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大黑,即便院外村民,也一眼瞧出了羽皇軒的異常。
此時的羽皇軒着一身乾淨的白衣,眸如星辰,膚如凝脂,眉宇中英氣畢露。渾身散發出一種讓人說不清道不明的氣質,讓他顯得貴氣逼人,使人不敢直視。
一衆村民神色更爲肅然,連混在人羣中的劉安泰,都像變了個人似的,又驚又敬地望着羽皇軒。見對方目光投來,他只得連忙低頭,不敢直視。
還有林小蘭,也神色複雜地看着羽皇軒,既有欣喜,又有崇敬,更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神色。
見原本熟悉的衆村民們如此怪異,羽皇軒心中有萬千不解,問道:“各位鄉親,你們這是?”
衆人許久不言,最後還是李元修越衆而出,很是敬畏地小心問道:“羽大夫,剛纔您經歷了什麼變故?”
一聽這話,羽皇軒心中變得不安起來,難道他們知道我吃了靈果?可對方話語中的敬意,又讓他覺得另有原因,便故作糊塗地問道:“村長爲何有此一問?”
見羽皇軒神色疑惑,李元修不敢大意,恭敬地問道:“羽大夫,可否屋裡說話?”
“村長請。”雖然村長態度有些怪異,但羽皇軒還是請他入了屋。
二人進入屋內,李元修並未直言,而是繞起了彎子:“羽大夫,你可曾聽說過真龍之氣?”
“真龍之氣?當然聽說過,傳說此物是真龍天子的特有標識,是一頭虛幻的五爪金龍。可這只是虛無飄渺的傳說,千萬年來,並未有人真正見過,村長爲何提到此物?”
李元修再道:“如今的大嚴朝,皇帝昏庸無道,近佞遠賢。朝內奷臣當道,殘害忠良;朝外烽煙不斷,四處揭竿。八方諸候也是各據一地,不聽調度。其中實力最強的景王朱景孝,更是動作頻頻,造反之心已是昭然若揭。以你看來,我大嚴國還能維持多久?”
大嚴國,是東瀾雲洲西南隅一個富庶國度,疆域遼闊,縱橫萬里,百姓數萬萬,已經傳承了近千年。雖然王朝皇權勢弱,但依然不容小覷,仍被萬民視爲無上皇權正統。即使是坐擁百萬大軍的第一異姓王——景王,也因師出無名,而遲遲不敢有進一步的動作。
羽皇軒不解,村長李元修不過一介草民,何以誇誇其談,論王朝更迭?
“村長,這可不是你我該議論的話題。”
李元修不以爲意,又道:“真龍天子現世,我大嚴國,已然時日無多了!”
“
真龍天子已經現世?村長,這是你從何處得來的消息?”羽皇軒心海狂震。
傳說,真龍之氣是最正統、最高貴的帝皇象徵,只有受天之寵的真龍天子,纔會有幸得真龍之氣伴身而生。
真龍天子,承天之命,受天之德,現世的那一刻,便意味着一個沒落皇朝的終結,意味着另一個盛世天朝的開創。
“我親眼見到了傳說中的真龍之氣,這算不算最有力的證據?不僅是我,整個隱神村所有村民,亦同爲見證。”
“村長,莫繞彎子了,快告訴小子吧,真龍天子到底是何人?”
“呵呵,”李元修捋着半白的小山羊鬍子,笑道:“羽大夫,屋外村民對你的態度,你沒發現什麼異常嗎?”
經李元修一提,羽皇軒猛然色變:“你的意思,我就是真龍天子?”
“正是!”李元修回答得斬釘截鐵。
“這怎麼可能?”
