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吱”彷彿骨節都被鏽死的小少婦,一頓一頓的側過身子,看着她身側滿臉寒霜的安然,此時的小少婦再也沒有了剛纔的囂張氣焰。
而安然此刻身後似乎正在燃燒着代表憤怒的“黑色”火焰,那雙天藍色的眼眸,毫無生氣的看着眼前的小少婦。
“小、小姐……”小少婦乾乾的嚥了一口唾沫,聲音說不出的哀婉,似乎是想討饒,畢竟在她想來,自己只是服務態度不是很好。
如果認錯態度“誠懇”一些,哄得這個老闆愛女息怒,應該是可以保住這份,雖然無聊但是很賺錢的工作。
“我、我以後不會這樣了,小姐給一次機會吧,我今、今天那個來了……心情不好!”隨便順口找了個藉口,小少婦偷偷去看安然的臉色。
結果發現安然的眉毛漸漸蹙到一起,小少婦不由得暗罵自己:“來‘那個’也不是服務不好的藉口啊,老闆花錢是僱自己幹活的,得想個好主意!”
緊接着她看向了那個內向的男生,話說被她奚落了那麼久,一聲不敢回的李瑜,在小少婦的眼裡,完全是可以用來栽贓的軟柿子。
眼裡一絲憤恨、厭惡的光芒閃過:“這、這小畜……這小先生來過好幾次,亂看亂摸的把衣服都搞髒了也不買,我阻止他也不聽,還、還說些不三不四的話調戲我,所以我才……”
所謂“死道友不死貧道”,雖然對李瑜的笑容很有好感,但是小少婦此時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再說要不是李瑜一家三口之前來過一次,然後這小子又進來看,她也不會被安然抓了現行,此時讓李瑜背背黑鍋,在小少婦想來也無可厚非。
至於在九零年刑法裡還有“流氓罪”,而現在的民風和社會道德,對於“耍流氓”這種惡行的厭惡。
這一切都會使得李瑜,遭受什麼樣悽慘後果,就不在小少婦的心裡了,她現在只想保住自己的工作。
而且在說完這些編造的謊言以後,小少婦心裡隱隱還有些快意,她偷偷看了看安然鐵青的臉色。
小少婦自己心裡也知道,弄不好最後還是保不住工作的,但是即使丟掉這份工作,她也要把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弄的不好過。
在她心裡這所有的一切,都是李瑜的錯,如果不是他進來看貨,頂多被老闆女兒發現自己上班化妝。
以前又不是被被老闆本人抓過,根本不是什麼大問題,現在被抓到對顧客惡言惡語,所以才造成了老闆女兒的無法容忍。
而自己丟掉這麼一份好工作,她怎麼會不想着報復一下李瑜,只要自己咬住李瑜耍流氓,到時候讓這小子不死也脫層皮。
如果運氣夠好的話,老闆女兒萬一真信了自己的話呢,或者不信也沒關係,如果安然還是堅決開除自己。
到時候就傳出去這家店安保不好,或者老闆強迫店員“賣笑”,容忍被顧客調戲,看到時候誰給安然家賣貨。
短短的一瞬間,妖豔小少婦就將所有問題想了個透徹,此時她已經沒有了剛纔的慌亂,臉上不但恢復了鎮定,甚至多少有些得意。
看着眼前的小少婦,臉上就像變色龍一般,不斷變化的神色,有着豐富人生經歷的李瑜,第一時間就把她的心思猜了個七七八八。
“你說我調戲你?!”李瑜語氣很平靜的詢問,沒有任何感情色彩,似乎他話裡的“我”,是某個不相關的人一般。
“啊……啊對,就是你……”小少婦聞言一愣,她有點搞不明白,爲什麼李瑜會如此冷靜。
“都是怎麼調戲的?還有我進來看衣服,亂摸亂看,把哪些衣服弄髒了?!”李瑜不等小少婦說完,馬上接口繼續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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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且將剛纔小少婦慌亂中,隨口說的一句辯解,也一起提問出來,連續兩個問題,讓小少婦有些措手不及。
她實在不明白,調戲婦女不是最重要的麼,爲什麼這個小青年,現在還要關注什麼衣服被弄髒的事情。
此時因爲小少婦剛纔大聲吵嚷的聲音,店鋪門口已經聚集了不少看熱鬧的老百姓,還有百貨大樓的工作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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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李國安和鄭紅兩人也從人羣裡擠了進來,大概聽明白少婦冤枉李瑜的話,鄭紅兩眼一瞪就要上前理論。
剛纔第一次他們都沒進店,怎麼會弄髒什麼衣服,更別說調戲之類的無稽之談,跟着父母出來逛商場,李瑜還能調戲婦女?
