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極思動了!”很嚴肅很莊重的聲音說出了這句話。
“那麼,您的意思是?”那是謙卑和小心翼翼的聲音,猶如孫子看到了老爺爺一樣的聲音。
手指頭彈動某個平面的東西傳來,但是說第一句話的人,手指未免太大了一點,稍微的彈動了幾下地面,整個地下溶洞就劇烈的顫抖起來,數十塊巨大的石筍‘噼裡啪啦’的落下,砸在了幾個身穿黑色鎧甲渾身漆黑的壯漢身上,碰了個粉碎。
“唔,那頭該死的豬居然不來和我聊天了,整天躺在這裡吃了睡,睡了吃,對我的身體是非常不好的。我也需要多運動運動,按照外面那些小蟲豸的話來說,生命在於運動嘛。”那聲音嘿嘿的笑起來,得意洋洋的說道:“給我準備大筆的錢,我不要那些所謂的電子貨幣或者那些白花花的紙片,我只要金塊或者紫結金塊,越多越好,大塊的,打磨過的。”
“當然沒問題,親愛的始祖,可是,您要多少呢?”
那條身軀有數十里長的黑色魔龍慢悠悠的擡起頭來,眼皮拼命的眨巴了一陣,有點遲疑的說道:“唔,按照我的體型,先來一萬噸金塊怎麼樣?嗯,用那種叫做乾坤袋的寶貝裝起來。只有帶金塊在身上,我纔會有那種很滿足、很安全的感覺啊。”
幾個黑大漢呆呆的站在那裡,看着那條慢慢的站起來的巨大黑魔龍說不出話來。一萬噸的金塊或者紫結金塊?他想要買多少東西?可是,誰叫他是太古以來的第一條黑魔龍呢?誰叫他又從神界跟隨易塵跑回了人間呢?誰叫這些當年魔殿的魔龍衛全部是他的後人呢?那麼,老祖宗的要求再困難,也必須辦到啊!
“始祖啊,您請稍微等一下可以麼?我們必須去瑞士銀行提取我們存儲在那裡的金塊。可是,一萬噸!天啊,金融市場會瘋掉的。”搖搖頭,兩個魔龍衛瘋一樣的筆直衝起,從上方的入口處飛了出去。
那老魔龍露出了一絲笑意,隨意扭動了一下身軀,肥碩巨大的臀部狠狠的扭動了幾下,渾身發出了讓他舒爽無比的‘咔嚓’聲,一陣濃烈的黑色光芒突然籠罩住了他。在那黑色光芒中,他的身軀不斷的扭曲着、縮小着,最後,他如此龐大的身軀,化爲了一名身高只有一米八零左右,渾身肌肉也不是很發達,反而顯得有點纖弱的黑髮年輕人。
隨意的在地上走動了幾步,這條老魔龍愕然發現自己走到哪裡,那堅硬的岩石都無法承受自己的體重,每一次自己的腿都深深的陷進了石層內。無奈的嘆息了一聲,因爲體積縮小而密度變得極大的老魔龍只能隨手在自己身上畫了幾個重力結界,讓自己的身軀變得只有區區一噸左右的重力,這才又滿意的嘆息了一聲。
打量了一下自己全新的身軀,老魔龍隨手在下體上劃拉了幾下,搖頭道:“變幻成人類的模樣,唯一讓我不滿的就是:這根寶貝的體積也縮水太大了。唔,湊合着用吧。人類的美女,唔,誰說異類之間不能產生愛情的呢?難道我就不能勾引幾個人類的美女,然後和她們發生一段纏綿動人的愛情故事麼?”
