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義聽了臉色赤紅,又想到柳青玄打他的那巴掌,心頭便很不是滋味,只小聲嘀咕了一句:“他的兵刃被毀又不是爲了救我。”
尚進聽了小蟲兒的話,頓覺有理,柳青玄與花易冷的兵刃盡毀,此時的確需要兵刃替代,於是便提着那一長一短兩柄寶劍向柳青玄走去。
賈義連忙跟上,只想着如何阻上一阻,心中更是打定主意,即便是得不到這兩把神兵,也決不能讓這神兵落入柳青玄手中。
舉目去看,只見柳青玄與花易冷正在一架古琴之前,那古琴看着也很不凡,但終究只是閒暇時的玩物,論重要程度,自然不能與那兩柄神劍相比。賈義見此情景,心中頓生了一計。連快步跑到柳青玄前,不待尚進送來神劍便搶先說道:“我看這把古琴便是一件了不得的寶貝,二位又是懂音律的妙人,何不將這寶貝取走。”
柳青玄眉頭一皺,不知賈義說這些話是何意。
花易冷聽了則道:“這把幽蘭夢雖好,卻是他人之物,往日裡久經彈撥,自有其神韻靈性,卻是與我不和。更何況我早有一把七玄琴名曰葬花,伴我多年,論材質雖不比這把,卻是最懂我心意,亦是最適合我的。”
賈義討了個沒趣,不由苦笑搖頭。他原本只盼着花易冷收了那古琴,如此也可算作得了寶貝,如此一來,自然就無法再開口要那神劍了。只是他怎麼也沒想到,花易冷居然拒絕了。
正在賈義嘆息間,便聽尚進哈哈大笑着走了過來道:“那柄古琴你們不要,這兩柄神劍還請務必收下。”
柳青玄見了那神劍,不由得劍眉一挑,明顯有些意動。便伸手接了那兩柄劍中的短刃,劍名“無痕”的短劍入手略顯沉重,輕撫劍身,觸之微寒。
柳青玄當即搖頭微嘆:“好劍,好劍,只可惜此劍自有一股寒意,與我的功法稍有些不契合。”
花易冷則只是撇了另一柄長劍一眼,便搖頭拒絕道:“紫青雙劍以毀,尋遍天下恐也再難尋真正契合之劍,我寧願日後只憑一雙肉掌,再不用劍。”
賈義聽了頓時心中暗喜,只覺得自己又有了得到神兵的希望。
尚進的反應則與賈義恰恰相反,柳青玄與花易冷不要這劍,他非但沒有高興,反而心中升起了一絲警惕。
縱觀一路走來,柳青玄與花易冷二人說話不多,可若遇了什麼難關便分外賣力,他們又不求什麼寶貝,這般不求利益的表現實在讓尚進有些心中不安。尚進他攻於心計,最知人心,在他看來,所謂的不求利益,往往意味着想要更大的利益。
尚進想到此處,便撇去了神劍分配這等小事,臉上輕笑了一聲試探道:“我看柳兄弟你一路走來,神器仙果皆不屑一顧,不知你來這巨龍寶藏之內,又是爲了求何物?”
柳青玄也未曾料到尚進會突然發問,猶豫了一瞬便道:“我所求那物不一定能在這巨龍寶藏中遇上,本也沒打算說出來,如今尚進大人既問了,我便說了,我所求的,是一隻瑞獸的血液。”
尚進聽了心頭一鬆,當即又問:“是什麼瑞獸?”
柳青玄剛要開口,花易冷卻搶先說道:“我們也不知那瑞獸的名字,只是在一本古籍上見過,若是碰巧遇到被我們認了出來,到時便告訴尚進大人。”
尚進見花易冷突然開口,便知其中有所隱瞞,可見那瑞獸應是極其珍貴的,但轉念一想,到時候即便得到了那瑞獸,柳青玄他們求的不過是瑞獸身上的一些血液,珍貴程度自然遠不比瑞獸的本身。
想通了這點,尚進臉上又露出笑容,不再去追究那瑞獸究竟是什麼瑞獸了。恰在此刻,賈義又腆着臉來求神劍。尚進心情正好,只隨意罵了他幾句貪心,便把“雪跡無痕”中的短刃“無痕”丟給了賈義。
賈義自然喜不自勝,只捧着那柄“無痕”在柳青玄身旁亂晃,頗有炫耀之意。
只聽柳青玄冷笑道:“真是玷辱了一把好神兵。”
賈義也不生氣,反而有些得意,抱着“無痕”神劍便跑出了草舍之外。
見衆人離去,柳青玄又小聲向身邊的花易冷問道:“方纔我要說了,你爲何阻我?”
花易冷哼了一聲道:“只怕你此時若說了,他們一個個都要嚇死,再也無人敢到下一層去。”
恰在此刻,胡奧揹着我又湊了過來,對柳青玄與花易冷二人笑問道:“是什麼瑞獸那麼厲害?”
