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酷殺意
玄琴笑了,遇到這麼個有意思的人,他豈能不笑。
陽光明媚而燦爛,就像是他臉上的笑臉,他眺望紅塵萬里,而後走下了虛空。
三人瞬息而至,玄琴從半空俯衝而下,蓋世一拳直接轟擊在蕭月身後那妖族身軀上。
霸道的拳勁立馬讓這天空下起了血色暴雨,那不甘的靈魂怒目圓睜,飄蕩在蕭月身後發出道道嘶吼聲。
他並不想真的殺這些人,但是沒有辦法,沒有辦法所以就要殺人。
解決麻煩的最好法子便是殺人,絕對沒有什麼比這更有效。
“哦哦!混蛋你的祈求靈驗了,玄琴哥哥他們來咯!”易薇跳起來歡呼不已,興奮的像個手舞足蹈的孩子。
“是他!”
“傳聞中他們不是闖入死路嗎?怎麼出現在鎖妖塔第二層?”
冷意席捲了諸多妖族強者全身,彷彿連手中緊握的戰劍都變得戰慄不安,壓抑的氣息讓濃郁的妖氣亦感到巍巍可及。
沒人敢出手,面對神一樣的玄琴,又有何人敢出手?
喧譁靜了下來,每個妖族修者都緊緊盯着玄琴,似已沒有任何防備能比看着他更有效。
玄琴站在蕭月面前,目視着蒼穹上的金翅大鵬。“你的手段比我想象的還要霸道,這隻金翅大鵬是你坐騎?”
蕭月笑道:“機緣巧合而已,勉強就把這小麻雀收了。”
玄琴輕笑,這個世上能把金翅大鵬當成小麻雀的人,他蕭月估計是第一個。
蕭月笑道:“師弟,你終於來了,我等的骨頭都快散了,他們就像殺不死蟑螂一波接一波的,你若再不出現你師兄我說不定就掛在這裡了。”
玄琴笑道:“你心裡面都已經將我罵了不下百遍,你說我能不現身麼!”
他雖然再笑,且笑的很陽光,但在妖族修者眼裡,不亞於惡魔淺笑,彷彿他本身就已是惡魔化身。
蕭月並沒有高興多久,他的笑也並沒有持續多久,他已看到了白髮,玄琴的白髮。
玄琴竟然會有白髮?爲什麼會有白髮?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難道他們真的走的是條死路?
蕭月的心沉了下來,一點一點的,彷彿已沉入了無底深淵,他的語氣也好像是從深淵發出來的。
“師弟,你的頭髮………”
“途中出了點事情,並無大礙。”玄琴搖了搖頭,並不想解釋太多。
不管怎樣,活着總比死掉要好,所以他覺得沒有必要解釋。
蕭月也沒有再追問。
玄琴已轉身,眸子冷冷盯着早已不安妖族修者:“我本想殺了你們,但至少也得給某人面子。”
他的臉色還是那麼冷,語氣也還是一樣:“你們應該感到很慶幸,妖族至少還有一尊像樣的強者守護你們。”
“妖族也會能與玄琴爭鋒的人物?”所有妖族修者難以置信,像是很難相信這話是出自玄琴口中。
玄琴的威名他們簡直如雷貫耳,血海一戰名揚天下,然而他口中說的某人究竟是誰?
但此時此刻他們也不會去刻意想那麼多,因爲逃命纔是他們的重中之重。
“師弟,會不會有些草率!難道就這樣放他們走了麼?”蕭月打量着所有妖族強者,思緒翻轉的很快。
玄琴向着冷雙顏幾人走去,回頭看了一眼蕭月:“我若是再來晚一步,你此刻或許已經斃命!”
蕭月跳了起來,驚道:“不會是嚇我吧?除了你們幾人,還會有誰是我對手?”
他的表情誇張而怪異。“難道我的殺戮引起了某人注意?應該不會,據我所知整個秘境中應該就只有赫連文軒還有師弟你修爲最高。”
他晃了晃腦袋依然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他連人影都沒見到,就被師弟告知有人想要擊殺他。
這聽起來有點駭人聽聞,他的心情現在很不愉快。
易薇忽然笑道:“就你大條神經你還想感知別人到來,你以爲每個人都跟玄琴哥哥一樣嗎?”
易薇笑的實在太愉快了,她這一笑,蕭月的頭就更低了,就像是一個做錯了事孩子,面對着大人的責罰。
“如果我沒有猜錯,那人便是你曾對我說的神秘人。”玄琴平靜的說了一句。
“是他!”蕭月臉色大變,當日那絕世一劍,他仍然記憶猶新。他認爲,自己絕對沒有把握抗衡那一劍,一點把握都沒有。
這時,青虎走了過來:“老大,感激不盡。”
“你想太多了,”玄琴淡淡道,“我不過只是希望人族修者能活着走出鎖妖塔。”
青虎閉嘴了,但不管如何,他始終感激玄琴,感激玄琴手下留情。
日已偏西,未到黃昏,無限接近黃昏。
秋風落葉,大地似已乾枯,沒有河,也沒有無邊的海域,只有蒼涼悲切的大地。
寂寞彷彿一條流不盡的河,現在寂寞這條河已流到了此地,帶來了它的滿目瘡痍。
夕陽的下的影子格外長,夕陽下的人,看起來也格外滄桑。
樹木已死,殘花敗柳,荒山亦平坦,彷彿被一柄絕世利劍削平。
這是鎖妖塔第三層,一個已殘破不堪的小世界。
陰涼的冷風冷冷刮來,勾帶起了那些枯枝幹葉,以及極爲濃郁的血腥味。
地上那些斷肢殘骸以及還未完全凝固的血水,像是訴說着一場極爲殘酷的殺戮。
乾枯的古樹幹上還刻有恐怖的深痕,像是絕世劍氣所留,幾乎滅絕整個古樹生機。
遠處所呈現的場景亦是殘破不堪,殺戮之重簡直令人匪夷所思。
玄琴面無表情,但他人很冷,死的都是人族修者,他的人豈能不冷?
冷雙顏皺着眉頭,道:“這些人似乎剛死,連鮮血都還未凝固。”
玄琴點了點頭頭,緩緩向前走去,用手沾染了點點血漬,血跡果然沒有凝固。
但這時,一股冰冷殺伐之氣從他指尖衝了出來,凝結着一顆顆冰冷的寒霜。
玄琴臉色變了:“是他!”
蕭月道:“難道是赫連文軒那個變態狂?”
玄琴搖了搖頭,仰視着蒼穹:“這次不是他,赫連文軒殺意屬於那種死亡型的,而那人卻屬於冰冷型的。”
冷雙顏道:“難道是那個神秘年輕男子!”
玄琴點了點頭,道:“應該是他,只有他具備那刺骨的殺意。”
“那混蛋該不會是在給我們一個下馬威吧!”蕭月聳聳肩,倒是看的很開闊。
玄琴笑而不語,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反正終究會有一戰。
風已是無比冷冽,鉛色的雲朵從天外緩緩飄來,遮住了陽光,掩蓋了一切濃郁的色彩。
人也像是褪了色的人,似乎已只有黑白色,已無任何彩色。
玄琴點起火,打算一把火將鎖妖塔第三層都燒了起來。
既然已無生命,那麼就沒有必要留着這層小世界,讓這層世界爲這些人陪葬,應該算的上一件奢侈的事了。
火已燒了起來,這層小世界如野火般燒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