旁邊站着的幾個魔龍衛傻乎乎的不敢吭聲。
老魔龍走到了他們面前,仔細的打量了一下他們,突然手起一拳就打翻了一個魔龍衛,三下五除二的把他身上的衣服扒了個乾淨。那收縮能力極佳的內甲被他套在了身上,居然也是恰到好處,並不顯得很大。外袍卻是隻能湊合了,因爲那魔龍衛身高兩米二十以上,比他足足高了兩個頭。可是這也難不住老魔龍的,他隨手撕掉了下方長長的衣襬,這黑色長袍卻也正好湊合。
滿足的拍拍肚子,打了個呵欠,老魔龍理都懶得理會那幾個徹底陷入石化狀態的晚輩,狠狠的一腳跺在地上,根本懶得使用任何的法力,純粹憑藉着**的力量,彷佛炮彈一樣跳起來萬多米高,一腦袋撞碎了頭上厚重的岩層,撞碎了地上一棟屋子的地板,大咧咧的出現在地面上。
“呵,多麼溫暖的陽光啊。唔,你這丫頭是血族的吧?嗯,不錯,不錯,屁股是屁股,胸部是胸部的。”老傢伙朝着屋子裡幾個**的年輕血神擠眉弄眼了一陣,嘿嘿怪笑着走了出去。臨出門,突然又轉身,一手按倒了一青年血神,從他口袋裡強行掏出了一張金色的信用卡,狠狠的親吻了一下信用卡,用鼻子仔細的嗅了嗅上面代表着金錢的味道,滿足的走了出去。
“這傢伙是誰?似乎,他是從下面上來的?”幾個青年血神,被老魔龍身上那恐怖的龍威弄的不敢動彈,直到他走出了老遠,這才慢慢的回過神來。他們仔細的看了看地板上那個巨大的窟窿,看看那幾個氣極敗壞的從這窟窿內飛出來的魔龍衛,同時點點頭:“明白了,除了你們這些黑龍的老祖宗,還有誰連我們這些還處在幼生期的血族兒童的錢都搶呢?”
突然間,一個地下世界的槍手衝了進來,低沉有力的喝道:“兄弟們,趕快離開這裡。所有的黑暗議會所屬的兄弟,不管是獸人族的還是黑暗法師,尤其是血族的各位,趕快離開。大少爺帶了個朋友回來,嗯,也許他會發現點什麼?”
魔龍衛、血族當場化爲一陣黑煙消失,而那個地下世界的槍手則是傻乎乎的看着地板上的那個大窟窿,突然間怒吼起來:“你們這羣混蛋做了什麼?這麼大的一個窟窿。。。”擦擦額頭上的冷汗,這可憐的槍手只能無奈的苦笑道:“沒關係,幸好來的那位公爵殿下是真正的貴族,他不會跑到這裡來胡亂翻看的。”
隨手鎖上了門,吩咐幾個同伴在這裡守衛着,這槍手又匆匆的朝着另外一個大廳跑去。這個據點內,地下世界的打手和黑魔保安公司的僱傭兵佔了常住人口的一半以上,剩下的就是血族和獸人族的年輕人,如今亞瑟被易天星帶到了這裡,就只能讓黑暗的生物們先離開了。
嘴裡叼着一根不知道從哪裡搶過來的大雪茄,老魔龍仰天看着那火辣辣的太陽,搖搖頭:“唔,溫度還是不夠,難道我真的老了麼?居然有點怕冷了。那頭該死的紅色的豬跑到了哪裡去?沒有他和我饒舌,還真的失去了很多樂趣啊。”
“不過,沒關係,我自己上來了也是一樣。嗯,易天星那小娃娃有多久沒和我聊天了?十年還是八年?虧我當年還用自己的血給他塗滿了全身,讓他擁有這麼強悍的身體呢。”老魔龍從鼻子裡噴出了一團帶着火絲的濃煙,低聲咒罵道:“這個沒良心的小傢伙,下次非要揍他一頓。”
扭着腦袋看了看左右,老魔龍嘀咕道:“比較起來,萊茵哈特那小娃娃卻是有禮貌多了,每天經過我的房間,多少還會來問候幾聲。可是這幾天也不見人影了呀?幹什麼去了?唔,不管了,等那幫小子給我把金塊拿來,我就去逍遙快活。”狠狠的扭動了一下身軀,他喃喃自語道:“這副老骨頭,可要多運動才行。可別學當年我拿可憐的孩子火龍王法爾波爾,睡在巢穴裡一睡就是十億年,爬起來的時候關節都變成化石了。”
一輛黑色的磁懸浮車無聲無息的在數輛攻擊性戰車的護衛下滑了過來,掠過了老魔龍的頭頂,在一側的草地上緩緩落下。易天星大呼小叫的一腳踢開了車門,從車內跳了出來,大笑道:“啊哈,亞瑟公爵大人,歡迎來到我這個小小的莊園。不要看他不起眼,可是面積很大,尤其地下的酒窖,存了一萬桶極品的好酒。。。嗯,你是誰?”
