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是被如夢非煙裡那些熠熠生輝的藍色光影所吸引。千百年來,藍木花終於開花了嗎?飛奔着來到近前,那處轉角處的樹後,吉娜姆看着如夢非煙裡叭咕和陳薇,籠罩在一層輕淺跳躍的藍色光暈裡,藍木花的微香,似那破土的初芽,芬芳馥郁。看着這一切,吉娜姆慢慢地滑坐到地上。多年來的苦苦期盼,難道,叭咕,不是自己的命運共同體嗎?不,不,我們同生共死,我們纔是最應該靈魂共享的啊。吉娜姆擡起頭,深邃的雙瞳裡,一絲絲的冷若冰霜,悄悄地爬上了美麗的眼角。靜靜地隱身,心傷地退去。
夜微涼,陳薇看了看木廊,雷院長和高明卻不知去了哪裡。想想一路下來,最是緊要的,就是如夢非煙的木屋裡,那個叭咕,能儘快醒來,還是要儘快回去吧。畢竟,不打擾也是最好的尊重。
叭咕傷口處理後,仍然有些血印絲絲地滲透到皮膚,陳薇打了些泉水,慢慢地擦拭。叭咕的手,唉,真的是骨節清瘦,微黑的小麥色膚色,骨節纖長突出。那些劃痕下的皮膚,微微有些泛着青色。想想這雙手,在剛纔的睡夢中,竟然還握着一起看荷花。真是不可思議。
這張臉,怎麼說呢。高鼻淡眉,眉峰平緩,雙睫微翹,薄脣卻給人力量感。咳,咳,居然有絲絲害羞。這是怎麼了呢。陳薇不自覺地微微紅了臉。
“你這個人,我剛剛可是在夢裡問過我媽媽了,她可是經驗豐富的急診科醫生呢。你身上的傷,大多是皮外傷,塗了藥,應該沒關係,只是這一處肩上的傷呢,只要你安心靜養,骨頭會慢慢癒合,”陳薇輕輕看了看肩上傷口,還好,沒有在往外滲血了。
“比較麻煩的就是這裡了”,陳薇指尖輕輕地在叭咕的胸口的傷口處滑過。
“我媽媽說,心臟的傷,急救方法是,止血,止血,緊急送醫,對症手術。如果這血止不住呢,媽媽說,等待奇蹟。奇蹟,你會讓我們等待到奇蹟嗎”陳薇自顧着自言自語。
“吉娜姆說,你那麼多次地歷經險阻,那麼多次地奮不顧身。連小逗比都爲你驕傲呢,所以,這次,你也會平安地醒來對嗎”陳薇絮絮叨叨,細細地將叭咕的身體擦拭乾淨。殊不知,叭咕的指尖,居然輕輕地動了動。
“哎哎,說真的,希望你快點醒來,快點送我們回去哦。臨近畢業,我的畢業論文還沒整理好要怎麼寫呢,博四了,好快哦,馬上要畢業了,我也馬上將要成爲社會人了。”陳薇想到畢業論文至今還是沒有頭緒,博土畢業論文,重要到可以影響到能不能如期畢業,延畢,千萬不要。陳薇抓了抓頭髮。
叭咕那雙剛剛稍稍動了動的指尖,這會兒,聽到這裡,卻又呆滯不動。
“說真的,你這個人,看着也不是很兇惡的人,可是爲什麼,一言不合,就要對我們靈魂審判呢?剛剛在夢裡,我可是發現你居然保護了我那麼多年,穿着白襯衣,我知道是你,千萬不要不承認呢”絮叨到這裡,陳薇忽然想到了什麼。爲什麼居然會做那樣的夢,而夢裡那些過往的記憶,回憶起來的,全部是關於自己和叭咕的記憶。那些記憶裡的畫面,那麼真實自然。
這是怎麼了呢?
多年來,科學家們一直在辯論着,人類的起源,是先形成意識,而後產生形態。還是先產生形態,再慢慢形成意識。獨立的個體意識,是否可以與其他人共享呢?
這個廣泛的話題,引發了衆說紛紜。
殊不知,在雷恩院長研究的人類生態系統裡,意識與形態,是共生共享的。命運的共同體,無論是相逢在怎樣的微時。仍然會共享記憶,共享經歷,共享不可知的未來。
是的,叭咕與陳薇,因爲命運的交集,因爲藍木花的指引,在這如夢非煙裡,有了初期的靈魂感應,共享了些許的記憶。接下來,命運共同體的二個人,又會上演怎樣愛恨癡纏,蕩氣迴腸的愛情故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