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飛逝,轉眼便過去了三天。
而羽皇軒對黑色破布的研究卻是毫無頭緒,他能想到的所有方法都試了個遍,仍是一無所獲。
躺在空中,呆呆地望着這個似黃金鑄造的世界,羽皇軒心急如焚。
三天了,再過幾天若還不能悟了,便要真的死去。明明有條生路,卻始終尋不到,只能眼睜地看着自己走向死亡,這種感覺讓他幾乎崩潰。
“難道真的一絲機會都沒有嗎?啊……”羽皇軒不甘地仰天咆哮。
發瀉了許久,他的心情總算舒服了許多,冷靜下來,便再次打開了手中黑布卷。
“又是這樣,陌生得像是第一次看見。爲什麼我一點也記不住?”
這破布上的金色文字十分怪異,每一個都似有奇異魔力,看了三天,羽皇軒竟然一點印象也沒有。
十四歲能將爺爺的醫術學個七七八八,讓那劉安泰忌恨爲眼中釘,可見羽皇軒從小就很是聰明伶俐。再加上服下大半個“血葉舍利”,靈智再增。三天時間,就算一字不識,將這些文字當成圖像在腦海強行刻畫記憶,他也自信能記下個十幾二十張了。可任憑他再如何用心,始終連一個文字的模樣也沒能記住。
“爲什麼會記不住?”
羽皇軒一邊自言自語,一邊不停地回憶,“不對,不是記不住,而是我稍一失神,刻在腦子裡的文字便會自動消失。”
想到這裡,他突然間有了一個想法:“如果我始終專注一心,會不會便能將它完整地記下了?”
整整三天,各種方法用盡,終於發現了一絲端倪,羽皇軒也就顧不得什麼悟不悟了,先將它記下來再說,或許這就是真正的突破口。
想到便做,羽皇軒做了片刻深呼吸,將自己的情緒調整到最爲平靜的狀態,便開始了刻畫,強行記憶。
然而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即便他聰明非常,但要在不認識的前提下,在腦子裡刻下這些蠅頭小字,半刻鐘,也只能記憶約莫八分之一。
半刻鐘後,他又失神了,已記憶的八分之一文字,又一次全部消失。
“若要一口氣將它全部記下,需要專注整整一個時辰,這太難了。”
人有七情六慾,思緒最是飄忽不定,短時間的聚精會神並不難。但想要一個時辰完全專注一心,這對常人來說,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想到自己最近所遇怪事連連,羽皇軒卻又突然笑了笑:“對我來說,這世上還有什麼事不可能?更何況,我已經沒有了別的選擇。”
下定了決心,他便再次平靜心緒,翻開了手中黑布。
一遍,兩遍……
九遍,十遍……
四十遍,五十遍……
求生的本能,讓羽皇軒的潛力徹底爆發了,他無視失敗,一次又一次去試着記憶黑布上的金色文字。
這是一件極其耗神的事,他好幾次差點精神崩潰。但每當精神消耗太多快要支撐不住時,這金色的世界便總會有金光射入他腦海,不過片刻,他又能重新神采奕奕。
有了皇道龍氣的支持,羽皇軒更是信心滿滿,心知自己應是找對了方法。現在要賭的,就是自己能否在剩下時間裡,做到堅持一個時辰全神貫注地去記憶。
轉眼又是三天過去,七天之期也只剩下最後一天。
羽皇軒盤腿而坐,雙手平放於膝上,神色平靜,無悲無喜,無憂無慮。
突然,他意識之體爆發出萬道金光,而後便緩緩變大,未過多久,便將這片空間填滿;且勢不止,最後破空突圍了出去。
原來,羽皇軒再一次心神耗盡的前一刻,總算將黑布殘卷上的金色文字全部記憶。
就在那一剎那,他腦海中的金字似有了生命,各個脫離開來,一篇完整的經文,便就此被完全打散。而後那些文字繼續散開,化着金色的光線,最後變成無數光點,融入了他的意識體內。