易天星目露兇光的逼向了老魔龍,惡狠狠的問道:“你是什麼人?我從來沒見過你。你是新加入的人麼?如果是新人,又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啊哈,我明白了,是萊茵哈特的新門徒?哦,我就知道,這個可愛的小神棍,一定會。。。”
老魔龍伸出手去,抓向了易天星的脖子。易天星清楚的看到了老魔龍的動作,卻哪裡避得開?被老魔龍一手就拎着他的脖子提了起來,在空中晃盪了幾個圈兒。“混蛋,我不過是變了一張臉,你就不認識我了麼?”老魔龍壓低了聲音,咬牙切齒的詛咒道:“你小時候,是不是在我身上撒過尿?不是一次,是一百三十八次!”
隨手鬆開了易天星的脖子,易天星滿臉駭然的看着老魔龍,驚訝的叫嚷起來:“天啊,天啊,您這叫做換了一張臉麼?哦,完全看起來就不像是。。。嗯,你跑出來幹什麼?難道舒舒服服的躺在那裡吃了睡睡了吃,不是你最大的人生理想麼?”
易天星心裡更是驚駭道:“這老傢伙的實力居然如此強橫麼?這也難怪,他畢竟也是龍族的血脈,說起來和天龍一族也是近親呢。尤其當年他在神人界就霸佔了大片的資源,也不知道吃了多少好東西進去。加上父親特意的用符咒強化了他的身軀,增強了他的力量,這老怪物比現在的我強大,那是應該的。”
“天啊,皮粗肉糙,物理防禦力趨近無限,絕對的自然魔法力免疫,這簡直就是一輛人形坦克呀!嗯,多好的打手啊,他居然如此的勤快,從巢穴裡跑出來了!我怎麼可能放過他呢?以他如今的實力,大概一個人就可以把神庭總部給拆成廢墟!前提是那羣該死的傢伙不要使用神降術,否則,萬一跑下來一名全戰鬥形態的上位神,這條老蜥蜴也是要倒黴的。”
老魔龍卻是一耳光抽得易天星眼前金星亂冒,他怒衝衝的罵道:“什麼叫做吃了睡,睡了吃是我的最大的人生理想?該死的,這是颶風那傢伙的人生目標,可是絕對不是我的!”
目瞪口呆的亞瑟站在易天星身後三米多遠的地方,不解的看着易天星和老魔龍。易天星聽到了身後的響動,連忙回頭笑起來:“哦,是我們家一名脾氣非常古怪的長輩,嗯,算起來應該是我父親的叔祖一代的人了。可是,他剛剛去瑞士做了臉部拉皮手術,所以看起來非常的年輕呀。嗯,沒什麼大不了的。”
手指着荊吟風,易天星有點頭疼的說道:“吟風,去叫人把我們隨身帶的一點行李都放上去。記住,我們的臥室絕對不能貼近萊茵哈特那傢伙的臥房,我必須要爲了你的安全着想。”
反手突然一抓死死的扣住了準備走開的老魔龍的腕脈,易天星迴頭笑嘻嘻的看着他:“唔,親愛的曾叔祖大人,您,還是不要到處亂跑的好,如果您真的要去花天酒地,那麼,也讓我做您的陪同好麼?您可千萬千萬不要給我招惹出哪怕一點點的是非啊!”易天星已經是近乎在哀求這條老魔龍了。
從易塵的嘴裡以及自己的親身交往之中,易天星深深的明白了這條巨型老蜥蜴的脾氣:除非是熟人,否則他隨時可能爆發出魔龍血脈中的那股孽氣來,殺人就和好玩的一樣。想想看,僅僅是因爲闖紅燈被警察開了罰單而突然暴怒,一條突然顯露本體,數十公里長的魔龍鋪天蓋地的出現在倫敦市中心的上空,然後大嘴一張,數百個龍語系的禁咒連同劇毒的魔龍龍息噴吐了下來。。。
什麼叫做恐怖分子呢?這條連自己都控制不好自己脾氣的老魔龍,就是標準的恐怖分子了,還是身上綁了核彈頭的那種。
老魔龍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易天星,生存了不知道多少年,老奸巨猾的他陰沉的說道:“啊哈,你做我的陪同麼?嗯,這個麼,不是不可以商量啊。但是,細節方面,我們還需要好好的考慮一下。”
易天星感受到了一股恐怖的巨大的震動從老魔龍的腕脈上傳了過來,自己的手指差點就扣不住他了。這個該死的老傢伙,他的脈搏跳動一次,爆發出來的能量都等同於一場十二級的地震啊!