羽皇軒腦海裡“轟”地一聲響,彷彿平靜的湖面瞬間掀起了百丈驚滔。
“就在半個時辰之前,你房裡突然衝出一條五爪金龍,在你家房屋上空盤旋了好一陣,整個隱神村的所有人都看得真真切切。如果傳說是真,那麼我們所有人看到的,就一定是真龍之氣。你屋裡沒有旁人,那你一定就是真龍天子。”
“這……”羽皇軒回想先前腦海中所見,不知該要如何應說。
就在他服下靈果後,意識間外地來到了腦海深處,的確看到有一條五爪金龍沉睡在腦海中。
隨着吸收的藥效加強,那五爪金龍從沉睡中緩緩醒來,在他腦海中盤旋數息,最後衝出了腦海,許久後才重新回來。
原本以爲這是服用靈果後的正常表現,可現在看來,並不是那麼回事。
“難道,我真是傳說中的真龍天子?”
想到這裡,羽皇軒頓覺心亂如麻,也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憂。
能做皇帝,固然是一件光宗耀祖的事,是普通人一輩子最至高無上的榮耀。平日裡別說想,就連做夢夢見,都不敢說給他人聽,以免招來殺生之禍。
而今自己成爲了真龍天子,要終結現在的大嚴皇朝,開闢一個全新的國度。羽皇軒覺得這太過虛幻,一時間根本無法接受。
“我知道你暫時無法接受,但事實就是如此。羽皇軒,此事關乎重大,你一定要三思而後行。不管你將來做出什麼決定,我代表整個隱神村,都會無條件支持你。”
“村長,我……”
“好了,想不明白的留着以後再想吧。真龍天子降世,天降祥瑞,有心人通過查觀天象定能推測明白。你的身份若被皇帝知曉,定會招來殺身之禍。這隱神村已非你久居之地,你得趕緊離開。”
羽皇軒驚駭萬分:“馬上離開隱神村?”
“不走,只有死路一條!”
“我若走了,會給村裡人帶來麻煩嗎?”
“這個你別管,我自有安排。你儘早做準備吧,此事越快越好。”說罷,李元修便起身告辭,態度相當恭敬。
羽皇軒起身相送,來到屋外,一衆村民竟無一人離去,反而越聚越多。整個隱神村數百人,幾乎盡數到此。就連劉安泰一家人,除了劉青山父子外,俱都膽顫心驚地等候在外。
然而現場卻很是安靜,衆村民無人議論真龍天子一事,更無人進入院內一步,就那麼激動而又敬畏地看着羽皇軒出來。
大嚴皇帝健在,天下雖頗有動盪,但皇威仍不容輕易褻瀆。強大如景王朱景孝,沒有一個令萬民信服的理由,也不敢貿然造反。
即便羽皇軒真是真龍天子,衆村民此時也斷不敢胡言非議。一語不慎,反會招來滅族之禍。
李元修見衆人仍未離去,便道:“此事太過重大,不宜多議,大家都散了吧。今天的事,希望大家不要向任何人說起,否則,我們所有人都活不了。劉大夫,你也別報僥倖心理還想着什麼報復,上面絕不會允許知道真相的任何人存活,你想你應該明白。”
“當然,當然!”劉安泰如驚弓之鳥,被李元修點名提醒,嚇得差點跪在地上。
李元修點了點頭,隨後當先離去。衆村民果然不敢提及,紛紛熱情而又恭敬地與羽皇軒告別,各自回了家去。
“嗯,那是?”
就在這時,羽皇軒再次變色,先前他看到的那名白髮老道士,居然再次出現。這次更爲真切,那道士竟還衝他微笑。然而,讓他更爲不解的是,周圍村民好似都沒發現此人,似乎那老道根本就不存在。
羽皇軒以爲自己眼花,使勁眨了眨眼,再看時,那道士仍在衝他微笑。更詭異的是,有村民竟從那道士身體裡穿了過去。
羽皇軒不禁爲之大駭,正要上前看個究竟時,那道士衝他微笑着點點頭,而後便轉身走了。一步數丈,不過眨眼間,便消失不見。
“真是奇怪,那人到底是仙是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