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息的功夫,一追一逃的二人便出了城,來到人煙稀少的山野荒地。
羽皇軒停了下來,憑空而立,量天尺出現在手中,冷冷地看着眼前不遠處。
“譁!”虛空被分開,那位黑袍男子正要從裡面鑽出來。
羽皇軒二話不說,擡手就劈,那人赫然變色,只是想要閃開已是不及,只得硬抗羽皇軒一擊,一塊鐘形法器瞬間罩在了頭頂。
然而他卻小看了羽皇軒……
“當……”鐘聲悠揚,傳遍了方圓百里。
黑袍人連人帶鐘被羽皇軒劈得向遠處倒飛,似一顆天外飛來的破空隕石一般,帶着強大力道瞬間撞在了一座大山上,震得一翻山搖地動,陷進去不知道多深。絕品皇兵量天尺,威力非同一般。
羽皇軒絲毫不給他機會,蒼龍劍瞬間劈出千百次,成百上千道凌厲劍氣彷彿一場流星雨一般,帶着長長的光尾向對面山腰中的那個山洞襲去,在這夜裡顯得十分耀眼奪目。
“轟隆!”
黑袍人從山的另一面穿了出來,居然完好無隕,顯然這銅鐘的護護功能十分強大。
而羽皇軒的千百道尺狀劍氣也在瞬間將那座大山湮沒,一陣轟隆亂響過後,大山齊腰以上被盡數毀去。
“你到底是什麼人?”
黑袍人現在終於覺得有些蹊蹺了,眼前這個傢伙僅僅通天一劫,可實力卻絲毫不比自己弱。他想起了最近名頭最響的陰陽劍宗玉簫,難道眼前這人便是?可這人似乎比玉簫要弱一些,至少神識就沒那般強大,心中便又多了幾分把握。
“天妖宗的人,我見一個殺一個!”羽皇軒再次向黑袍人撲去,恨恨地說道。
“與我天妖宗做對的人,沒有一個能有好下場!念你修行不易,速速退去!”
黑初人憤恨不已,自己若傷勢痊癒,怎麼可能放羽皇軒離開。另一方面卻又很是詫異,羽皇軒竟然一眼識破自己的身份。
可是他哪裡知道羽皇軒只是在詐他,這下點明瞭自己的身份,想要羽皇軒退走,已是萬不可能。
“既如此,受死吧!”確定了這人是天妖宗的,羽皇軒必殺之心頓起,手中的力道不覺又加重了幾分。
“狂妄!就憑你?”黑袍人一聲冷哼,眼前這小子似乎將他當成了可任意魚肉的對象,心頭怒火更甚。在他想來,憑着強大的神識與高出一個境界的遁化虛空,即便受傷,但要斬殺羽皇軒依然輕而易舉。
將手中銅鐘一拋,變成山一般巨大,帶着黑袍人的強大神識攻擊,向羽皇軒罩去。
強大的修爲境界,除了擁有強大的修爲外,還能擁有強大的神識。在與人對攻之時,若帶上神識攻擊,對方一不小心就會着道。哪怕將對方兵刃裡附帶的神識毀滅,也能讓敵人與兵器之間的聯繫切斷,從而取得戰鬥優勢。
但是,如果對方的神識比自己的強,那麼很可能吃虧的就是自己。
所以,附帶神識攻擊,必須要在確保自己的神識強大的前提之下,否則,只是自找苦吃。
羽皇軒眼露得色,對方敢與他拼神識,無疑是找死。手中的量天尺,遂也在瞬間變得巨大無比,迎着銅鐘便劈斬而去。
強大的神識攻擊,在量天尺內被層層包圍掩藏了起
來,他打算伺機一擊殺敵。
“當,當,當……”震天鐘聲響個不停,將這天空攪得像是翻滾的海水,顫抖不已;還有下方的大地與山嶽,碎的碎,裂的裂,不停地坍塌淪陷。方圓十里範圍,已經是一片末日殘破景象。
銅鐘似乎很是神奇,羽皇軒竟不能擺脫,只能以量天尺將之擊飛擊退,但等他向黑袍人衝去時,銅鐘又會在眨眼間向他罩來。而另一邊,黑衣人卻不斷地拍出一隻只巨掌,或者用靈力操控巨石攻擊,讓他疲於應付。
羽皇軒十分惱火,最終也發了狠,部分攻擊竟置之不顧用身體硬抗,越戰越勇,強大的肉體力量看得黑袍人發怵。
黑袍人卻沒這般本事,他不得不心中另做盤算,打算以自己的神識殺敵。
羽皇軒將銅鐘不斷地劈飛,慢慢向黑袍人逼近;而黑袍人也不像先前那般遠遠地閃開,他也在待機發難。
近了,再近了,兩人的距離不斷拉近!
“喝!”黑袍人終於等到最佳時機,一聲低沉卻很震撼的怒吼,神識像怒浪驚濤一樣爆發而出,向羽皇軒攻去。
“哼!”羽皇軒一聲冷哼,強大的神識幾近實質一般從他識海內噴簿而出,凝成一把近乎實質的金色小劍,若隱若現的向黑袍人刺去。
黑袍人大驚失色,見羽皇軒竟能神識化形,心中萬分驚恐。急忙調回銅鐘,想要保護自己神識周全。
羽皇軒的神識之劍像是一支利箭穿梭在水中,將黑袍人外放的神識撕開一條巨大的口子,向着他的腦內射去。
“啊!”