當下,他只能以利益誘惑之。“那麼,也許您願意來欣賞一下我父親的珍藏?這位亞瑟公爵大人,是亞瑟家族的當代繼承人,當然,他也繼承了他們父輩的神奇力量。一柄屬於他們家族的神奇長劍,就在我父親的寶庫中呢。難道您不想見識一下麼?”
老魔龍的手立刻安靜了下來,他笑嘻嘻的站在了易天星的身邊,點頭說道:“既然是你父親的寶庫,那麼,自然要見識一下了。唔,寶庫不在這裡吧?你把人帶到這裡來幹什麼?”
易天星無奈的聳聳肩膀:“唔,總要先把我自己的事情安排好,不是麼?本來我還想在這裡開個緊急會議,安排一點事情下去再說其他的。可是,既然您這麼等不及的話,亞瑟公爵,我們直接趕往瑞士怎麼樣?我父親把一些珍稀的收藏都放在了洛森&哈克森銀行的金庫裡了。你應該聽說過這銀行的名字,他們有五百年的歷史了。”
銀行、金庫、寶藏。。。老魔龍的眼睛裡透出了一圈綠油油的光芒,就彷佛餓了好幾天的野狼看到了一條肥嫩嫩的豬蹄膀的那種眼神。他死死的盯着亞瑟公爵那看起來比較纖細白淨的脖子,尋思道:“這一巴掌掐下去,嘎巴一聲,脖子就斷了,然後,搶走他的寶貝,應該沒什麼關係吧?嗯,只要不動易塵那傢伙的私人藏品,我搶別人的東西,應該沒問題吧?”
舌頭舔舔嘴角,老魔龍笑嘻嘻的看着易天星,連連點頭:“那當然,當然。那個銀行,是叫做洛森&哈克森麼?嗯,他和你,沒關係吧?”
易天星敏感的看了老魔龍一眼,臉上露出了極其古怪的笑容:“哦,當然,和我們一點關係都沒有。父親只是把一些當年比較有紀念意義的珠寶等等,藏在了那個銀行而已。嗯,唯一的聯繫也許就是,父親是他們銀行的頂級VIP客戶,享受八折的優惠而已。”
“嗯,那麼,希望他不會珍惜那區區兩折的回扣。”老魔龍眼珠子一眯,已經做出了搶劫那個倒黴的銀行金庫的重大決定。一條魔龍,是不可能在身上沒有一點點的珠寶的。以前大部分時間在睡覺也就罷了,可是現在既然已經出了巢穴進入了活動期,那麼,按照魔龍一族的本性,是應該好好的搜刮一番了。
一種叫做貪婪的瘋狂火焰,在老魔龍的眼珠子裡面燃燒,那幽幽的氣息,弄得亞瑟等人心裡一陣地發寒、發冷。
美國洛杉磯,市區外的山區內,一架加裝了厚重防彈鋼板的磁懸浮車正無聲無息的在山崖之中緩慢的飛行着。這架長達十五米,外殼上甚至還加裝了防能量武器棱鏡裝甲的磁懸浮車,車頭上一盞小小的紅燈不斷的閃動着,按照一個特定的節奏在閃動着,似乎在召喚什麼人,又似乎僅僅是無任何意義的閃爍一樣。
黑漆漆的山縫內,兩袈單兵飛行器帶着焰尾飄了起來,在那車前方十幾米的地方盤旋了三圈,猛的朝着斜次裡的一條山谷鑽了過去。於是,很有默契的,那磁懸浮車也無聲無息的跟在了那兩飛行器的後方,掠過了大片的櫻花林,繞過了好幾個山腳後,在一個小小的湖泊邊降下。
四周都是高大的常綠密林,把這個小小的山谷淹沒在了濃濃的綠色中。湖泊邊上,靠近一堵高聳懸崖的地方,是一座日式風格的大型建築羣。二十七層的木樓貼着山崖建了上去,層層疊疊、檐角相接、銅鈴聲隨風而起,可以看到一條條輕快矯捷的身影在各層靠外的走廊上急速的行走着,也不知道他們在忙些什麼。
