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瑤，拿一百給我，處理完扁擔山的事，尾款一起給你。”
“憑什麼借錢給你？”
“還兩百。”
齊武順利的拿到了錢，轉手遞給杜海：“你們這裡的假……這裡的劣質酒我實在喝不慣，能幫我去買瓶好點的酒嗎？”
杜海看了牆壁上的掛鐘，婉拒道：“都快十一點了，附近就一個商店，肯定關門了，超市有點遠啊……要走好久……”
“買瓶四五十塊錢的就行，多的給你當小費。”齊武大方的說。
“這怎麼好意思？”
杜海的小眼睛亮晶晶的，一把抓過錢來：“馬上去，我走路快得很，稍等。”
按照小金表達出來的意思，廚房裡的那瓶酒雖然沒有莊英給的貢酒珍貴，但也絕不是區區一百塊可以買到的。
貢酒雖好，可惜小金太貪杯，已經喝得沒多少了，爲了怕它今後不聽話，齊武想把廚房的酒偷走。
也想過花錢買，可他又沒法解釋爲什麼知道廚房有酒，反正給了小費，就權當是買了吧。
偷酒第一部，先把塊頭大的杜海支出去，接着齊武又開始想辦法對付馬容：“對了，我們來店裡這麼久，怎麼沒看見你們老闆？”
“不知道誒，說不定去泡妞了吧？”
馬容掩嘴笑道：“開玩笑的，就他那副尊容，最多也就能泡泡我……哼！他還挑三揀四，活該三十了還打光棍。”
“聽你們的口氣，好像和老闆關係挺好的？”丁瑤插了句嘴。
“怎麼？我們和老闆的關係應該不好嗎？”馬容疑惑的問。
齊武急忙解釋：“她的意思是老闆跑出去玩，就留你們兩個幹活，你們沒情緒？”
“這能有什麼情緒啊，我們本來就是打工的。”馬容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也是，那你們工資肯定挺高的吧？”齊武看似隨意的問了一句。
馬容找了把椅子坐下，接口道：“恰恰相反，我們都是做白工的，一毛錢工資沒有。”
“那你們……”齊武聽不懂。
“其實良哥……呃，就是老闆，他叫吳良，良哥對我們很好的，你別看他總是偷懶耍滑不做事，平時還對我們呼來喝去，但他已經資助我們讀書五年了。”馬容的語氣頗爲感恩。
“五年了？”齊武重複。
“是啊，從初二開始，初中兩年，高中三年，今年我們又考上了大學，良哥還是承諾會幫我們，我們無以爲報，只能趁着這幾天軍訓悄悄溜出來給他幫幾天忙。”馬容回答。
齊武若有所思：“溜出來的？”
“呵呵，良哥還不知道，以爲大學開學晚呢。”馬容小聲說。
“鳳一鳴，你到底準備吃到什麼時候？”眼見四盤菜全都已經過半，鳳一鳴還是沒有收口的意思，丁瑤終於忍不住了。
“師……師姥姥，實在……實在太好吃了，讓我多吃會好嗎？齊武的酒也還沒回呢。”
好不容易吞下一嘴的菜，鳳一鳴又拿起勺子盛湯喝：“嗯？這豬肝湯味道鮮是鮮，就是……就是有點……怎麼說呢？好像有股怪味？”
“怪味？”
一直對免費大餐不敢相信的丁瑤終於找到了突破口，看着馬容，皺眉道：“你們的菜新不新鮮？該不會免費的東西就以次充好吧？”
馬容急了，連忙走到牆邊，指着牆上的營業執照和食品衛生許可證說：“怎麼可能？你看，我們證照齊全，都是工商局覈准的。”
彷彿怕丁瑤不信，馬容又指着營業執照旁的幾張小卡片，補充道：“這是我們幾個的健康證，你看，都有照片的，這是我，這是杜海，這是我們老闆……”
“那爲什麼會有怪味？”