黑袍人戾聲尖叫,終於被羽皇軒神識重創,所幸銅鐘回防得快,直接進入腦內將羽皇軒的神識驅除,並將他的識海保護起來,同時他也已經有半個身子進入了虛空——這居然是打算逃跑。
“哪有這麼容易!一尺丈天!”
羽皇軒早在黑袍人收回銅鐘時就已經再次揚起了量天尺,瞅準機會,似切豆腐一般地將黑袍人的身體切下來一大半,而他的另一半身體已經消失在了虛空的未知深處。
斷腸、內臟、血肉、碎骨灑落一片,血腥的場面令得羽皇軒微微皺眉,小有不適。體內靈力噴薄,將所有的一切血肉都煉化成了飛灰,現出一隻石樸的銅鐘和一隻小巧的戒指。
“當!”
銅鐘不鳴自響,似在喧告主人的死亡一般。然後它又剎那騰空,欲要遠飛而去。主人雖死,但皇兵都有自己的氣度,輕易不原臣服於他人。
“哪裡走!”
羽皇軒大手伸出,凌空一抓,那銅鐘便掌握於指掌之間,再難逃走,不過卻仍在劇烈的掙扎反抗。
那黑袍人有着通天二劫的修爲,將羽皇軒逼得幾乎手段盡出,其戰力比之尋常通天三劫的強者恐怕也不遑多讓。而且更有超乎想象的強大神識,也是修煉中的天才人物,皇級法器跟他也算得遇明主。
羽皇軒將銅鐘內黑袍人殘留的神識抹除乾淨,然後收入腦內烙上自己的神識,終於算是擁有了這件強大的防禦性法器。
這銅鐘名攬塵,連一粒灰塵都可攬在懷裡保護起來,對於保護神識來說,這名字倒很貼切。
羽皇軒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他的大羅神嬰已經十分強悍,再加上有了龍相山河
錦的保護,以後都將難以受到傷害。所以,這件保護神識的上品皇兵——攬塵鍾,他便打算來日送給幻玲瓏。
黑袍人的儲物戒內並沒有什麼讓羽皇軒能看上眼的東西,除了些普通的療傷藥外,還有一把劍形初級皇品法器,可以留着以後學習煉器用。
返回城內,羽皇軒再次回到那似乎還囚着幾位凡人的民房外,來到了那地下室中。
這地下室居然還有一層陣法保護,可能是那黑衣人設置的。羽皇軒也懶得去研究,這只是個掩蓋氣息的陣法,直接一掌切開。
地下室是完全密封的,大概二十來平方米,而且也是新建不久,裝修簡單,僅有幾夜明珠,將這不大的地下室微微照亮。顯然,這並不是什麼重要的地方,類似一個臨時駐點。
若不是羽皇軒神識強大,可能所有化虛期修士都難以發現此中隱秘。而且有陣法隔絕,讓人查不出什麼異常,另一些更強大的修士也不會有心思來管這閒事。
裡面果然是有一名少女,已經昏迷,而且最讓羽皇軒驚詫的是:這名少女竟然是純陰之體。先前可能由於有陣法的保護,所以他並未能勘破。
純陰之體,是一種極有利於修煉的體質,只可能會出現在女性身上。純陰之體先天含有強大的陰靈之氣,所以,它同時也是許多邪修祭煉邪法魔兵的引子。
“這天妖宗要這純陰之體到底意欲何爲?這位女子未有絲毫靈力,身體虛弱已經昏迷過去,似被囚在這裡已經數日,顯然不是要收她做弟子。那麼,這天妖宗是不是有着什麼陰謀?”
羽皇軒將這女子收進坤吾戒中,將這地下室與自己開劈的秘道皆盡毀掉,然後一路向着陰陽劍宗疾飛。純陰之體都是天生的修煉天才,羽皇軒沒有其它地方安排,陰陽劍宗是最好的選擇,同時也是這女子的莫大造化。
回到陰陽劍宗,羽皇軒立即見了宗主李嚴,將這位女子交給了他安排。
李嚴一見竟是一位純陰女子,心下驚喜莫名,陰陽劍宗又多了一位修煉天才!
“宗主,這天妖宗居然收集純陰女子,據您猜測,這是要幹什麼?”羽皇軒將心中最大的疑問問了出來。
“我也不知,只是這天妖宗曾經本爲魔教,做惡多端,惡貫滿盈。大概三千年前,天妖宗對外宣佈改頭換面,棄惡從善,從那以後他們就極爲低調了。後來這個教的弟子行事全憑自己喜好,雖未真正從善,但也算是非正非邪的存在,所以正道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算是承認了這個教派的存在。難道是其邪念再生,又要做什麼人神共憤的惡事不成?”李嚴微微皺眉,神色有些憂慮。
“這很有可能,一個邪惡勢力說要棄惡,絕不可能這麼幹脆容易,這中間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但不管怎麼說,這事決不平常,希望宗主能動用陰陽劍宗的勢力悄悄查探。而我雖然現在實力不夠,不敢與天妖宗正面衝突,但也定要暗中與它周旋,讓他付出沉重代價。”羽皇軒兩眼閃爍着仇恨的光芒,一臉決然。
“這是自然,若這天妖宗仍在暗中爲惡,我陰陽劍宗也定會與它勢不兩立。羽皇軒,不管你與這天妖宗有多大仇恨,如果有一天用得着我陰陽劍宗的地方,雖不敢說傾盡全力,但絕對能護你周全。”李嚴義正言辭地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