而這高二十七層,每一層的寬度都在三百米以上的木樓正前方,是一片面積不小的廣場,廣場的左右,則是一棟棟低矮的木樓,最高的也不過五層樓高,更有數十座佛塔形的建築立在那裡。每一座佛塔的頂部,都有數名黑影在晃動,像是哨兵的樣子。
而附近的密林中,更是有隱隱的殺機潛伏,一股股讓人頭皮發麻的寒氣,從每一棵樹、每一片草叢中傳了過來。就算在那湖泊中,如果你始終盯着那湖水看,那麼你會偶爾看到一兩絲金屬的反光,一閃即逝。空氣中也有令人不安的氣息傳了出來,彷佛有一些幻影在空氣中游走,但是定睛看過去,卻什麼都沒有。
木樓最高的那一層,正中間的那大廳。這大廳是向山崖內開鑿進去的,足足深入山崖兩百多米,所以這大廳的深度也達到了驚人的三百米。大廳盡頭的屏風後面,還有兩條甬道通向了更深的地方,不知道里面還有多廣闊的空間。
這大廳只有區區二十米寬,加上它三百米的深度以及兩側牆壁上隔着老遠纔出現一根的暗淡蠟燭,讓這大廳顯得無比的神秘,充滿了一種九幽冥府的感覺。一名臉上帶着阿修羅黃金面具,身上套着一身老式日式鎧甲,頭上頂着牛角盔的人,正坐在大廳盡頭高出地面米許的木臺上。四名容貌俊秀猶如女子的少年跪在他身後,身穿粉紅色的袍子,手裡捧着太刀、團扇、一盤令箭以及一串巨大的佛珠。
從那磁懸浮車內下來的安爾斯坦前任教宗,如今的紅衣聖堂主教大人帶着同樣穿着火紅色法袍的六名隨行教士走進了大廳。緩步的前行了一陣,他們在那木臺前方五米處的矮几邊蒲團上跪座了下來。“入鄉隨俗啊,櫻井大人。”安爾斯坦用很熟練的中文如此說道,“雖然,跪座這個姿勢對於我們西方人來說,很難受。”
戴着金色面具的櫻井沉默半晌,淡淡的說道:“那麼,您可以站着。很抱歉,我們這裡並沒有你們所習慣的沙發。”他卻用的是一口極其熟溜的英文。而且語氣之中,對於安爾斯坦他們,似乎也缺少了某些必要的尊敬。
安爾斯坦不以爲杵,淡笑道:“哦?那麼,我們還是按照你們的習慣來做好了。”他也換了英文和櫻井說話,似乎他完全不會中文一樣。
於是,櫻井這才變得熱情起來,帶着黑鐵護掌的手輕輕的拍擊了兩下,發出了清脆的‘叮叮’聲,於是兩名身穿紫色緊身衣,臉上蒙着紫色面罩的女子緩步從屏風後走了出來,給安爾斯坦他們送上了香茶以及幾碟松子、堅果之類的東西。櫻井輕輕的點頭:“不要嫌太簡陋了,我們這裡向來沒有太奢華的享受,這已經是我能拿出來的最好的招待了。”
安爾斯坦笑眯眯的看着櫻井:“當然,我能理解,我能理解。貴宗隱居在這裡,一切的用度消費也是不少,而且。。。”
櫻井有點老羞成怒的打斷了安爾斯坦的話:“不是經濟的問題!我們是武士,我們是忍者,我們追求的是自身的強大,所以我們艱苦的磨練自己。那些奢華的享受都是好東西,可是我們不希罕。”頓了頓,似乎想要證明點什麼,櫻井用得意的語氣說道:“上個月,我的戰士剛剛成功的按照你們政府的要求刺殺了一個人,我們收到了兩千萬的報酬。而這,只是我們最近幾個月收入的一小部分。”
安爾斯坦抓起一顆松子,輕鬆的用手指頭把外殼震成粉碎,把那豐美的果實送進了嘴裡,慢慢的品嚐着那濃香的油脂在舌尖滑過的美妙感覺。“唔,真的麼?可是,你們有十萬成員,加上親屬家屬的一應開銷,這點錢是絕對不夠的。十萬人啊,按照美國現在的正常工資水準,你們每年需要掙上百億才能保持你們正常的消費。”
