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城呢,被南阮壓得喘不過氣來,加上之前明朝大體上是支援他的,以便牽制安南。所以,明軍若至,占城就將起到和安南莫氏的作用。
至於南阮,自然有北鄭牽制,在適當時候,甚至可以幫鄭氏一把,使得南阮向南擴張的腳步被束縛,或者是被減緩。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朱永興對野蠻的興師滅國、大口鯨吞的興致大減,他現在更喜歡這種牽制反牽制,相對比較平和的蠶食策略。
………….
頭上的疏星,一個個高懸着,散圍在溫媚的圓月旁邊,光線更顯得柔弱。晴朗的高空,如扯着片淺藍色的布幔。飄帶似的一縷縷雲絲,斜蓋在天河。
“姐姐,又有人送殿下女人了。”龍兒噘着小嘴,湊到了阿珠身旁。
阿珠手裡拿着望遠鏡在看星星,依她的身份,自然安排了船艙安置,這比露地宿營可強得不少。
“送就送唄,反正殿下不稀罕。”夢珠的語氣似乎並不怎麼在意,停頓了一下又補充了一句,“反正殿下都要交給我,你還怕什麼?”
“我是怕這送的多了,殿下若真有看得上的,不就麻煩了。”龍兒很乖巧地站在夢珠身後,輕輕拿捏着她的肩窩。
夢珠放下了望遠鏡,往椅子上靠了靠,很舒服地微微閉上眼睛,柔聲說道:“你以爲是殿下眼界高,看不上那些送來的美女嗎?或者你認爲那些美女中,在相貌上真的沒有超過我和你的?”
龍兒的手頓了一下,然後繼續按摩,等着夢珠的繼續。
“大凡以色事人,色衰而愛弛。愛弛則恩絕。殿下有情有意,非是薄情寡義之人,若想長久,便須以心相待。”夢珠幽幽地說道:“侍寢的那些女子他爲何不碰?便是放不下這個情意和責任,不肯始亂終棄。所以,用心待殿下。不犯大錯,便無須擔心殿下無情。至於以後——”
龍兒見夢珠不再往下說了,不由得沉吟了一下,然後展顏笑道:“殿下析珪祚上,英明神武,日後定威鎮天下。當續鸞戚里,諧鳳侯門,上則立體朝廷,下則重型裨屬。稽之大典。龍兒若能以章臺陋質,獲與奉匜之役,珠服玉饌,依享殊榮,分已過矣,又豈敢奢以專寵?姐姐與殿下患難相隨,即便無正妃之位,亦可得正妃之寵。”
夢珠輕輕拍了拍龍兒的手。說道:“你想通了便好,我與你皆非漢女。便不可以一己之私而害殿下。若使殿下蹈非耦之嫌,必貽無儀之刺,方是罪也!”
“姐姐的漢學又長進了。”龍兒乖巧地轉移了話題,拿起鑲金嵌玉的望遠鏡把玩着,羨慕地說道:“此等寶物,殿下先送與姐姐。這份情意令人羨慕。”
夢珠這時才露出得意的笑容,拉過龍兒,和這小丫頭一起看星星。
…….
此時在看星星的還有朱永興,不過卻是在短暫的思考,只有帕碧羅闍一人在他旁邊等着答覆。
“明軍暫時不能對緬甸進行攻擊。”朱永興終於還是搖了搖頭。“即便是化裝成暹羅士兵也不行,消息總會走漏。吾皇尚在緬甸,恐會危及安全。”
帕碧羅闍也沒有特別不滿意的表示,畢竟這只是個試探,就象是談判,總要先拿出個最高的條件,然後再慢慢妥協,只要不超過底線,談判便不會輕易破裂。
“殿下的顧慮,外臣能夠理解。”帕碧羅闍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在錦線訓練的炮兵不是我的軍隊,我想請殿下拖延下時間,然後儘快幫我訓練一批,並允許我軍的軍官團觀摩此次戰事。”
很直接,但也有些難辦。畢竟朱永興還想得到暹羅的長期援助,這種插手暹羅內部爭鬥的事情很可能引起麻煩。
“若是我王同意呢?”帕碧羅闍補充道:“北部戰事處於膠着,我要打破僵局,我要軍功,以便成爲象軍統帥。”
這好象又涉及到了更深層的權力爭鬥,難道現在的象軍統帥不爲暹羅王所喜,可又很有背景,沒有名正言順的理由不好拿下。聯想到帕碧羅闍是暹羅王的奶孃兒子,自小一齊長大,朱永興覺得暹羅王應該是更信任帕碧羅闍。
“只要貴國國王同意,吾自然會相助於帕碧將軍。”朱永興還是表現得很謹慎,說道:“大明與暹羅已是兄弟之邦,不干涉內政便是應有之義,希望帕碧將軍能夠理解。”
