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那一拳本該毀滅這一切的,然而事與願違,這顆心臟恐怖無邊。
就在這時,棺內再度爆發出一股滔天血光,一根無比巨大觸手夾着無上偉力,狂舞天地。
玄琴大驚,強悍的金色神光護住了身體,他心神一動,有着遠古天威的神罰之劍,從長空下放大千萬倍。
千丈戰劍再現,千丈戰劍再以無敵力道對着血棺斬下。
天地惶惶,恐怖的蓋世一劍,未能達到玄琴預料,未能摧毀不停跳動的紅色血棺。
“該死!啊……!”
玄琴大吼,剎那間從天空狂奔下來,他的身軀上燃燒着無盡的神火,神火中,他那雙火熱的眸子亦如最初。
不滅神拳從天而降,宏大的天宇勾畫出一道璀璨之光,似那穿天星辰。
祭臺粉碎,石屑紛飛,至強一擊下,巍峨的荒山化爲無數石塊,方圓百里都是不停墜下石塊。
荒山被擊碎,那麼紅色血棺呢?難道血棺飛走了?
玄琴眸光泛起滔天神火,殺意前所未有的濃郁,神罰之劍長鳴,再度迴歸了他手中。
就在這時,他面前閃過一道血光,巨大的血棺憑空出現他面前,血棺內無數道觸手伸出,像是要吸食他的神力。
就在這電光火石間,他全身已被牢牢束縛,一種未知的神力再一次禁錮了他全身。
玄琴滿臉煞氣,眸光暴漲,兩道不滅之光掃在血棺上,以無盡的神力,抗衡那詭異血棺。
另一邊,神罰之劍已高高豎立,準備好了它的蓋世一劍。
“去吧!去盡情的釋放你的遠古神威!”
神罰之劍一飛沖天,長空中,它再次放大無數倍,千丈的戰劍,金色的劍身,猶如天外透下的一簾水幕,橫隔蒼天。
神火焚天,可怕戰劍破開虛空,破開層層魔霧,破開了大地,但卻始終無法毀滅血棺。
血棺依舊漂浮在他面前,那有節奏的跳動聲,還是那麼的有節奏。
如果血棺能開口說話,如果心臟也能笑出聲來,那麼玄琴有理由相信,它們一定是在冷笑。
玄琴怒火攻心,渾身煞氣沸騰無比,身上不斷溢出潮海般的神力,只可惜卻無用武之地。
難道玄琴這次真的危險了嗎?
轟隆!
就在這時,響聲轟動九天十地。
空間之門被人轟碎,有人跨界而來,一柄毀滅萬物的黃金戰劍,從天外橫跨殺來,萬物皆顫。
戰劍足足有萬丈之長,就像他高聳入雲的戰軀,魔雲遮天,看不清他的容貌。
黃金戰劍現,血棺頓時被怒斬爲兩截,腥紅的血水灑滿了長空,數條血紅的觸手隨着血水爭扎不停。
斬出蓋世一劍後,這人聳立於遠方,濃厚的魔雲淹沒了他胸口,依舊沒有看清他的臉,只有他手中泛起金光的黃金戰劍。
砰…砰…砰…!
一顆巨大的心臟出現在玄琴面前,沒有了血棺護身,強勁的跳動聲,越發恐怖。
這時,雲端上的巨人投來兩束神光,火熱的神光頓時掃在心臟上面,亦掃在玄琴身上。
一擊不死,巨人再動,手持神劍,從雲端中力劈而下,長達萬丈的戰劍再次瘋狂而下。
他就是一尊擎天巨人,下方所有一切,相對於他而言,他們的身體無疑螻蟻般的大小。
面對至強一擊,那巨大的心臟絲毫不示弱,彷彿就像是活人般,對於一切危機,都有着強烈的預感。
它身影更是飄渺如夢幻,彷彿根本就不存在這個世間,它快速躲過了泯滅一劍,剎那間,它已衝至雲端。
無數道粗大的觸手,就像是無數條狂舞的魔龍,封天鎖地,封鎖一切契機。
這看起來像是要織成一張巨大的天網,再以灌入滔天神力,以神力絞殺這尊蓋世人物。
魔雲浩蕩,熾熱的眸光再次掃滅而出,來人彎腰,一隻通天大手壓了下來。
藉着強盛的神光,玄琴這次終於看清了那把劍,在他彎腰霎那,也終於看清了他是誰。
“是那柄神劍!是他!竟然是那尊黃金戰神!”玄琴掙脫扭曲的觸手,震驚的無以加復。
玄琴懵了,天地間竟然還有這等蓋世強者,除卻那玄皇與魂影,這人是他有史以來遇到的最可怕存在。
他的震撼不僅僅是因爲黃金戰神的身軀,也不僅僅是因爲他那柄蓋世無雙的黃金戰劍,而是因爲一個死去了的人,竟然還能擁有這等可怕戰力。
玄琴的臉色蒼白如雪,這個心臟的強悍也絕非他想象,而他,他又究竟到達了什麼境界?