櫻井冷冷的說道:“我說過了,我們並不需要那些東西。”
聳聳肩膀,安爾斯坦用松子一樣油膩膩的語氣說道:“哦,親愛的櫻井先生,不用這樣,我們是老朋友了。難道在我面前,你還要說這些不客氣的話麼?你們的財政有很大的問題,真的,你必須坦白這一點。你們現在兼職殺手,一年能掙多少?十億?二十億?哦,也許你們還不夠支付你們的水電費的帳單的。”
他舉起了右手,制止了櫻井的插嘴,一五一十的數落到:“還有,你們需要擴建房屋,需要食物,需要出行的能源,需要藥品治療受傷的忍者,需要訓練器材的更新換代――你們一個月總要打斷上萬柄訓練用的長刀,這也是一大筆錢。我怎麼計算,你們的年底計算一年的總利潤的時候,總是赤字啊。”
櫻井坐在那裡生悶氣,甕聲甕氣的說道:“那麼,教宗大人,您來這裡,就是爲了嘲笑我麼?”一點點兇光從櫻井的面具後閃了出來,似乎安爾斯坦一旦說錯了話,就會立刻受到他的襲擊。
搖搖頭,安爾斯坦嘆息道:“哦,不,我們都是可憐人,親愛的櫻井先生。我,很不幸,你應該稱呼我爲前任教宗大人。現在麼,我是教宗廳紅衣聖堂主教團一名普通的紅衣聖堂主教。唔,對了,我現在唯一的任務,就是稍微處理一點點至高神殿對外的公關工作。”
櫻井愣了半天,猛的扯下了自己的面具,露出了一張國字形、黃澄澄、掃帚眉、鰱魚嘴的臉蛋。他驚訝的看着安爾斯坦,眼睛有一絲淡淡的幸災樂禍的笑容露了出來:“天啊,你被廢黜了教宗的職位?這是神庭有史以來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情。能否告訴我,新任教宗什麼時候舉行登基大典呢?也許我會給他送去一點點這裡的土特產作爲賀禮。”
安爾斯坦惱怒的看着櫻井,冷冷的說道:“夠了,我們也就不用相互諷刺了,你根本就搞不清楚其中的關礙。但是我相信,新任教宗的登基大典?哦,最起碼現在整個神庭是沒有人有心情操辦這件事情的。哼,還以爲你的耳目靈通呢。”
櫻井扭動了一下腰肢,屁股在蒲團上挪動了一下,稍微坐得靠近了安爾斯坦一點。他微笑道:“哦,老朋友,耳目靈通?得了,在神庭我可不敢說這種話。嗯,我不想我萬一在神庭安插了奸細,被數千名光焰騎士砸成肉餅。”
“呵呵呵呵,老朋友,你說話真有趣。”安爾斯坦微微笑,點點頭淡淡的說道:“那麼,既然你還不知道我被廢黜的事情,我也就懶得多解釋了,這並不是什麼太有光彩的事情。而且,事關我們神庭的內部糾紛,如果您真的想要知道的話,也許我也可以破例。。。”
櫻井立刻舉起了右掌乾笑起來:“不,千萬不要告訴我。坦白的說,是神庭庇護了我們,可是,我並不想讓我們參合進神庭的事情裡面去。這樣太危險,實在是太危險了。”他立刻轉移了話題:“那麼,今天來見我,有什麼事情麼?”
安爾斯坦默不作聲的從懷裡掏出了一張支票,隨手丟向了櫻井。一團淡淡的金光裹住了那支票,筆直的飛到了櫻井剛纔豎起來的右掌上。本能的五指往裡一扣,櫻井把那支票握在了手裡,卻不去看上面的數字,而是很凝重的看着安爾斯坦。“怎麼?你們神庭也要請我們幫忙麼?你們的光焰軍團,就有強大的騎士百萬,更有常規軍隊數百萬人,你們還需要我們麼?”
