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恩怨情仇

愛多深,恨多濃

再次見到季霖,他頹廢、滄桑許多,讓我有種莫名的厭惡。不是嫌棄他邋遢的模樣,這種厭棄的眼神,是我詢問高昀菁孩子的時候,她的失落生出的疏離神色。

撲通一跪,把我嚇一跳,雖然,輩分上,季霖可以叫我一聲表姑奶。他一個大老爺們兒,還年長我幾歲,這波操作是何意?

下一刻,立馬拉他起來,“男兒膝下有黃金,有話起來說。”他掙脫我的攙扶,不肯起來,什麼意思。

“你不告訴我高昀菁在哪,我就不起來。”我怎麼可能告訴他,我也是受人之託,不能失信於人,不忠人所託。季霖不依不饒,追問,“你知道她在哪裡,是不是,告訴我。”好像,我也許久沒跟她聯繫,可能,她工作忙,可以理解。

短暫的失神,季霖以爲,我在猶豫,知曉高昀菁的下落。“你都不知道,我怎麼可能知道。”我決定,裝傻到底,死不承認,讓他拿我沒辦法。

季霖神情失望,喃喃自語,“不可能呀,這麼大的動靜,不可能沒看到。大明星的宣傳效應,不可能沒看到。”某個字眼,傳入我的耳中,大明星,動靜。

原來如此,搞了半天,這場惡作劇就是季霖搞出來的。我所在意的袁沐宸,怎可受此誣衊,管他是不是真的,打瞭解解恨再說。拳腳招呼,招招不留情,季霖躲閃的間隙,抱住自己的臉,並未回手。

看到我對一個男子拳打腳踢,沒有顧及任何情面和形象,姥爺制止我,生怕我下手沒個輕重。我這麼沒形象的一面,暴露在姥爺面前也就算了。爲何,袁沐宸在這一刻來我家,我是顏面盡失,沒有淑女可言。

家人越是勸架,我心裡的氣越發洶涌,生怕他們不知。被袁沐宸抱住腰,還不忘使命的伸腿伸腳招呼季霖。“袁沐宸,你放開我,這個王八蛋,吃裡爬外,害的我顏面盡失,家犬不寧,惹了一攤子麻煩,我怎麼可能輕易放過他。”

一想到我在意的人,因爲他受牽連、受傷害,心間鬱結的惡氣,怎麼都咽不下。若不是看到姥爺擋在季霖面前,我真的恨不得撕吧了他不可。

混蛋跟我道歉,都不能撫平我受到的傷害。“對不起,姑奶奶,你就告訴我她的下落吧。”看着季霖可憐兮兮的模樣,我差點沒忍住笑場了。冷靜過後,我和袁沐宸還親暱的抱在一起。正確的說,是他抱着我,防止我胡亂打人。

姥爺好心,幫着季霖擦拭,多嘴詢問他找誰。姥爺見過高昀菁,不假思索的道出實情,我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事情發展的局面,已然不受人爲控制。我正處在收拾形象的漩渦裡,我這麼跋扈,會不會嚇到他。

“你以後,不會這麼對我吧?”轉動着手臂的人,故作小心翼翼、謹慎的模樣。太尷尬了,真想原地消失,我太沖動了,衝動是魔鬼。

轉頭,諂媚的擠出笑,極力挽回形象和表情管理。“我當然不會這麼對你,若是你跟他一樣惹我生氣,我會控制自己,儘量不失控、不失態。”極力保持的委婉,再也維繫不下,懊惱的轉頭,苦惱的自言自語的鑽進房間,懊惱死了。

季霖何時走的,我並不知曉,也不關心了。得到他想要的,他已經去找高昀菁了,只是沒想到,我們再見面僅僅沒間隔多久。

接到小姨的電話,讓我立刻來酒店找她。電話裡,小姨的語氣很嚴肅,我也不敢耽擱,用最快的速度趕到。如果,相遇讓我們那麼痛,我好想從未遇見,也就不會有後來的無法挽回和傷痛。