不干涉內政,但有暹羅國王的請求或授權,便另當別論。朱永興表示的意思很明顯,帕碧羅闍自然也聽得明白。當然,此時親王派和親法派的矛盾還沒有尖銳到不可調和的地步,他更沒有政變的心思,只是要往上爬,掌握更大的權力。
蘭瑪菩提已經喝醉被送往住處,帕碧羅闍便沒有了什麼顧忌,與朱永興的談論便更加寬泛自由。
暹羅國目前還是處於半奴隸制社會,有不少擁有領地的地方實力派,還沿襲着特萊洛王建立起來的制度。那就是將領地首領們置於和平的競爭以博取國王的歡心,特萊洛意識到一個人的土地多少關係到財富和地位,也是衝突的根源,於是將個人的土地擁有量合理化,並使每個人都有可能受到王室的賞賜而得到更多的土地。
這種土地等級制度簡單易行,確實解決了很多紛爭。但中央集權與地方實力派的矛盾還是不可避免,王朝更替也多是地方勢力強大起來,內訌所致。比如現在的大城王朝祖先,起初便是素可泰王朝的素攀太守,之後脫離素可泰,並降服素可泰,建立起大城王朝。
泰族的軍力,孟族與高棉族的行政,以及逐漸崛起的華人的商業,這便是暹羅國的支柱。而大城王國可以說是依靠素可泰的基礎後來居上的,所以對處於北方的素可泰舊地一直很警惕。
泰族?在中國不就是傣族嗎?朱永興眨着眼睛,還真是長了不少知識,以前只是半知半解,誰知道這背後竟然還有如此複雜的關係。內訌啊,或者說是內部紛爭,哪個國家都有,只是方式和程度不同罷了。
在交談中,朱永興得到了不少信息,帕碧羅闍也覺得頗爲受益。朱永興的見識不是這個時代的人能比的,他的一些見解自然也就顯得新穎怪異。但如果仔細思之,卻又不無道理。
帕碧羅闍這個傢伙還算可以,起碼按照他的身份,應該是個比較驕橫、狂妄的寵臣,可卻挺沉穩謙虛,看起來也很真誠。更讓朱永興高興的是,這個傢伙除了美女之外,還送了一小箱金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從佛像上摳下來的。呵呵,只是朱永興的瞎想而已,佛教在暹羅很盛行,差不多是舉國崇信。這也就難怪當納雷王的兒子改奉天主教後,舉國喧譁,反對派力量大增了。
訓練炮兵,還有軍事觀察團的事情敲定,雙方都有所得。甚至朱永興還私下口頭承諾,明年如果條件允許,再有暹羅國王的授權,可以幫助帕碧羅闍訓練一支強軍。
對此,帕碧羅闍嘴上感謝,心中卻暫時沒有這樣的打算。暹羅的軍隊主力是象軍,與緬甸作戰時,雙方都大量地使用戰象,戰術與明軍有很大不同。所以,他覺得只要有那種簡單、機動,而且威力大的火炮,以及熟練的炮兵便可以了。
總體來說,這次長談的結果,雙方都比較滿意。直到夜色已深,帕碧羅闍才告辭而去,這艘大船自然是留給朱永興休息的,還有四位暹羅美女。
時間不大,夢珠和龍兒被朱永興派人喚了來。然後,龍兒一會兒噘嘴,一會兒臉紅,一會兒撇嘴,一會兒嘀咕自語,一路上表情怪異地把四個美女領走了。
燈燭熄滅了,朱永興把夢珠抱在懷裡,細細溫存。朱永興少了些衝動和狂熱,夢珠也少了些被動和生疏,水乳交融,顛鸞倒鳳,兩人沉浸在心神俱醉的享受之中……
征服女人,能使男人增強自信;陰陽調和,會使人神光煥發,這不是沒有科學道理的。朱永興對別的女人還有道德上的糾結,對自己的未婚妻,在捅開那層窗戶紙後,自然也就沒有了心理負擔。只是還有那麼一點點的小遺憾,爲了安全所採取的最原始的辦法。
不過,這點小遺憾在夢珠溫柔地給他擦洗完身子,並象小鳥依人似的偎進他的臂彎後,便煙消雲散了。
“央姐想求我辦件事情。”夢珠用手指在朱永興的胸膛上輕輕划動,柔聲說道:“可我沒答應她,因爲我是殿下的人了,不能那個——”
朱永興輕撫着夢珠嬾滑如綢的脊背,輕笑着說道:“不能胳膊肘朝外拐,呵呵。你呀,不答應她幹嘛還要和我說,小心眼還想在我面前耍?”
夢珠用小臉輕輕蹭了蹭朱永興的肌膚,輕聲道:“我不答應她是不知道這事好不好,所以才讓殿下斟酌決定。以後也是這樣,我在外面絕不亂承諾,免得給殿下添麻煩。”(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