安爾斯坦笑得很無奈:“光焰軍團?哦,不,我必須很坦白的說,首先,這件事情不能讓他們去辦。然後,他們也沒有能力辦到這件事情。只有你們忍者,同樣行走於黑暗中,善於藏匿自己形跡於無聲無息中殺死敵人的忍者,才能幫我們辦到這件事情。”
沉默了一陣,櫻井終於把那支票放在了自己面前的矮几上,仔細的打量了好一陣子。“啊,十億的支票?什麼樣的人,需要你們神庭耗費這麼大一筆鉅款來請求我們去殺死他呢?嗯,不能讓光焰軍團的人動手?難道說,你們想要殺的人,是光焰軍團的軍團長穆麼?如果不是他,誰還能值十億呢?”
“簡直胡說,親愛的櫻井,我們還沒有到那種程度,我們還沒有到那種非要殺死對方的程度。所以,你弄錯了我們的目標。”安爾斯坦輕輕的咳嗽了一聲,回頭看了看那大廳遠處入口處的一點點微弱的光芒,點頭說道:“不是穆,而是其他人。不要死的,我們要活的。櫻井,給我們抓一個或者兩個或者三五個活着的修道士。中國的修道士。”
櫻井渾身哆嗦了一下,眼裡閃過了一抹兇光,低沉的說道:“抓捕活的修道士?難度很大啊。”
安爾斯坦微笑着:“可是,這也是你願意去完成的任務,不是麼?不管你們用什麼手段,抓幾個活的神智清楚的修道士帶給我們。如果成功,你們不僅僅報復了當年所有的忍者流派幾乎被滅門的深仇大恨,更是可以得到每年都和那張支票同樣數額的經濟援助。怎麼樣?”
櫻井默不作聲的把那支票抓了起來,隨手卷了卷,塞進了自己鎧甲上一個小小的縫隙裡面。沉思了一陣,他閉上了眼睛:“當然,我非常樂意進行這樣的事情。可是,不得不說,金額太低了。你不知道那些修道士的厲害麼?當年可是你們的神都在他們手上吃了苦頭的。”
安爾斯坦的臉色難看起來:“我當然明白他們的厲害。可是。。。嗯哼,你的意思是,加價?”
櫻井豎起了一根大拇指:“這次給我起碼要五百億的金額,然後每年一百億,我就調動所有的人手去完成這件事情。”他的目光閃動,臉上一陣的凶煞之氣:“六百年,我們一直想要爲先輩們復仇,可是,我們的力量還不足夠。可是有了這筆錢,我們就算這一次把所有的精銳都玉碎在中國,也是無所謂的了。有了這筆錢,十年的時間,我們可以讓組織的戰士增加到數十萬人!”
櫻井喘息了一聲,陰狠的說道:“修道士?他們都是該死的。可是要給你們抓活的,我們冒的風險太大了。所以,必須按照我的價錢給我們報酬,只能更多,不能少。”他惡狠狠的看着安爾斯坦,很不客氣的說道:“而且,事後,如果我們被發現了,你們必須給我們提供庇護。”
安爾斯坦皺起了眉頭:“這條件讓我們無法接受。”
櫻井大笑起來:“哦,得了,安爾斯坦,我的老朋友,除了我們,你們的教士和騎士根本不可能靠近中國的領土。那些修道人的神識隨時都在掃描他們的領土上所有的一切氣息。每時每刻也許都有上萬名強大的修道士在關注他們的土地上所發生的一切!只有我們,纔可能偷偷的下手成功,抓捕幾個修道士給你們,你們的人,進去了就可能立刻被殺死。”
他喃喃自語:“雖然我不明白你們爲什麼要抓活的修道士,但是用屁股都能想到,是爲了他們的修道口訣。哼哼!既然你們爲了抓捕他們可以出十億的價錢,那麼我把價錢提高五十倍,卻也不是什麼太過分的事情。因爲,只有我們能夠做到。”
安爾斯坦緊緊的咬住了牙齒,有點氣惱的看着櫻井喝道:“難道你不知道我們教宗廳並不能拿出這樣的鉅款麼?”