難道這一切都只是嘲諷?都只是那個人嘲諷?
玄琴眸子冰冷,這種級數人物的大戰,已經不是他能插手的。
他只能冷冷的看着,冷冷的看着血紅心臟擊穿黃金戰神的身軀,冷冷的看着黃金戰神捏碎心臟,再冷冷的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是的,這片空間被徹底毀滅了,是被黃金戰神毀滅了,連同外面石棺,也在他生平最後一擊下,化爲石屑。
他衝出了冥海,橫跨無盡虛空,如一顆流星般衝向了海天盡頭。
赤火依舊,海水還是那麼黑,就在玄琴走後不久,遙遠的海天相連處,一名白衣女子忽然來到了這裡。
她身段修長,肌膚雪白,一頭黑色長髮緩緩飄揚,無暇的白色長裙像是飄飛的白雪,像是畫卷上不染紅塵的仙子。
“這裡有留下他的氣息,”她嘆了一口氣,“可惜他已經不再了!”
“唉!”
她又嘆了一口氣,嘆息聲慢慢傳遍這裡的每一個角落。
烽火連天。
未知的山道上走着一個人,玄琴的步子很輕快,每一步都是那麼的有節奏,每一步都是那麼的雅緻。
天色沒有晚,這裡的天空永遠都不會有暗淡,也許是走累了,也許是心有疲倦。
山腰上,他擦乾淨了一塊佈滿灰塵的大石,拂起白色長袍,緩緩的坐在上面。
而後,他又拿出了一個口袋,這個口袋是他師傅留給他的,據說這個口袋能裝下一整座大山。
他沒有去實驗,但他離開易家時,他確實裝滿了半袋酒水。
他伸手從口袋裡拿出一壺酒水,在他倒酒的時候,他做了決定,以後絕不能再去拜訪易家了,他真的怕易天雲拆了他骨頭。
這可不是什麼駭人聽聞的事情,而是真實的。
美酒芬芳,香氣飄滿了四野,連可愛的飛鳥都忍不住陶醉在他肩膀,他看起來還是那麼的陽光燦爛。
可是沒有人知道,現在的他幾乎心如死灰,彷彿一個頹廢多年的人。
這實在不想玄琴,至少他現在一點不像,難道他被那張人臉嚇壞了?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差距太多,他不知道該如何彌補,有點讓人絕望。
這種心情又該如何彌補?又該如何喚回他以往強大無比的自信?
他忽然覺得自己是個賭徒,可他卻不是莊家,也沒有莊家的資本。
相對而言,那個人纔是更像是莊家,因爲那個人有足夠的資本,甚至超出了他的預想。
燦爛的笑容,並不能代表一個人心情很好,心情不好,更不應該再由他人騷擾。
看到那些人向自己走來,他很生氣,尤其是他們服飾,他笑的還是很燦爛,但他的心情卻糟糕透了。
他們的服飾與那個以身喂石棺的南宮無心是一致的,那麼他們的身份?
玄琴當然也知道,他洞悉乾坤,沒有什麼事情能隱瞞他的。
最先開口的是一個大漢,而他顯然是這羣人當中的老大,嚷着銅鑼般的嗓子,他的語氣也不是那麼的好。
他說:“喂小子!有沒有看到我族少主?”
“他死了!”
“什麼!他死了?”大漢露出很誇張的表情。
“沒錯!他死了!”
大漢大怒,瞪着大眼睛死死盯着玄琴:“少在那裡胡說八道,你若再亂言,小心我滅了你!”
玄琴搖了搖頭,用一中很平靜的語氣說道:“你爲什麼不問問我,他爲什麼會死?”
“爲什麼?”他竟然真的問了。
“因爲他想殺我,所以他死了。”
“你?你或許還不夠資格。”大漢怒道,內心竟然生出了一絲懼意。
如果這一切是真的,那麼就值得懶人尋味了,南宮無心修爲絕對不弱,可是他死了,死在玄琴手上。
聯想到這些,他又豈能不驚恐?
人其實都是脆弱的,任何所謂的堅強,那只是他還沒有遇到毀滅的打擊。
“這是多麼可笑的諷刺。”玄琴笑道。“你真的能掩蓋你內心的恐懼麼?”
他還是坐在大石上,手裡也還是拿着那半瓶美酒,他的語氣卻如一道冷風,有些咄咄逼人。
酒水沒了,他用手輕觸身邊的酒壺,酒壺滾了下去,摔碎了。
他緩緩地站了起來,冷冷地看着面前的幾人,目光犀利,竟如那刀子般,泛起冷冷的寒光。
沒有一點意外,這些人當然沒有一個人能活下去,一個個都死在玄琴手上,死相慘不忍睹,估計連野狼都不忍心吃了。
有時候,殺人本就是一件快樂的事,但他的心情卻始終快樂不起來,仍然疑惑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