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堂討論課,韓楓坐在後頭,本沒打算髮言。
拿着複製在手的那份資料發呆。
討論的議題是,國家要不會出手救市,不知怎麼地,現代經濟學賈教授點到了韓楓的名兒。
其實,課上,老師是輕易不會點韓楓的名兒的。對老師們來說,韓楓能坐在這裡上一堂課,就已經很不容易,畢竟這傢伙現在的公務實在是太多,滿天的飛來奔去,參加各種國際經濟會議,數百億規模的企業集羣,上百萬人的飯碗和他有關,學校早就有了默契,就算韓楓一節課不上,考試全掛,畢業後,他可以直接就讀經濟學碩士研究生。而這一點,全校師生早已一致認同,三年裡打造出經濟帝國的奇才若是畢不得業,不能繼續深造,那絕不是韓楓的問題,而是學校白吃了。偏偏,這傢伙考試,科科不是最高卻也都能考過,最差的一門經濟法學課,六十一分,當時的法學老師想往上提分被孫院長給阻止。
孫正祥大笑。
然後大手一揮,說,“人無完人,哈哈,這小子也有差一點兒不及格的時候!不能改,我倒是認爲掛了才更真實,不然這個能掙錢,會寫書,體育達到國家級別的妖孽還不得上天?”
韓楓當然不會上天,成績是實實在在學的,經濟學爲韓楓的思考和記憶進行了整合,很多現象,竟然可以從中透出本質,擁有後三十年經濟發展動向的記憶,讓很多理論性的東西成爲正確或者錯誤的真實判斷,這種昇華性的進步,甚至比昨天夜裡的旖旎更加美妙。
韓楓站起來,先是有點兒蒙,然後經同桌朱天富的提醒,這纔回神到課上來。
賈老師也不以爲意,走神了?那就再提醒一遍,於是把議題給他重新說了一遍。
關於救市……韓楓知道的太多了。
只是,現在卻不能多言。
“該救的一定要救,不該救的就只能交給老天爺。”想了想,韓楓這麼回答。
所有同學和賈老師都看向他,等着他的解釋,畢竟這麼一句話和沒說一樣。
韓楓笑了,“這個得具體事情具體分析。我舉個例子,比如國家金融的主體,人民幣匯率出現問題,這必須得救。國家的實體經濟生產某個行業出現大問題,國家也得干預,並不是說改革開放計劃到市場,國家就什麼都不管了,新提出的宏觀調控就是應有之義。再具體點說一說,現在遼省以重工生產爲主的實體經濟,比如鋼鐵業、化工業,機械製造業都已經到了國家力量介入救市的地步,如果現在不出手,等再過十年,東南沿海經濟帶崛起,到那時東三省的重工基地再想升級換代,成本太大。”
救市,本來的議題是來自於金融和證券,以及當下不景氣的股票——畢竟韓楓是從股票起家的。可是這兩年就沒聽說韓楓再動國內的股市。
賈老師的腦袋有些跟不上,他想不明白實體經濟這個新名詞……那對應着的是?
“韓楓,你創造了一個新的經濟學名詞,實體經濟,先不說議題的事兒,你說說對實體對應着的是虛擬經濟嗎?”
韓楓有些臉上過不去,一不小心又超前了……只能硬着頭皮,淡定的繼續。
“是的。這一年來,互聯網絡飛速的發展,正在向信息時代飛速進軍,我說的實體經濟就是相對於生產、製造、種植、養殖等之外的金融,包括我在書局賺到的書幣也對應着實際的人民幣這種虛擬環境下的經濟形式,有已經成型也有正在萌發的經濟形式,回到救市這個議題上,金融只不過是錢從誰的口袋到另外誰的口袋的故事,虛擬網絡產生的利潤不過是衍生於實體的那一部分,而實實在在的生產與製造呢,如果沒了那可真的就沒了。特別是像我們這樣的大國,人口和幅員不比那些經濟發展極強的城市之國比如新加坡,也比不了地少科技強的韓國等等,必須要有強大的生產和製造做後盾——其實,這也是我爲什麼在兩年前售出未來軟件股權,回到國內推動芯片製造、微電子製造以及百所大學研發基地落實的原因。”
不是自誇,而是實實在在的想用自己的力量來影響,坐在這裡的同學們將是未來中國經濟走向的中堅力量,也許十年、二十年後,他們會記得自己的這番話。
全場無聲。
同學們看着韓楓,看着黑板前的老師,細細的品味着韓楓的這番話。
書本上從未有過這種分析,極具前瞻性。可事實上,他們連這種新的區分法都沒有聽過,也許國外已經有了新的理論走向,可並沒有見過。
“韓楓同學,”鄧冰儀舉起了手,站了起來,側身來問,“你的判斷結論是,在未來科技力量的推動下,經濟卻仍然要以生產和製造爲基石嗎?”
韓楓點頭,“不錯。也許對於如同瑞士、新加坡這樣的經濟體來說不是,可是對於像俄、美、中、印這些地幅與人品的大國來說,絕不能把自家的發展置於他國的生產製造基礎上,就算科技發達到飛行器滿天飛、汽車遍地走、機器人多如狗的夢想時代,也不能放棄對生產和製造的發展,因爲這些纔是民族根基,纔是發展之魂。”
譁……
全場雷動般的掌聲響起。
賈教授微微一笑,待掌聲落下,他點頭道,“韓楓,你可以就經濟發展新走向開題,我想如果你把這個課題做足,畢業論文一定會非常精彩,甚至於對我們國家的經濟發展起到應該有的作用。當然,其它同學也可以一起做研究,向韓楓同學多請教,畢竟,他可是真金白銀的實幹家。”
全場同學會心一笑。
“接下來,我們繼續討論關於證券公司的問題。”
韓楓之前其實也一直在關注着這個議題,倒不是想介入中國股市賺錢,而是看到了一個危機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