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現在過的難了些,先幫我分銷產品,等到攢點錢,看看自己能幹什麼,到時候可以自己搞點生意,我還等着你們還錢嘞!”
等到李瑜的聲音落下,房間裡一下子有些沉悶,高壯的嘴角抽動幾下,最後還是重重的點了點頭。
看到高壯點頭,一直觀察高壯神色的馬敢和剩下的兩個小弟,也跟着連連點頭,也不知道他們聽明白李瑜的意思沒有。
“那這個分銷應該怎麼做?俺們推車幫瑜哥你們擺攤?”高壯平和一下心情,然後開始詢問具體做法。
“我的想法是‘遍地開花’,和趙志剛打‘游擊戰’,三輪車的攤子我會自己擺,你們要四處出擊!”
病房窗戶上陽光反射進李瑜的眼中,鏗鏘的話語聲配合他明亮的眼眸,讓李瑜整個人看起來,是如此的自信。
昨天晚上是老貓看護了一晚上高壯和“小土豆”,早上馬敢來換他回去睡覺,所以剛纔李瑜來的時候,老貓不在。
等到老貓來到醫院,就見到兄弟們三三兩兩的從醫院出來,步履匆匆的四散而去,而且每個人的大衣裡面都鼓鼓囊囊的。
回憶起昨天晚上壯子哥話裡話外,透漏出的想要投靠那個叫李瑜的少爺,老貓以爲是新老闆安排了什麼大活計下來。
想到兄弟們最終還是走到了給人當打手的地步,他黯然的走進了高壯的病房,想着自己也不能獨善其身,就跟着大家一條道走到黑好了。
當時神情恍惚的老貓,都沒有看到堆了半個病房的磁帶和小說,只是心灰意冷的對高壯和馬敢說:“給俺也拿把刀,老闆讓砍誰,俺自己去,兄弟們少沾點血!”
病房裡尷尬的沉默片刻,高壯問他爲啥這麼說,老貓梗着脖子說道:“壯子哥,你別瞞俺了,昨晚上你就想投靠那個李瑜少爺,今天俺來的時候,都見到兄弟們帶着傢伙,出去辦事了,有啥活計交給俺吧,俺自己去辦了!”
結果不言而喻,馬敢扯過老貓照着屁股就是兩腳,然後塞給老貓一盒磁帶,讓他用這個去砍人。
等到聽明白事情的原委,老貓就開始興致勃勃的翻撿起了磁帶,而躺在牀上還在掛吊瓶的高壯,卻搖搖頭拿起了一張紙看起來。
病房裡已經恢復了往日的平靜,李瑜等人早已離開半天,高壯看着李瑜留下的一張紙,越看心裡越是感慨。
“壯子,那張紙你都看了這麼長時間了,看出啥來了?”一旁的馬敢在病房裡走來走去,不時的停下來,翻看堆在地上的磁帶和小說。
不等高壯回話,馬敢又興致勃勃的咋呼起來:“瑜哥人真沒得說,大氣絕對的大氣。”說着還把手裡的磁帶放下,然後伸出兩個大拇指比來比去。
“杆子哥,瑜哥大氣俺們都知道,這麼一會的功夫,你都說了十多回了,這麼多的磁帶和小說,說賒給咱就賒給咱,可不大氣嘛!”蹲在地上翻撿磁帶的老貓,滿臉壞笑的調侃馬敢。
“你小子屁股又癢癢了?撅好了,讓俺再來兩腳?”馬敢不懷好意的盯着老貓上下打量,似乎在考慮從哪裡下腳。
“好了,你就別欺負老貓了,這瑜哥還真是個幹大事的,按他的計劃辦,趙志剛那夥鐵鐵的關門大吉。”抖了抖手裡的紙,高壯阻攔住還要教訓老貓的馬敢。
“計劃不計劃的俺也看不懂,你也知道,俺杆子連字兒都認不全,不像你還念過兩年書,認識那麼多字。”馬敢揉揉鼻子,語氣裡有些悻悻的味道。
“回頭條件好些,咱都找個夜校讀讀,睜眼瞎窮一輩子,你們也別在那翻撿了,瑜哥留下的都是好貨,一人拿點,都出去跑市場,俺這不用留人了。”安慰了一句馬敢,高壯讓屋裡還剩下的幾個兄弟,趕快出去幹活。
還在病房裡翻撿磁帶和小說的幾個漢子,聽到高壯催促都一人拿了七八盒磁帶,又拿了三五本小說一起塞到大衣幾個兜裡,直到鼓鼓囊囊的塞不進去,才結伴一起出了病房。
“老貓你跟着你杆子哥,他就是個沒腦子的,你看着他點!”高壯見人都出去了,在病房裡衝着走在最後的老貓招呼一聲。
等到病房裡只剩下高壯和熟睡的小土豆時,高壯拿着李瑜手寫的銷售計劃,出神的看着窗外冬日裡難得的明媚陽光。
“李瑜……你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此時正在推車趕往雪城師範的薛冬至,忍了半天也發出了類似的問題:“小瑜,馬敢和高壯他們,是什麼樣的人呢?”
“他們?可憐人而已!”一邊推着車子,李瑜一邊淡淡的回答。
“就因爲他們可憐,你就這麼相信他們?那可是咱們一半的磁帶和八成的小說啊,你還給他們寫計劃和那個、那個什麼溝通話術?”薛冬至的兩個眼睛鼓的大大的,似乎想看穿李瑜腦子裡的想法。
“哦?我不是試探他們了麼?怎麼你覺得他們不可信?”李瑜渾不在意薛冬至的焦急,而是語氣平和的反問。
“這不是他們可信不可信的問題,而是一半的磁帶和八成的小說啊,他們自己幹,都夠掀翻咱們的了,老薑,你說句話啊,你不着急?”薛冬至見李瑜反應一直很平淡,就轉頭對另一邊的姜世勳說到。
今天一直跟着兩人的姜世勳就像隱形人一般,一直沒有出聲,不管李瑜說什麼做什麼,他只是在一旁看着。
現在被薛冬至點了名,他也只是看着前方繼續推車,沉默了一陣才語氣肯定的說道:“我信小瑜!”
“這話說的,我也信小瑜,可是我有點不信那些傢伙,你不知道,前一段時間,他們還上學校堵過小瑜呢!”
“冬至,他們要是真的是混賬,早就跟着二毛子進去了,而且今天小瑜也試探了好幾次,我看可以信任!”姜世勳見薛冬至還是焦躁不堪,就多說了兩句。
“唉!好吧好吧,反正你們腦子都比我好用,你們說可以信,那就信吧,要是那些傢伙敢坑咱的貨,回頭我饒不了他們!”看着一直表情平靜的李瑜,薛冬至嘟囔了一句也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