齊武瞟了一眼營業執照，眸子裡的疑惑之意一閃即逝：“豬肝湯最多也就是腥了點，哪來的怪味？”
“可能是藥味吧？我們店裡的湯都是用中藥熬的。”馬容猜測道。
“中藥味？”
鳳一鳴又喝了一口，連連眨巴嘴：“嗯……好像真是股藥味。”
馬容點頭，解釋道：“我們店裡的湯都是用十幾種中草藥精心熬製的，滋補得很，你放心喝吧。”
“原來如此，那我可要多喝幾口。”鳳一鳴急忙又盛了兩大勺。
齊武耳朵在聽他們說話，眼神卻在到處亂逛――廚房距離餐廳約莫有十幾米，中間是一條兩人寬的走廊，用幾塊透明的空調簾擋着。
如果沒有看錯，走廊中間的小門應該是廁所。
鈴……鈴鈴鈴……
吧檯的電話響了，馬容快步走過去接電話，齊武大喜，立刻站起身指着走廊，說：“我去上個廁所啊。”
馬容沒說話，點頭示意知道，接着拿起了電話：“喂？這裡是吳記小食店……”
………
走廊很窄，以齊武的臂展，擡手就能摸到兩邊的牆，可能因爲店子太久沒有裝修的原因，牆壁上附着一層厚厚的油垢，不時還會掉下一兩滴粘稠的黑色液體。
走廊上方有一個佈滿蜘蛛網的老式黃燈泡，一隻小飛蛾正在上面掙扎，肥碩的影子在齊武面前晃來晃去。
因爲第一次做小偷的緣故，齊武有點緊張，不時回頭張望，深怕馬容忽然追上來。
本已經走到廚房門口，想想覺得不妥，又折返回來，悄悄打開廁所的燈，又小心翼翼的關好門，這才滿意的離開。
廚房不大，只有十幾個平方，杜海出來得匆忙，也沒關燈。
哐當！……
一隻老鼠從碗櫃裡竄出來，不小心打碎了一個小瓷碟。
齊武打了個激靈，低聲罵道：“還好沒吃你的菜，什麼衛生條件啊這是……”
齊武在廚房裡慢慢度着四方步，如果走錯，小金就會左右搖擺糾正。
這樣找東西很慢，差不多花費了七八分鐘，齊武終於來到了一個冰箱面前。
是一個西門子的雙開門冰箱，大概有兩米高，銀色箱身，黑色把手，右上角溫度顯示零下八度。
酒在冰箱裡？
齊武握住了把手，小金卻開始左右搖擺。
喔，不是。
把酒放在零下八度的冰箱裡也確實奇怪了一點。
冰箱上頭？
小金依舊左右搖擺。
那就只剩冰箱下面了。
這一次小金用力的上下跳動。
齊武單膝跪地朝下看去，冰箱和地板之間的縫隙很小，手根本伸不進去。
這裡面哪裡塞得進去酒瓶？
小金依舊堅定的上下跳動。
齊武沒轍，站起身從廚房的煤爐旁拿了把一米長的火鉗伸進冰箱底部胡亂的撥弄着。
食鹽包裝袋。
腐爛的芒果。
呲溜！
一條食指粗細的肥大蜈蚣爬了出來，三兩下又溜得沒影了。
齊武不耐煩了，站起身抱住了冰箱兩邊。
冰箱很大，少說也有兩三百斤，但齊武身爲捉鬼師，若是運轉體內靈力，移動冰箱自然易如反掌。
“嗯嗬~”
微一用力，齊武抱起了冰箱。
“你在幹什麼！？”
還沒來得及看冰箱下面究竟有什麼，廚房門口一聲爆喝。
齊武一驚，扭頭看去：
是杜海，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了。
嘭！
齊武下意識的鬆了手，冰箱頓時就砸在了地上。
吱吖……
冰箱門慢慢打開了。
一具冰凍的無頭屍體呈現在齊武面前。
是一具男屍，身上的肉已經被刀切割得差不多了，只剩下醜陋的生殖器以及腹腔內的內臟。
半副內臟。
“哦豁，被你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