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學的還是太少了,有些可笑。以前是覺得從哪裡來的自傲的資本。
這衣服的裙襬用銀線繡着九頭朝鳳,腰間把細小的羽毛繡上去,摸上去一片柔軟。尤其是後襬,攤下來上面有無數只蝴蝶,各式各樣翩然起舞。
宮凝霜看白策陷入了沉默起身笑說去看看蘇涼亦,她推開門的那一刻就看見蘇涼亦有些慌張的樣子。宮凝霜承認這是個很美女人,紅脣的樣子有些張狂,但仍能看見她的面具下單單純純的樣子。
宮凝霜不敢保證以後,但她敢說的是,這件衣服現在非蘇涼亦不可。
蘇涼亦這樣子有些像宮凝霜那些天夢裡總出現的女人,那個女人就是那樣一副高高在上的女王之感,她的四周圍滿了白色的蝴蝶,宮凝霜只能從翩舞的蝴蝶中看見那個女人眼睛,如水晶般的晶瑩剔透,帶着不屑。
於是她一醒來就開始把夢見的這些東西融合進這件衣服裡,象徵着至高無上權利的鳳凰,以及白色的蝴蝶。現在看來是那時自己的第六感告訴自己,有鳳來儀。
宮凝霜笑到,“嘗矜絕代色,復恃傾城姿。”
蘇涼亦瞬間紅了臉,低低說了聲謝謝。
宮凝霜走過去,因爲差了一個高跟鞋的距離,她不得不踮起腳。宮凝霜伸手把蘇涼亦的頭髮攏起來,挽了個髮髻,從梳妝檯子上的盒子裡拿了一隻髮簪插進去固定好。
“這樣,纔算最好。”宮凝霜說話時總是溫柔和緩,“我覺得你不適合在商界裡,你應該在如畫如夢般的畫卷裡。”
她淺淺一笑,“這樣才能被人好好收藏着。”
“謝謝。”蘇涼亦有些失落,她也想離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遠一些,只是不能。她不能。
“喂,你們過來也不叫我一聲。”院子裡的聲音有些突兀,驚的院中鳥叫個不停。
宮凝霜突然陰下了臉,咬了咬嘴脣。
“凝霜呢?”蘇涼亦聽的出來,那是照顧自己的那個醫生的聲音。
“姑娘,你出去讓白策瞧瞧看看合不合適,我,我先躲躲。”宮凝霜聲音終於不再那樣平緩,看來她對慕容千赫不是一般的怕。
蘇涼亦推門出去看見的第一幕就是慕容千赫端着小茶壺往自己嘴裡倒,白策見怪不怪一如既往的穩重坐在一邊喝杯中的茶。
“嘖嘖,小涼亦真是,漂亮。”慕容
千赫隨意把茶壺放在一邊,剛想湊過來,白策故意咳嗽幾聲。
慕容千赫立馬老實了,站在一邊撇嘴。
“嗯,就這身吧,挺好的。”白策只是看了一眼,就低下了頭。
“這叫挺好嗎?我們家凝霜做的衣服,我給你說,她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慕容千赫一提宮凝霜便格外興奮。
“醫院很閒?”白策皺了皺眉,難怪宮凝霜一見他退避三舍,這咋呼勁不給他幾耳光已經夠仁慈了。
慕容千赫斜倚在一邊,抱肘,“我有點事情找你,去公司聽小助理說你去準備結婚的東西了,我一想,肯定在我們家凝霜這兒唄。”
“我們去外面說,你去換下來,一會帶走。”白策吩咐道,起身往外走,蘇涼亦只有點頭。
“我發現她了。”慕容千赫跟在白策後面說到,“嗯,謝如夢。”
白策頓住腳步,“你剛說什麼?”