季霖找到高昀菁,兩人發生了爭執,我趕到的那刻,他們都站定在天台頂樓。我從未見過如此難過、悲傷的高昀菁,陌生的讓我不敢上前多走一步,見到我來,她衝我笑得悲傷。

有人讓我勸解高昀菁,小姨讓我穩定高昀菁的情緒,還有人碎叨叨說的什麼,我沒認真聽,眼裡都是高昀菁站在邊緣的情景。緩緩伸出手,挪動腳下的步子,記憶裡的那個女孩的笑,再次與眼前的人重合。

“那孫子是不是欺負你了,來之前我已經狠狠揍了他,你要是覺得不解氣,我再幫你狠狠揍他,好不好?”高昀菁點點頭。

“都是我不好,可我沒把你的信息告訴他。菁菁,你怎麼了?我不能沒有你這個朋友,我們一起度過的那些美好,你都忘了嗎?”我緩緩伸出的手,她接受了我的靠近,她還是相信我的。

“我再也不能有自己的孩子,再也不相信他,再也不愛他了。”錯付的愛,衆叛親離的逃離,被傷的體無完膚的一顆心,早已殘破不堪。墮胎、出軌、謊言、背叛,一無所有的季霖,值得她全身心的交付,都不能換來他的真心。

輕撫上高昀菁的背,拉着她的手,將她擁在懷裡,輕輕安撫。“還有我陪着你,我會好好珍惜你,再也沒人能夠傷害你。”被一個男人毀掉的人生,還能重來嗎?她已經沒有那個重來的勇氣,不然也不會有此刻的一幕。家人早已經與她斷絕關係,沒有了牽掛,纔會有輕生的念頭。

我以爲,我能勸服她,讓她死去的心存一點新希望,對這個社會多一絲留念,可她沒有接受。一股外力將我往後推去,快的我來不及抓住她,在我驚嚇過度的神情下,她帶着笑容縱身一躍。

“希希,再見,一定要比我還幸福。”道別的話,將我們認識多年的情分,撇得乾淨。“高昀菁,你瘋了,爲了一個男人,你傻不傻呀。”看着我最好的朋友,在我面前遇險,墜落的身影,結束這一切,忘不掉、逃不脫的都跟隨而去。

再次失了理智,對一旁的季霖拳腳問候,誰都沒有阻攔我,連季霖都沒有還手。不知過了多久,理智回神,我慌慌張張的拔腿就跑,不是怕季霖報復、還手,高昀菁是不是還有生還的機會。

渾身是血的出現在醫院,剛好是孟星然所在的醫院,我差點都跪下了,懇求他救救我最好的朋友。孟星然反應迅速,並未讓我跪下,出口的話沒有任何情感,我卻一點都不在乎。

“讓開。”孟星然跟隨急救的人,一起進入搶救室,內心祈禱着,期盼奇蹟的發生。看到罪魁禍首的季霖,我惡狠狠的讓他滾,滾得越遠越好。

起初,他並不離開,我還將腳上的鞋子脫下扔向他,“高昀菁認識你,倒了八輩子黴,混蛋,滾呀。”氣的我眼淚墜落的洶涌,連身旁一直緊跟的袁沐宸,都不能安撫我的情緒,掐死季霖的心都有。

“她都這樣了,你還不放過她,別再打擾她,不管她怎麼樣,都與你無關。你死心吧,高昀菁不愛你了,再也不愛你了。”某個字眼,觸動季霖,他瞪着急救室的門,好像丟了魂魄,黯然離去。

菁菁,我幫你狠狠的罵了那個混蛋,還很不留情的揍了他,請求你,平安度過劫難。內心默默的祈禱,渾身哆嗦的被袁沐宸擁入懷抱裡,“放心,一切都會好起來,有我在,不怕。”我全身的刺,在袁沐宸的包裹下,慢慢收斂起來。

愛也好,恨也罷,沒有比活着更好的報復,活的比他好,過得比他幸福。終有一天,時間帶走這些傷痛,撫平那些傷痕,我們依然值得被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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