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潔工剛踏進門口的時候,電梯門突然關緊了門,清潔工的一隻大腿就被死死的卡在裡面,她慘叫着張牙舞爪本能的想要抓緊離自己最近的人。
電梯突然上升,清潔工尖叫被帶上,一隻腿被生生的撕裂下來,血如同涌動的潮水四濺起來。尖叫聲引起周圍的恐慌,一些膽小的服務員抱着頭四竄,現場亂成一團。蘇涼亦沒來的及躲避,被飛散開來的血濺了滿身。
清潔工在地上疼地打滾,獰猙着朝這邊爬過來。她疼的臉色蒼白沾滿了血,頭髮散亂。嘴裡嘶吼着,突然雙眼發白昏死過去。
一羣人圍在四周,打電話叫醫院的叫醫院,找警察的找警察。白策過來擁緊愣怔在原地的蘇涼亦,她似乎接受不了眼前的現實,嘴脣不停地哆嗦着。
“別怕,別怕。”白策拍着她的背,拖着她離開現場。不敢想象,如果剛纔他沒有決定現身跟她一同去天台會見那位神秘人的話會,發生什麼情況。
這個清潔工,怕是做了蘇涼亦的替死鬼。
外面的車鳴聲把讓蘇涼亦有了些反應。蘇涼亦站住了腳,伸手在自己臉上抹了一把,攤手一看滿手心的猩紅。
其實她在回頭的時候聽見身邊尖叫聲,當時有些驚慌不知所措,直到她看着那人重重的被摔在地上。滾燙的鮮血就朝她撲了過來,灼熱的溫度似乎想要把她的臉都融化,心臟突然就像漏了一拍一樣,畫面定格。
“這不是意外。”她冷冷地說,淡定的有些異常。
“不像巧合。”白策應和到。
蘇涼亦轉身往酒店走,白策不解問她要做什麼。
她仰着頭看了看酒店的最高層,“我要去天台。”
“你是不是傻。”白策一把拽住她,扳過她的身子,“這個人,顯然就是想讓你死,目的就這麼簡單。”
“爲什麼?”蘇涼亦有些迷茫,她的一雙眼睛告訴白策她想要知道答案,她等這個答案很久了。
“我不知道,但是遲早有一天會查到的。”白策說着,“聽我的,先去把臉上的血洗掉,我陪你去會
場。”
蘇涼亦搖了搖頭,聲音有些低,如果仔細聽還有些顫意,“我不想進去了。”
她慢慢的蹲下身,蹲在這個來來往往人流不止繁華的街上。有些人帶着疑惑看過來,只是一眼便移開了視線,繼續自己忙自己的。
醫院來的速度很快,醫護人員擡着擔架往樓上走,這時外面的人才發覺皇朝賓館裡出了事情。好奇是人的天性,一羣人就聚在四周,打聽着裡面的情況,聽說裡面的電梯出了故障夾斷了一個人的腿之後有些唏噓。感嘆着在豪華的賓館,安全不到位也是硬傷。
兩輛警車橫在飯店前,警察腳步匆匆從白策跟蘇涼亦身邊經過,基本上A市的黑白二道都認識白策這號人,管這片的警察隊長朝白策點了點頭,一臉嚴肅的進了飯店。
“不然,我們現在就走吧。”白策建議到,看見蘇涼亦微微的點了點頭。
“你在這裡等我,我去開車。”白策從兜裡掏出車鑰匙朝地下車庫走去,剛走沒多久蘇涼亦兜裡的手機又不安的震動起來。
又是一個陌生的號碼。蘇涼亦沒有考慮,直接扣了電池關機。
白策把車停在她面前,爲她打開副駕駛的車門。蘇涼亦精心畫得妝也毀的差不多了,有些地方還染上了血跡,猛地一看有些駭人。
蘇涼亦連着抽了幾張紙巾,不停地擦拭着手上的血印,可就算擦掉了還有令人作嘔的氣味。她討厭極了這種味道,因爲它代表着生命的隕落。
“剛纔,又有人給我打電話了。”蘇涼亦許久後纔開口,此時的車已經開出了皇朝街。白策回頭看了一眼她,“還是那個號碼?”
蘇涼亦回答,“不,另一個陌生的號碼。”
“嗯?你接了?”白策知道那人一定是混淆視聽,想要讓他們轉移目標罷了。
“沒,我把手機關了。”蘇涼亦嘆了口氣,“我自認爲我從來不招惹別人,可爲什麼會這樣?難道拿回我本應有的東西,是錯的?”
白策噙着一抹冷笑,“因爲利益,你礙到了他的利益,就該死。”
蘇涼亦有些落寞,想起了清潔工那張臉,“是我欠了她。”
“嗯?”白策不解,這時他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白策從車的收置臺裡拿出藍牙耳機帶好,接聽。
是警察局打來的,說有事情要問蘇涼亦。
“抱歉,我的夫人受了驚嚇。明天我會送她去警局做筆錄的,嗯,好,應該的。”白策收了線又恢復了冷淡的樣子。
“明天,去警局把當時的情況說一下。”白策跟她說起電話裡的內容,“警察說了,那部電梯被人動過手腳,電梯裡的監控頭被人事先堵住了,現在正在找線索。”
“其實。”蘇涼亦頓了頓,心裡一片清明。
“其實那個先踏進電梯被扯斷腿的人應該是我。”她把手支在剛拉下的車窗上,把長髮攏在背後。
“我欠了那個女人,一條腿。”
白策其實很想告訴她,這都是命運而已,可又覺得這樣有些殘忍,到嘴邊的話成了,“明天抽空我陪你去看看那個清潔工的。”
他有點好笑。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居然還會顧忌他人的感受。
“不用了。”蘇涼亦拒絕,咬了咬嘴脣。“你不用事事陪我,我自己可以做這些事情。你很忙,我知道。”
對,如果習慣一個人這樣對自己各種的陪伴,她會情不自禁的依賴。
她要學着強大,就要學着讓自己去享受孤獨。
白策轉眼看了看她,“也好,如果錢不夠我可以給......嗯,借你。”
蘇涼亦被他這個樣子逗的脣角有些笑意,他是要說給你的,但是強壓了下去。“謝謝。”
“嗯。”
夏季的夜晚有微風輕起,清涼愜意,可蘇涼亦心裡卻很複雜。
身體殘缺對於她來說是件生不如死的事情,尤其是失去了可以行走自如的腿,就算幫那個女人掏錢做了假肢,可終究自己是欠了她的情。如果,如果不是白策,那今天躺在血泊中疼的五官扭曲的那個人就是自己。
那種疼痛,一定是鑽心的疼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