊傳來極度可怕的波動,蒼穹上一切濃霧都在消散,都在隨着波動而遣散。
赤火焚天,赤火的盡頭的一柄火熱的戰劍破開層層虛空,像是橫跨古今的時空之刃。
天外赤火雷鳴,一個揹負着長劍的少年冷冷俯視着海域,嘴角露出了邪魅且可愛地笑容。
吼…!
海妖張口厲嘯,七八條巨大的觸手猛然收縮,退回到深海里,無邊龐大的身體頓時沉入海里。
它嗅到了危險,這種危險足以讓它隕落在此,於是以最快的速度潛入深海。
可是很快它就知道了,原來它的想法是多麼的愚蠢。
“想逃走?”這個少年笑的更加燦爛,人看起來已更加邪魅之極。
他身體一躍,猛然俯衝橫跨蒼天,詭異的身體宛若穿金裂石的戰劍,破開海面直接衝進了深海里。
轟隆!
一聲巨響,深海爆發萬道強光,海水洶涌澎湃,似有神靈以無窮神力攪亂深海。
少年破開海面,宛若利劍般,一步登臨蒼穹,剎那間消失天外,連看都沒有看他們一眼。
來無影,去無蹤,這人就這麼消失在茫茫虛妄之海。
青虎三人眸子睜得老大,這人簡直冷酷的一塌糊塗,神秘的就像是風的影子。
風本來就沒有影子,由此可見這人速度有多麼可怕。
青虎臉色凝重,低沉道:“好可怕的少年,這人修爲可能不在老大之下。”
“這人確實不簡單,”蕭月沉吟着道。“希望不要與師弟對立就好。”
青虎點點頭,目光依然凝視天外,遙遠的天外再無任何少年的蹤跡。
“你們快看!”易薇猛然大驚。“那海妖竟然被一劍劈成兩半!”
污血刺鼻,海面彷彿多了兩座海島,一青一白,令人作嘔的兩種顏色。
蕭月低沉道:“這人的手段太可怕了。”
青虎瞟了一眼靈禪子,暗淡道:“如果靈禪子不曾負傷,也許他知道這人來歷。”
蕭月沉默了,閉上了嘴,已不打算再開口。
海面終於恢復了平靜,濃霧也慢慢的開始散開,視野不由又漲了幾分。
三人又回到了小船,小船緩緩前行,宛若蝸牛般,穿行在無邊的虛妄之海。
這片海域還有什麼在等着他們?又有怎樣的兇險在前方潛伏着?
其實,這些都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一定要找到玄琴。
也許只有玄琴才能夠爲靈禪子續命,玄琴本就是個奇蹟,他無所不能。
靈禪子依舊閉目,氣息時有時無,他的臉更加蒼白,蒼白如雪。
又有誰能想到的靈禪子這般模樣?也許有人會嘆息,也許有人會大笑,也許也有人不會相信。
夜已深,無星無月,濃霧掩蓋了蒼穹,如一道鉛灰色的天幕,已隔絕了一切。
無星無月那又如何,只要心裡裝着陽光,只要心裡裝着星月,一切都會明亮,也不再懼怕黑夜。
有人說蒼天無情,無情到冷漠他人生死。
這並非一個多麼可怕的咒詛,歲月無情,蒼天亦冷酷殘忍。
蕭月現在就有了這樣的覺悟,舉目四望,四周皆是海水,以及濃密的霧氣,根本看不到任何對面。
這絕對比等死更加難受,更可怕的是,他發現自己竟然已經迷路了。
在這迷霧重重的虛妄之海,還能有什麼事比這更加害怕?
青虎已睡着了,白天的激戰幾乎耗盡了他一身修爲,事後,他人已萎靡不振,精神氣極差。
蕭月當然也不會蠢到讓易薇來操控小船,且不說易薇的粗心大意,他也不忍心讓易薇如此勞累。
孤立無援,他現在已感覺到了害怕,沒有玄琴在身邊,獨木難撐,這種感覺實在糟糕透了。
“賊老天,難道你真的要將我們壁上絕路麼?”
他不由搖頭苦笑,從懷裡拿出一壺酒,悠閒的喝了起來。
心情再亂,再糟糕,他也得喝上一壺美酒,可他卻不知道這酒卻是苦澀的。
據說,心情糟糕的人,無論喝什麼樣的美酒,都是苦澀的。
想到這裡,他又不由搖頭苦笑,酒已索然無味,索性不再粘上一滴。
慢慢長夜已於昨日沉悶中逝去,虛空已漸漸明亮,卻仍然是那該死的鉛灰色。
濃霧就好像卡在喉嚨的尖刺,咽之不下,咳之不出,它又彷彿堵住了血管,阻礙血液的流通性。
蕭月很難受,疲憊,睡意,以及飢餓,都挑動着他的神經,刺激着他的心脈血管。
這時,青虎忽然醒了過來,滿臉歉意。“讓我來吧!”
蕭月苦笑:“你這混蛋,早就該醒來了。”
青虎輕笑,伸了個懶腰,道:“這一覺睡的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