就算他再“飢渴”也做不出當着父母的面做那種事的,而李國安夫妻二人躲到另一家商店的時候。
李瑜可是跟着安然一起進來這個商店的,早已經看明白兩人關係的李國安和鄭紅,怎麼會相信,自己兒子當着安然的面,去調戲比他大那麼多的少婦。
雖然那個妖豔少婦化妝化的很濃,可是怎麼看也三十歲開外了,對於李瑜來說,歲數確實大了些。
就算不說年齡差距,現在就站在少婦身邊的安然,兩人的對比也太強烈了,一個青春年少貌美溫婉,一個年過三十妖豔惡毒。
對自己兒子的審美有着強大信心的鄭紅,往前踏出一步,就要呵斥那個少婦,她可不想讓這個惡毒的女人,在這裡敗壞自己兒子的名聲。
不等鄭紅張嘴,李國安觀察了一下店裡的情況,輕輕扯住自己的老婆,他多少看明白一些。
自己兒子還是能掌控局面的,而且安然那副氣惱的樣子,也不是衝着自己兒子去的,而是不斷怒視那個少婦。
也就是說安然這個老李家預定的“準兒媳”,沒有被那個惡毒女人迷惑,這樣的話剩下的事情交給李瑜就好。
被李瑜追問兩句有些詞窮的少婦,此時看到李國安和鄭紅進來,彷彿得到救星一般,她指着鄭紅說道:“就是她,她把衣服弄髒了,然後……然後就跑了!”
“跑了你不追上去?我第二次回來,你不先找我要賠償?”李瑜順着她繼續往下挖坑,就好像這少婦說的都是真的一般。
“我、我想追了的,不過你們兩個大男人,我害、害怕……對我害怕,那個……你後來又進來,我、我想要賠償,然後你就說些不三不四的話……”
“哦?我都說了什麼話?還有你還沒說,到底我母親是把那件衣服弄髒了?!”李瑜挑了挑眉,繼續追問。
“你說、說賠償可以,但是要我……我陪你那個……反正你就說了好多流氓話!”少婦此時也豁出去了,不顧圍觀羣衆詭異的目光,挺着胸說到。
“行吧,這種事估計你不會把屎盆子往自己頭上扣,畢竟名聲沒了,以後也沒法做人,如果我沒那麼說,你要是這麼編的話也太不合理了,哪有人那麼傻?”
原本已經多少有些相信少婦話的圍觀羣衆,聽到李瑜完全站在少婦立場說的話,全都有些瞠目結舌。
不管怎麼看,李瑜作爲耍流氓的當事人,也不該說出這種話,現在這麼說是什麼意思?有恃無恐麼?
可惜李瑜卻不在乎別人的目光,而是繼續好像警察辦案,說別人的事情一樣繼續詢問:“你還是先說說哪件衣服被弄髒了吧?!”
“哪件?!……”小少婦已經完全陷入了李瑜的談話節奏,她聽到李瑜的詢問,下意識的四下打量,想找出一件“髒”衣服繼續陷害。
可惜她現在的神態完全暴露了實際情況,那些圍觀的也不傻,看到少婦四下打量的目光,馬上就知道這女人話裡不盡不實。
要知道這家店可是雪城有名的奢侈品,隨便一件衣服都是幾千美金,換算成華夏幣可是一兩萬。
現在一套暖氣樓纔多少錢,雪城哪有人能穿的起一套房子在身上,而這麼貴的衣服被弄髒。
這個妖豔的少婦店員,竟然還要找一找麼?被弄髒的衣服不應該第一時間被指出來麼?這麼貴的衣服啊。
即使過了一年半載也應該記憶猶新吧,更不要說就是剛剛發生的事情,可是此時少婦在幹什麼。
竟然在四下尋找,找一件髒衣服出來,這不明擺着是現編現賣,準備找一件有瑕疵的來陷害人麼。
如果這弄髒衣服的事情是假的,那什麼調戲婦女的情節,估計也是這少婦自己編出來的,想到這裡圍觀者心裡已經有了對錯立場。
感覺到情況開始失控的少婦,馬上也反應了過來,她是真沒想到,面前這個有一點靦腆的小青年,竟然不知不覺就把自己套住了。
此時已經到了圖窮匕見的地步,她也顧不得許多,隨便指了一件掛在門口的風衣,然後有些歇斯底里的大吼:“就是那件,就是那個……那件衣服髒了。”
站在那裡的圍觀者一起側頭去看,結果上下打量半天,也沒發現那件衣服哪裡髒了,大家又一起鄙夷的看向那個少婦。
“我、我剛纔找衣服,是、是被他調戲的,對被他調戲的心思慌亂,所以一時間懵住了,那件衣服就是被弄髒的啊!”
此時還不想放棄的小少婦,就好像《皇帝的新裝》裡的大臣一樣,很肯定的指着那件雪白的風衣,說上面有污漬。
“好了,你不要再胡攪蠻纏了,我會和媽媽說,給你多結算一個月的工資,我們店裡不會再留你這種人的!”
看了半天少婦表演的安然,實在無法忍受下去,就算李瑜的母親真的弄髒了一件衣服,也不是這個店員冷嘲熱諷李瑜的理由。
話說安然的眼裡,天大地大“鹹魚”最大,更別說鄭紅壓根就是冤枉的,而且最不能讓她容忍的是。
這個店員竟然誣陷李瑜調戲她,這讓每晚做夢,都想着被調戲而不可得的安然情何以堪,所以小少婦此時只能成爲“杯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