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夏聽着那隔着門板後的撞擊推搡和低吼聲,她臉色慘白着,指尖在隱隱輕顫。
門外,全程都是一個人在低吼容湛,她聽不到容湛的任何聲音。
直到——
“我也是真是服了你了,不就是一個女人嗎!值得因爲一個女人讓你們倆兄弟都不好過嗎!?這回你看着,他們也是都沒辦法了,讓我姐去找薄易的前女友,讓她怎麼說也要過來一趟看看他!”
空氣間彷彿靜默了一秒。
“……你說…什麼?”
那熟悉的聲音終於傳來了,沙啞的不行,從始至終,他緊抿着脣瓣壓抑緊繃着自己的神經,自己的情緒,可是在這一刻,聽見這話後,他的那根緊繃的弦終於要斷了,他聲音都在顫抖。
“我說薄易前女友應該快來了。”
對方說着,看了容湛滿眼的紅血絲,想說別的什麼的話到底是忍了下去,最後隱晦的說了句,“容湛,想想當年,不能再這樣了,做人不能那麼自私。”
他說完,轉身先一步離開。
而他一走,身後的那某個修長的身軀像是猛的向後踉蹌了一步似的,頹廢的倚靠上了着牆壁後。
周圍一切都陷入寂靜。
寂靜的可怕。
桑夏閉着眼睛聽着這一切,手指不覺都蜷縮起來。
現在緩緩睜開眼,雖然周圍安靜了,但是她知道容湛還沒走,他在外面,空氣裡瀰漫着他身上的味道,淡淡的菸草味。
她轉過身,從虛掩着的門往外看,毋庸置疑,容湛堵在這裡,她無法出去。
但那不是重點,重點是她此時卻看到容湛那樣一幕。
他的雙手插入凌亂的黑色碎髮裡,修長的身軀像是駝背一樣直不起來,倚靠着牆壁緩緩下滑,最後砰的一聲坐在地上,揪扯着碎髮的手都在輕顫。
哪怕他的手臂擋住了他的臉,可是依舊清晰的令人感受到,他整個人像是陷入一種極大的痛苦之中。
無助,像是被囚困住的野獸,在掙扎,在擺脫。
“桑桑,桑桑……”
他沉痛而沙啞的叫着她的名字。
桑夏緩緩收回自己的視線,輕閉上了眼睛,遮住了她泛紅的眼眶。
容湛,你個傻子。
***
不知何時,容湛還是離開了,而那病房處門外的人,人來人往,最後晚上的時候,只剩下兩個人倒班。
其中一個就是容湛。
趁着容湛不在走廊的時候,桑夏走了過去。
推開門。
只有儀器發出的微弱亮光和滴…滴的聲音,病房很大,清澈的月華灑落進來,鋪灑在牀上的那抹身影上,彷彿一切都那麼平靜安詳。
可是桑夏站在那裡,看着那牀上的人,也許會再也醒不過來,她的眼淚都剋制不住的,在看見薄易的時候,刷的一下掉了下來。
她握緊拳頭,走到他面前,看着他面無血色的蒼白容顏,她微微咬牙紅着眼眶道,“薄易,你是在報復我麼?爲什麼要自殺?你有本事就起來和我說清楚啊!”
不管到底是不是因爲她,她都無法接受薄易去自殺。
她就算和薄易分開,可是曾經的感情是真的,誰都接受不了曾經那麼愛過的人會死。
[作者君:也就到這程度了,後面不會比這個看着虐,後面逆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