“我發現謝如夢了。”慕容千赫重複道,“帶着一個六七歲大的小孩子,原本沒敢認,我去資料科查了一下。”
慕容千赫吸了口氣,不知道這件事怎麼說纔好,自家老大馬上要結婚了,結果前女友帶着他孩子回來了。這種事情,怎麼開口呢。
“怎麼?”白策儘量把聲音放的平緩。
“那個孩子叫謝念策。”慕容千赫說的委婉,但肯定白策能聽懂。
“然後。”白策把拳頭慢慢攥緊,一向冷靜的腦子此時亂成一團。
孩子是他的嗎?她什麼時候回來的?這些年都去了哪裡?
好多好多的問題無從解答,白策頭腦一熱做了一個決定。
“我們現在就去你的醫院。”白策頭也不回的往外走,慕容千赫提醒道蘇涼亦還在裡面呢,白策就像沒有聽見一樣,無奈慕容千赫只好跟着他往外走。
蘇涼亦只聽見外面有些亂,等抱着衣服出去白策跟慕容千赫的身影已經不見了。人走茶涼,蘇涼亦笑了笑,有些苦澀。
宮凝霜把她的失落全看在眼裡,不懂珍惜嗎,你會後悔的白策。
宮凝霜勾着一抹笑,“不如姑娘在我這兒喝杯茶,也許白策有什麼要急的事情呢?”
蘇涼亦搖了搖頭,“不必了,謝謝凝霜姑娘的款待,我公司還有事情,就先走一步。”
“你自己有開車?”宮凝霜問道。
蘇涼亦依舊是搖頭,“我打車去。”
“等等。”宮凝霜
走進屋裡,沒過多久出來時頭髮已經紮成馬尾,穿着雙平底的白色布鞋出來,燦然一笑,“我送你去。”
“其實白策這個人還是挺好的。”宮凝霜雖然一直盯着前面,但蘇涼亦知道這不是她自言自語。
蘇涼亦點點頭表示認同。
宮凝霜嘴角噙這一抹笑,“他就像是一座冰山,但遲早有天會被暖化。”
蘇涼亦不太懂她在說什麼,也不好搭腔隨着笑了笑看向車窗外。
白策開車的樣子讓慕容千赫心驚,生怕他一個不留神就車毀人亡,不停的在副駕駛上提醒,你開的不是飛機是車!車!
可是到了醫院,白策找遍了樓層也沒有看見希冀的身影。她走了,她又走了。
“你別急,別急。我,我辦公室裡還有她的資料,上面有個電話號碼來着。”慕容千赫跟不上他的腳步,直到他停在樓梯間才追上他。
白策聽了這話,轉身朝慕容千赫的辦公室走去。
“喂喂喂.....”慕容千赫其實很想提醒他,就算他跑過去,沒他手裡的鑰匙也沒辦法進去啊。
慕容千赫只能認命跟着他快步走。
慕容千赫從文件櫃子裡拿出檔案的時候,白策幾乎是奪過去的,攤在桌子上。
是她的字體,這麼多年一點都沒有變。她父母都是學校的老師,所以她寫字的時候總是四四方方、規規整整,白策曾經還笑過她寫字跟小學生似的,可今天卻格外懷念。
上面有個手機號,白策看見之後迫不及待的掏出手機要撥過去,還沒有按幾個數字就被慕容千赫奪了過去。
“你不能打!”慕容千赫知道他現在情緒太激動,萬一把人嚇跑了怎麼辦?
“你給我。”白策冷下聲音,有些隱忍的怒氣。
慕容千赫當着他的面,把手機隨手扔在一邊的沙發上。“你先冷靜冷靜,就算你打過去,能怎麼辦?”
“我要問問她,當初爲什麼一聲不響的就走了!”白策雙眼有些紅。
“我們先冷靜一下,想想該怎麼找她。”慕容千赫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是她唯一留下的線索,假如被掐斷了,就真的又失去聯繫了。”
慕容千赫難得認真,神色誠懇,白策深吸了口氣,坐在沙發上,仰起頭喃喃着。
“六年了,她終於肯回來了。”
慕容千赫把文件拿起來,“我們是不是應該先想想現在最大的問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