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強子看起來滿肚子都是苦水。
“但是我們又能有什麼辦法呢？胳膊擰不過大腿，，認了唄！”
大強子臉上的表情複雜，說不出是個什麼感受。
作爲親身經歷過那個年代大學改制的人，他顯然很有一些想法。
“後來覺得既然不包分配了，那麼就得學會一技之長，否則將來出來了豈不是得餓死？”
“然後我就去自學了計算機編程。”
嘖，沒想到，大強子竟然還是個技術型人才！
秦林心中同樣感慨了一句。
不過，不得不說，聽未來大佬講他過去的八卦，雖然有些地方明顯煽情了些，但總體感覺還不賴。
“後來呢？”
秦林迫不及待地問道，就連葉曼也十分感興趣地看着大強子。
呃，這應該不算是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吧？
“後來……後來我就用我的編程能力，給老家的電力公司設計了一套管理系統。”
說起這個，大強子突然得意起來，“那時候我才上大三，別的同學一個月兼職能賺一百塊就不錯了，我一個月賺了好幾萬！”
呃，這就不好聽了。
秦林悄悄撇了撇嘴，誰樂意聽你的光輝史，我想聽的是大佬悽慘史……
“然後呢？”
葉曼接着問道。
感覺這裡面應該還有點故事，要不然按照大強子話裡的意思，他九五年給人編程就能月入幾萬塊，爲什麼現在反而賣起了光碟？
“然後。”
大強子的臉色突然有些羞愧，“然後大四的時候，我靠着給人編程攢的二十萬，開了一家餐飲連鎖店。”
“？？？”
秦林突然瞪大了眼睛，大強子還有這歷史？
而且餐飲連鎖，沒看出來，大強子還是自己的前輩啊！
不過……
秦林摸摸下巴，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他都沒聽說過大強子搞過餐飲連鎖店，呃，某人的奶茶店不算。
所以，毫無疑問，大強子的餐飲店撲街了。
這真是一個令（喜）人（聞）悲（樂）傷（見）的故事，秦林用力忍住到了嘴角的笑意，決定爲大強子的悲慘歷史默哀三秒鐘。
果然，像我這樣一出道就沒虧本過的男人，世所罕見。
“……”
雖然不知道秦林眼中突然冒出的“得意”是怎麼回事，但葉曼對秦林多熟悉呀！
“啐，又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葉曼沒好氣地橫了秦林一眼，眼波流轉。
“總不能是想到自己雞排連鎖店也是餐營業，所以覺得自己勝了別人一籌罷？”
不過仔細想想，這還真有可能是秦林會幹的事情。
也不知道有什麼可高興的，左右只是一個小老闆而已，哪怕有點本事，但也不值得這麼高看他吧？
葉曼眼中疑惑一閃而過，不知道秦林又發哪門子的瘋，好在有外人在，她還是決定給秦林留下點面子，只是瞪了這傢伙一眼後，便又轉過頭去。
別人憶苦思甜呢，總歸要給點面子，不然太不禮貌了。
“後來呢？”
葉曼臉上帶着微笑，彷彿很感興趣，“劉總的餐飲連鎖店現在開了多少家？叫什麼名字，有時間一定要去嚐嚐看。”
“噗嗤”。
秦林沒忍住，差點笑出聲來，葉曼這不是在當面打人家大強子的臉麼。
果然，大強子的臉色順便變得難看起來，臉上極爲尷尬，不知道該說什麼。
如果剛剛秦林沒有笑出聲來，大強子倒是可以唏噓一下自己創業未半，中道崩、咳，中途失敗的經歷。
若是他口才好一點，甚至還能把這事被他形容成敗而不餒，失敗之後吸取教訓，以大毅力大智慧東山再起的光輝事蹟，可秦林這一笑，事情突然間就變味了。
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啊！
畢竟還沒修煉到後世可以睜眼睛說瞎話的段位，大強子現在還是要臉的，既然被秦林看了出來，他若是再粉飾，豈不是顯得輸不起？
“咳咳，讓秦總和葉總見笑了。”
到底是大強子，雖然猝不及防尷尬了一下，但反應還是極快的。
既然沒辦法粉飾，那便大大方方地承認了就是，至少還能搏一個知錯能改的人設。
“說來挺丟人的，當時書生意氣，想着我以誠待人，別人必以誠待我，所以給店裡的員工待遇太高，而且缺少必要的監察和監督手段，廚師和會計合起夥來坑錢，結果不到一年，我那二十萬就虧光了。”
“.…..”
秦林發誓，這次他是真忍住了，絕對沒有笑出聲來。
沒想到大強子還有這麼天真的時候，這哪裡是做生意，這明顯是在給員工發錢！
給他們提高待遇還可以理解，但問題是你連監督都不做，這不是純粹地在考驗人心麼？
結果很顯然，大強子手底下的員工們並沒有那麼高尚的情操，沒能經受住考驗，代價就是大強子那靠給人編程賺來的二十萬打了水漂。
多麼痛的領悟！
九五年的二十萬是個什麼概念？
那時候京城人的平均年收入爲八千塊，換句話說，按照當時的收入水平，二十萬足夠一個京城戶口的人奮鬥二十五年。
只能說大強子當年學費交的有點高！
“再後來呢？”
這回換成秦林出聲追問了。
別誤會，他不是幸災樂禍，更不是想聽笑話，純粹就是好奇！
秦林作爲一個正直的君子，能有什麼壞心眼呢？
“後來，後來就創建了白狗多媒體公司啊！”
大強子這會兒也從回憶的情緒中清醒過來，顯然也看出來秦林的不懷好意，於是果斷將話題略過。
“想想也是神奇。”
“當初爲了賺點生活費，拼了命地找兼職，從早忙到晚根本沒時間休息，還掙不了幾個錢，晚上睡覺都在抱怨賺錢辛苦，現在回過頭來再看，都不知道那時候忙的到底是什麼。”
一邊說着，大強子又笑了起來。
“結果等到我自學了編程，可以從外面接活之後，卻突然發現，原來賺錢也挺簡單的。”
“後來直到錢虧光了，我纔有機會靜下心來仔細想原因，最終才發現，大概就是一個選擇的問題罷了。”
“路選對了，事半功倍，路走錯了，努力白費，就是這麼簡單！”
簡單嗎？
一點都不簡單！
秦林覺得自己突然有些佩服大強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