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媽,我回來了,快開門。”陸永輝一邊喊着一邊用力的敲門,生怕蕭秀娟聽不到一樣。
“你這孩子,回來就回來,喊那麼大聲做什麼。”
木門從內部打開,映入陸永輝眼睛的是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腰上還掛着做飯的圍裙,左手還拿着鍋鏟,對着陸永輝兇道:“再吵吵就把你丟鍋裡去,這麼大了還沒大沒小。”
這纔是記憶中熟悉的蕭太后的嘛,自從大學畢業後,自己遠赴他鄉,很難享受到這個“待遇”了。
“老陸呢,還沒下班啊?”陸永輝毫不在意蕭秀娟的威脅,換過拖鞋後便坐到沙發上,翹着二郎腿,拿起果盤中的蘋果,張嘴就咬,嘴裡同時含糊的問着。
“你爸下去買鹽了,這會應該回來了,”蕭秀娟剛回應完陸永輝,就聽見開門的聲音,只見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從門外進入,看着臉部輪廓,年輕時期也定然是一個帥哥,左手上提着一包鹽,右手提着一個十來斤的西瓜。
“老陸,私房錢不少嘛,今天怎麼捨得大出血了?”陸永輝一邊嚼着蘋果一邊詢問。
作爲財務出身的蕭秀娟,自然而然的掌管家裡的財政大權,但平時也不會因此壓榨陸廷生,不過還是需要陸廷生報備的。
陸廷生吊兒郎當的形象在陸父蕭媽的眼裡早已根深蒂固,特別是蕭秀娟還經常因爲此事朝着陸廷生抱怨:“你看看你生的兒子,一點也不像我們,是不是我們在醫院抱錯孩子了。”
陸廷生每當聽見這句話就感到無奈,合着兒子不是從你肚子裡出來的一樣,但是作爲家庭二號人物,只能聽從一號人物的抱怨,誰讓蕭秀娟掌握一家子的命脈呢。
“通知書呢?趕緊拿出來我看看。”蕭秀娟這時纔想起來陸永輝今天是去學校拿錄取通知書了。
陸永輝把裝着通知書的信封隨意的丟到茶几上:“自己拆,我還沒拆。”
“你這兔崽子!”蕭秀娟一巴掌打到陸永輝腦袋上,趕緊拿起信封,確認沒有損壞後小心翼翼的拆開,看着紅紅的通知書上寫着幾個大字“茲錄取陸永輝同學進入金陵科技大學財務管理專業,請同學憑錄取通知書於2019年9月1日前往報道”頓時眉開眼笑。
陸廷生看着通知書的幾個大字也點了點頭,二本院校,無所謂,不是還可以考研嘛。
“老陸啊,我們的兒子終於長大了,也有出息了。”蕭秀娟一邊說着一邊擦着眼角的淚珠。
陸廷生雖然沒這麼誇張,但看嘴角的微微仰起的笑容,高興是在所難免的。
2001這個年代,大學生還不像後世一樣遍地,這個時代的大學生含金量還是特別高,畢業後基本不愁工作的,同時大學數量也沒有以後的多,學校相比下也並沒有那麼容易考上,比如老陸家裡的親戚,最近幾年也沒聽說出過大學生。
“您老如果不天天打我,說不定我腦袋還能靈光一點,給您考個重點大學看看,”陸永輝毫不在意的說着,好像考上大學的不是他一樣。
“你個兔崽子,老孃要是不管你,你能考上大學?也就配在家裡蹲着。”聽了陸永輝的話,蕭秀娟連後世纔有的“家裡蹲”名詞都用上了,果然思想超前。
感受着手中通知書,看了一眼陸廷生,心裡莫名的解脫感:“終於熬出來了。”
陸廷生看着老婆和兒子,看着這個溫馨的家,默默的點起一根菸,幸福不言而喻。
…
“小輝,今天高興,陪我喝一杯。”陸廷生從小黑屋裡拿出珍藏多年的五糧液。
陸永輝直愣愣的看着小黑屋,憑他厚顏無恥的性格也莫名的打顫,這個小黑屋承載了陸永輝最恐怖的童年,蕭秀娟本想改改陸永輝的脾性,誰料小黑屋裡練出個刀槍不入的孫猴子。
飯桌上,陸永輝看着交談的父母,聽着他們吐露這十幾年的艱辛,既使前世的陸永輝有四十年的閱歷,但並未成家,也沒有作爲父母的感受,感受不到作爲父母望子成龍的心情,但他能感受到自己即將遠行的不捨。
“小輝,過幾天陪着我們去老家看看你奶奶,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他們,也讓他們高興高興,到時候擺一場酒席,把你幾個伯父叫到一起聚一下。”蕭秀娟開口說着,作爲父母,能讓他們顯擺的不是自己有多麼大的能力,一年能有多少收入,或者社會地位如何,而是自己的子女在自己的羽翼下,逐漸的羽翼豐滿,翱翔於天。
既然蕭秀娟開口了,基本上這樣的小事就能夠拍板定案了,小事上陸廷生一般不會不發表自己的意見,尤其是去看自己的父母這件事,即使遇到意見不合的情況,陸廷生也只會小心的提議,最後結果如何就不是陸廷生能夠決定的了。
對於陸永輝,意見不重要,不聽話?那就打,尤其是陸永輝即將去別的城市上大學,蕭秀娟還怕陸永輝吃不慣那邊的飯菜,導致無法無天,提前給他安排幾頓“竹筍炒肉”,長長記性。
看着蕭秀娟虎視眈眈的眼神,好似在對着陸永輝說:“敢提出一個不字?不然一定讓你飯後加頓餐!”
作爲聰明如我的“陸永輝”,怎麼能不瞭解蕭太后的打算,挑釁一般的看着蕭秀娟,彷彿在說:“你這點小算盤能瞞過兒子我?省點力氣吧,我是絕對不會上當的,你還是留着力氣收拾你家老陸吧!”
說完還不忘朝蕭秀娟眨眨眼。
蕭秀娟哪忍得住兒子的挑釁,起身揪起陸永輝的耳朵,拿起穿在腳下的拖鞋對着陸永輝就是一頓“竹筍炒肉”。
此時捱打的陸永輝心裡還想着蕭太后會不會曲解自己的意思了?會不會翻譯成了:“我就不去,你能奈我何?”
“老陸,管管你老婆!”
陸廷生看着這個不忍直視的畫面有些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