意識與金字融合,羽皇軒終於明白了這些文字的含義,這果然是一篇專門修煉皇道龍氣的功法,或者說是專門爲有皇道龍氣的人,量身打造的修仙功法,名爲“龍相天功”。
此功主修皇道龍氣,次修人的身體。修煉後,可以調動所有的地脈之氣爲己用,使實力在短時間內得到難以想象的巨大提升。不論是攻防禦敵,還是採藥探寶,都有無上妙用。那時,靈藥靈材、險地秘境、靈脈墓穴,也只能任他予取予求了。
除此之外,修龍相天功還能煉成“天龍聖體”,此體可免疫自身實力之下的一切物理攻擊。
就這兩點來說,龍相天功可謂奇妙至極的功法。
當然,初聞修仙秘聞的羽皇軒,並不知道這《龍相天功》到底厲害到何種程度。當明白這是修仙功法,可助他修煉成仙後,他便徹底地沉迷在了這個玄奇的世界裡。即便已突破了皇道龍氣的限制,他卻並沒有就此醒來,而是情不自禁地進行了第一次修煉。
與尋常功法不同,龍相天功並沒有特定的行功路線,而是以皇道龍氣爲引子,將靈力轉化成螺旋勁力,再以識海爲中心形成一個極速旋轉的漩渦,使螺旋勁力帶着巨大的離心
力衝擊全身血肉筋骨,從而達到錘鍊肉體的效果。
可以說,這更是一部自殘的功法,它近似於讓修煉者每時每刻都在自我攻擊,箇中痛苦,常人難以想象。
待心緒平復下來,羽皇軒以龍相天功密法將皇道龍氣激活,便見金龍仰天一聲長鳴,而後便在識海中由慢至快地翻騰吐納起來。
就在金龍一吐一吸之間,羽皇軒體內所有靈力也跟着瘋狂地奔騰,由全身各處匯聚而來,而後以更快的速度甩出。片刻後,便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一邊瘋狂地抽吸全身靈氣,一邊又迅猛地疾射向全身各處。
筋脈哪堪如此巨力,當場就破敗不堪,帶給羽皇軒無與倫比的巨大痛苦。好在緊隨破壞之後又有大量靈氣滲透而出,將筋脈修復完全。只不過,隨着靈力漩渦越轉越快,筋脈又總會被後面更爲狂暴的靈力衝破。就這樣,破壞再修復,一直循環了下去。
而在這破碎與修復之間,羽皇軒體內的筋脈也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變得越來越堅韌。哪怕最後從漩渦中衝出的靈氣已經變成螺旋勁力,靈脈依然可以完全承受。
然而,隨着大量靈氣被筋脈與血肉吸收,羽皇軒身體變得越來越堅韌,但體內所存靈力卻已經快要消耗殆盡。
這時,皇道龍氣發揮了它匪夷所思的奇效。穩固了羽皇軒識海中的漩渦,一聲長鳴後便消失在了識海。羽皇軒正詫異間,便覺四面八方的天地遊離靈力瘋狂涌入體內,連同腳下地底,也有淡金色的未知靈氣涌入。
這種淡金色的氣體比天地靈氣更爲神妙,不僅含有龐大的力量,更有着不可思議的妙用。入體的一瞬間便融入了羽皇軒意識,好似在淨化着他的靈魂。
“帝皇氣運?”
參透了龍相天功,羽皇軒識得這種氣體,正是皇權氣運的象徵——與真龍之氣有着異曲同共之妙的帝皇氣運。
二者不同之處在於,一者是天定,代表着王朝更迭;一者是地生,代表着社稷存亡。
帝皇氣運不盡,則王朝不朽;帝皇氣運散盡,也就預示着這個國家將會滅亡。
“難道冥冥中,真有天命註定?”
大嚴雖風雨飄搖,但帝皇氣運仍然旺盛,如果不是無爲的一再逼迫,羽皇軒這個假真龍天子,還真不能有所作爲。景王等八方諸侯,也鐵定翻不起風浪。
而今帝皇氣運被他瘋狂吸收,這便加速了大嚴的覆滅,羽皇軒不由得生出無限感慨。
那一心守護大嚴的無爲尚贊,卻成了葬送大嚴的罪魁禍手,不知他得知這一切後,會有何種感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