柳青玄與花易冷當即閉嘴不談。
胡奧則是好奇追問:“那瑞獸究竟是何物?我可不信你不知道。”
柳青玄哼了一聲道:“該知道時,你自然就知道了。”
胡奧討了個沒趣,只笑罵柳青玄小氣,也就不再追問。
我心中若有所思,心中猛然想到一種瑞獸,頓時一陣驚恐,又暗自搖頭,只希望柳青玄所求的瑞獸鮮血,不是我所想的那等瑞獸纔好。
到了此刻,第五層的寶貝也已經找到,總共神兵兩柄,古琴一把。如此也算告一段落,衆人便離了草舍,來至海岸之邊,便要找尋找第六層的入口。
衆人沿着海岸線仔細尋覓了一番,並無所獲。只見那那碧海之上有小舟一艘,極遠處又有一座孤島,尚進便道:“想必那第六層的入口,應在遠處孤島之上。”
衆人聽了都覺得十分有理,欲乘舟渡海。
卻聽賈義嗤笑一聲道:“我們一行人中,聖者居多,都會飛行,何苦擠在這一所小舟之內?”說罷便騰空而起,向那小島飛去。
尚進見此情景,也不言語,嘴角卻微微翹起。胡奧撫須而笑,只盯着賈義的動作,也不言語,似是在等着看即將開演的一場好戲。
我心中納悶,不知尚進與胡奧爲何突然發笑,只順着他們的目光向賈義看去。
只見賈義騰空而飛,如一隻大鳥,好不瀟灑自在。我心頭更疑,剛欲開口去問胡奧,忽見賈義身影一個踉蹌,只在海面之上飛了不過百米,便撲通一聲墜入海中。
我頓時愣住,不明白賈義在搞什麼名堂,他即便不濟,也是聖者,怎會這般墜入海中?
賈義明顯也未想到會突生這種變故,驚慌之中,便在海水中一陣折騰,掀起陣陣水花,模樣好不狼狽。
胡奧臉上笑容更盛,似是早就料到會有這種結果,我不由向他問道:“你早就知道無法飛行?”
胡奧搖頭道:“我可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自然不知。”
我有些不信,便又問道:“先前我便看你在笑,分明是一副等着看戲的表情。”
胡奧點了點道:“巨龍寶藏之內,豈是等閒?此處又早有舟船準備,若是那般容易便讓人飛過去,此舟不就成了無用之物?”
我聽了連連點頭,卻依舊覺得不對,只覺得少了些什麼。
便在此刻,賈義已渾身溼漉的爬到岸上。見衆人皆在笑他,便怒哼了一聲,上了小船。
尚進忍住不笑,正色問道:“可有所察覺?那海中有何怪異,使你墜入海中。”
賈義不高興的說道:“我也不知,剛纔我正在飛行中,突然體內真元猛然被無形的力量強行隔斷,我便墜落下來,落入海中之後,體內元力又能正常運轉,只是無法用輕身之術,想來此地應是有着什麼禁空的禁制存在。”
尚進微微點頭,將此事記在心中,便令衆人上船,準備向那孤島進發。
初到小船之上,解開拴在岸邊石礁上的纜繩,卻見船上並無船槳。
衆人中不乏聖者,皆有神通,此等小事,自然無人在意。
便聽佘拓大笑道:“沒有船槳,便以我的神錘當作船槳吧。”說着他便將那神錘插在水中,一陣撥弄,掀起大片水花,可那小船竟微絲不動。佘拓大急,手上便連連加力,他本是天生神力,兵刃又是神器,如今全力施爲,威力當真非同小可。只見驚濤陣陣,駭浪連連,小船頓時如狂風驟雨中的一片微葉,左搖右晃,隨時便要傾覆,可饒是如此,小船仍未向前行出半步。
尚進不由連連皺眉,將正瘋的佘拓止住。
佘拓面紅耳赤,深覺丟臉,嘴中嘟囔:“怪事,怪事!以我佘拓蓋世之力,竟弄不動這艘破船。”
胡奧也眉頭微皺,卻覺得佘拓空有一副蠻力,而划船卻需一些巧勁。他想了想便道:“我來試試。”
說話間便見胡奧手中的五龍含珠碧玉杖微微一揮,便有一陣輕風拂過海面,蕩起陣陣漣漪。可那小船依舊不動,如生根一般紮在那裡。
胡奧眉頭更皺,不由得加大可風力,見同樣不能將那小船推動,便罷手搖頭道:“當真奇怪,這小船似乎能隔絕一切外在之力。”
尚進想了想道:“或許只有用船槳纔可以。”
賈義一聽,當即笑道:“這也不難。”只見他雙手連連結印,綠芒閃動間,便見一雙木槳在他手中成形。
尚進見狀不由大喜,嘴中稱讚道:“鐵木宗的功法當真神奇,竟能以虛化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