櫻井猛的瞪大了眼睛,彷佛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一樣:“天啊,你們教宗廳沒有錢?哦,神啊,讓這羣虛僞的教士都變成愛撒謊的女人吧!你們沒有錢麼?你們在地球上有一百億信徒,每個信徒每年哪怕給你們供奉微不足道的一百塊,那是多少錢呢?尤其,你麼有六百年的積蓄!你們只接受信徒們的供奉,但是你們神庭什麼時候又有需要大量花錢的地方呢?沒有!”
他扭動自己的手指,發出了噼裡啪啦的聲響,得意的說道:“人家都傳說,世界上最強大的財團不是那些什麼能源公司,而是你們神庭呢。”
安爾斯坦苦惱的看着櫻井,搖頭嘆息道:“可是,不要忘記,暗殿纔是主管神庭財政的單位,所有的財務支出都受到暗殿的監督。而現在,我就是被暗殿的長老團廢黜的。甚至,因爲我教宗身份不存在了,我失去了對教宗廳財務權的支配權力。我們現在只能拿出這麼點資金,你這個貪婪的傢伙。”
櫻井皺起了眉頭:“你在說我貪婪麼?可是,貪婪。。。哦,不,是**是人類社會進步的最大推動力,不是麼?我不和你廢話,按照我的價碼給錢,或者你們可以走了。”他很是無恥的說道:“如果你還是教宗,自然是座上貴賓,可是現在麼,一個被廢黜了的教宗。。。一個連一百億都拿不出來的紅衣聖堂,嗯,也許我應該去找暗殿長老團合作。”
安爾斯坦冷冷的看了櫻井半天,冷漠的說道:“記住你剛纔說過的話。”
他的手又伸進了懷裡,掏出了一柄六棱柱體的紫色金屬鑰匙,隨手拋給了櫻井。“瑞士洛森&哈克森銀行的金庫裡面,有我們教宗廳曾經存放的一筆鉅額資產在裡面。它的市值,應該可以擔負你剛纔的價碼十年所需。所以,櫻井先生,按照我給你的帳號和密碼,去提取那筆財富吧。但是我希望你以一名武士的榮譽發誓,你能做到剛纔許諾給我的事情。”
櫻井貪婪的把那附着了一張小紙片的鑰匙小心翼翼的抓在了手裡,無恥的笑起來:“哦,您是有備而來的,果然是老朋友最理解老朋友。當然,我發誓,我會做到給你們許諾的東西的。”
吧嗒了一下嘴巴,櫻井熱情的說道:“那麼,一起共進晚餐?我安排幾個處女,準備最高規格的女體盛,還請賞光呢?”
安爾斯坦站起來,冷漠的說道:“唔,我對於黏着女人汗水的海鮮並沒有什麼興趣,就不要說她們可能脫落的皮脂屑了。記住,活着的修道士,力量越強大的越好。”
櫻井懶得看安爾斯坦,他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柄鑰匙上。“當然,放心吧。明天我親自趕去瑞士,去查看一下我的寶貝。如果一切順利,明天的這個時候,我的人手就會出發了。我會派遣最高級的神忍帶隊出發的。”
與此同時,倫敦易天星、亞瑟、老魔龍他們所在的莊園內,易天星正笑吟吟的說道:“不用着急嘛,我們先去迷幻龍窟好好的放鬆一下,然後麼,叫人準備好一切,明天我們就去瑞士。唔,亞瑟,把你屬下的新十二圓桌騎士可都要叫來。正好裡面有不少他們用得着的東西。”
老魔龍的眼珠子整個都變成了綠色。他死死的咬着牙齒,在那裡尋思着到底打劫了整個洛森&哈克森銀行的金庫後,要不要去瑞士最有名的銀行大街的地底下,把能搶走的金塊銀錠之類的全部給弄走呢?
“所有的金子銀子,都是我的,除了那些破破爛爛的石中劍之流!唔,誰敢搶走我的珠寶,我就吃了他們。”舌頭捲了一下嘴角,把兩顆涎水給捲了回去,老魔龍陰沉的想到:“最好是那種身體肌肉比較結實的有嚼頭的練武的人,最好還修練過道術的,這樣口味更加清新一點啊!實在沒有,我就把他們銀行的老闆給吞了!”
那個隱秘的山谷中,安爾斯坦氣惱的登上了自己的磁懸浮車,低聲的詛咒到:“這個猶如龍一樣貪婪的傢伙,我祝福他被龍吞掉,變成大便拉出來!”
一切,都是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