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太古時期有一對苦命鴛鴦,他們一位魔道女前輩,一位是正道高人。二人身份尊崇,名滿天下,卻因正邪不兩立,備受壓力而無法在一起。
他們歷盡千辛萬苦,想要化解正邪兩道之間的一切仇怨,以求雙方都能認同他們在一起。但卻失敗了,甚至使情況變得更壞——他們同時失去了正邪雙方的信任,已經完全不被任何一方所容納。
男子被正道永世鎮壓;女子被魔道妖邪利用,煽風點火之下,隻身殺入正道宗門。不敵,被斬殺,永亡世間。
男子得知後,化身爲魔,無論正邪,見人就殺,見魔就砍。屠殺了萬千生靈,成爲世間首禍。最後正邪聯合,使人假扮他之情人,將其算計斬殺。
臨死的最後一刻,男子落下血淚,呼喚着情人的名字,說道:“明知你已恨別人間,可我依然心生牽掛;明知這張容顏是假,可我仍願死此劍下。不爲生,不畏死,只爲再睹你昔日風華!”
男子死了,他流下的血淚凝固,化成了一顆顆明亮的寶珠,被後世喚着“藍魔之淚”。
藍魔之淚遠比尋常晶石神妙,它不能做兵器,但卻有一種特殊的妙用——祝願。
是的,就是祝願。
佩戴之人,能在冥冥中得到祝福,解厄爲安,化險爲夷。沒有人說得清這是爲什麼,也沒有任何人能完全透悉這種祝願之力的奇妙。但卻有一點,經過無數歲月以及無數修士的驗證,佩戴此珠之人,的確能得到好運。
正因如此,最高品質的“藍魔之淚”——“魔淚之精”,甚至被稱爲這個世上最神妙的仙晶之一。
藍魔之淚的品質與顏色直接相關,藍色越深,品質越高。而最高品質的“魔淚之精”,更是變成了紫色。
羽皇軒切出的這顆藍魔之淚色澤很淺,呈水藍色,所以品質並不高。其所賦予的祝願之力也不夠強,雖珍貴,卻並不算是絕世仙珍。因此,仍是有價之物,約莫值百八十塊地源。
但這已是相當難得了。在這小璽城,恐怕數十年也難得出現這樣一塊珍寶。
而一百地源的十倍,也就是一千塊地源,可換一塊龍源。
龍源,雖然也是一種貨幣,但卻並非一般人所能持有。其內中所含的強大龍氣,甚至沾染有因果業力。沒有強大的實力,必受無妄的因果業力浸蝕,身隕道消。
所以,一般情況下能持有龍源之人,都是通天境以上的強者。一塊龍源雖然可換一千塊地源,但其所代表的意義,卻絕非一千塊地源能比。
“藍魔之淚,這果然是藍魔這淚。活了幾百年,這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傳說中的東西。哈哈,不虛此行,不虛此行啊!”
“這種傳說之物都能切出來,今天真是大開眼界啊。”
連那切石老人也滿臉激動:“不錯,這正是一粒‘藍魔之淚’,是有價無市的寶物,至少值一百塊地源。”
衆人議論紛紛,所有人的臉上,無不是興奮而又震驚的神色。他們或驚或喜,或嘆或贊,但卻無人出價說要買下此物。如果神異珍寶,雖然有價,卻無市。只要頭腦正常,或者不是多得沒地方放,肯定都不會賣的。
運氣,這種東西玄之又玄,無
可捉摸,但卻真實存在,所有人都能通過各種得失來感知。它對一個人的影響,絕對無法用金錢來衡量。
看着那迷人的水藍色光芒,白衣男子徹底地傻了眼,當下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心中悔恨萬千,卻又羞憤不已。
輸了,不僅僅只是所有靈源都歸於對方那麼簡單,更重要的是丟人丟大發了,勝敗是小,可他曾說過輸了要跟五色神牛姓的。
一個人,卻跟一頭畜生姓。這種事要是被他祖先知曉,恐怕直接會氣得從土裡爬出來,一巴掌將他拍死——寧願斷子絕孫,也真丟不起這個人啊。
白衣男子回神,向羽皇軒和五色神牛望去,他此時想的,已經不是那兩萬塊源了,而是在心裡不斷地祈禱,只希望所有人都忘卻他之前所說的話。
然而“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此事卻顯然不在那“一二”之中。
五色神牛趾高氣揚,到來白衣男子面前,高高在上地俯視着對方,說道:“小子,你之前說過輸了就跟我姓的。牛爺當然就姓牛,不管你以前叫什麼,從今以後,你就改姓牛吧。嘿嘿嘿嘿!”
白衣男子最初還一臉茫然,隨後眼中精光一閃,爬將起來,對着五色神牛拼命地搖籃頭:“不,我不要跟你姓牛,求求你,我可以賠償你們更多的源。我雖然現在沒有,但我可以賣身,我可以當你們的奴僕。但請別讓我改姓牛,求求你了。”
“話是你自己說的,可不是我逼你。小子,你還年輕,將來或許還能修出點名堂。但若食言而肥,讓心境沾了污,道基有缺,後果你應該知道。”
“心境有污,道基有缺。心境有污,道基……”白衣男子聞言一驚,嘴裡呢喃起來,心中卻是在考量得失。
五色神牛說得不錯,修道之人最重修心,無論是魔人還是正士,都不敢違背自己的本心。否則,心境有污,道基就會有缺陷,將來的修行路會走得極爲艱辛,稍有不慎便會惹來心魔,身化飛灰。除此之外,甚至在面對一些幻景迷影時,也會受到遠比常人強大得多的影響。
總之,修士行事若連自己的本心也要違背、拋棄,將來遇到任何困難,這道坎便會出現,形成更爲巨大的阻礙。
思量許久,白衣男子終於雙拳一握,似下了決心,道:“好,我願賭服輸,從今以後我就姓牛。我原名叫付睛天,以後就改姓叫牛晴天。”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隨着付晴天話落,整個煙雲坊徹底地喧鬧起來,到處都是放肆的大笑聲。
一個人跟着畜生姓,這是亙古未有之事。雖然的確有“牛”這個姓,但與此情況卻是完全不同。衆人歡笑之餘卻也在遺憾,如果五色神牛是一條狗,那麼那付晴天以後便應該叫着“狗晴天”了。
對於這滿堂歡笑,雖然聽着尤爲刺耳,但付晴天……不,應該說牛晴天,卻也無暇多顧了,指着羽皇軒與五色神牛,又咬牙切齒地說道:“今日慘敗於此,我無話可說。但你們給我記住了,這個仇,我將來一定會報。今天的恥辱,將來我一定會十倍百倍地還給你們。”
說罷,他擠開人羣,飛也似地含恨離去了。
五色神牛也不阻攔,只是扯開嗓子吼道:“牛晴天,別忘了你還欠我們八十八萬
靈源。將來若要報仇,一定要記得,請帶上足夠的靈源。否則,牛爺我恕不奉陪!”
牛晴天人已經消失,但聲音卻遠遠傳來:“我會還給你們的,一分都不會少!”
羽皇軒聞言,只是笑笑,對於五色神牛的做法倒也還算贊同——對方雖然拿不出足夠的源來賠償,但卻並未死迫不放。看來這老牛除了心眼多外,倒也並非歹惡。
“佩服,佩服!在下實在是佩服得五體投體啊!”
就在羽皇軒將牛晴天那兩萬靈源緩緩收取時,紫衣男子拍着巴掌,緩緩走上臆來。又道:“友道這招‘先甜後苦’、‘一記大棒一顆糖’的做法,當真令我大開眼界啊。”
羽皇軒聞言色變,他和五色神牛的配合,自認爲已經非常真實完美,在場圍觀的近百人,卻無一人能識破,便可驗證他們的這場戲演得很確成功。可這紫衣人是如何看穿的?
不錯,正如紫衣人所說,他爲了將那牛晴天的全部靈源弄到手,還真是打算用這“一記大棒一顆糖”的方法。
先讓對方償點甜頭,然後再給一悶棍讓其大出血,然後再給點小小甜頭。如此循環之下,對方雖然會越輸越慘,但心中卻一直會報有“贏的希望”,直到輸得精光,纔會萬般不甘地收手。
只是那牛晴天性子急,居然要定下“十倍賠償”的方式,他才覺得沒有循環下去的必要了,“一棍子敲死”,還讓對方欠了一屁股債。
十拿九穩!高手!
看來紫衣道者的僕人,倒還真未說假話,他的確是賭石高手。
羽皇軒想到了先前那一幕——在所有人見未切出珍寶,都以爲自己必輸無疑時,這個人卻是十分肯定地佔在了自己這一邊,言之鑿鑿地說那牛晴天輸了。想來,肯定是真看出了些門道。
“在下有個不情之請,還望道友勿怪!”
“哦?”羽皇軒眉毛一挑,“道友但說無妨!”
“道友能不能與在下再賭一場?”紫衣男子態度誠肯,雙目澄澈,並不像在開玩笑。“當然,我與牛晴天的目標不同,我不爲輸贏,只因遇到了閣下這樣的此道高人,心裡激奮,忍不住想要切磋一翻而已。不知道友可否賞臉?”
羽皇軒正要說話,五色神牛又來橫插一腳:“你不爲輸贏,我們可是爲了源石而來。若無賭注,憑什麼要陪你浪費時間?”
紫衣男子一笑:“原來二位急需源石,這個好說,在下雖不富足,但身上十萬靈源還是有的。若兄臺願與我一賭,不僅能贏下我身上的十萬靈源,甚至還能贏得我們二人切出來的所有寶貝。”
“成交!”羽皇軒這次倒很爽快。
“不過,我與那牛晴天的規矩卻不一樣。我們各選五塊石料,然後一對一地切開,誰的價值高,就算誰勝。最終的勝負,以五局三勝來定,如何?”
“這個……”羽皇軒沉吟了片刻。紫衣男子所說的這種賭法,他還是第一次聽說,仔細一想,比那牛晴天的簡單賭法卻是難上了不知多少倍。
五局三勝,看起來只需要勝出三場便能贏得最終的勝利,但實際上絕非如此,哪怕你真正的實力能贏四次,但最終仍然可能會輸。
這其中有個漏洞,便是“田忌寒馬”規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