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飛兒的回答在外人看來有些敷衍，但在戰天翼的面前，確實天真爛漫。
離開醫院戰天翼送韓飛兒回家，至於晚上的畫展，戰天翼在車裡還是提了一嘴，但韓飛兒的回答卻是：“我不一定能出來。”
倒也沒說什麼，出不來自然是不能看了。
助理開車的時候心裡還想，這兩個人也挺有意思的，感覺就是在玩小孩子過家家酒。
其實誰都很喜歡誰，但又都很小心翼翼，似乎又都不確定，所以兩個人這個戀愛談的如履薄冰。
助理也是看出來了，兩個人都是那種對感情很忠誠的人，說不定以後就好的不行呢。
戰天翼吧韓飛兒送到了家門口，韓飛兒下車忙着回頭看了一眼自己家裡，沒人出來鬆了一口氣。
“你走吧，路上小心。”低頭韓飛兒和戰天翼說了話，戰天翼這才叫助理開車離開。
路上助理有點多嘴，就問了一句：“你們是從小的？”
“不是，我們小時候見過，家裡是世交，她和外婆住，我們去年認識。”
戰天翼好像說給自己聽一樣，解釋的十分詳細，可能是沒人聽的關係，說起來很願意。
助理還愣了一下，朝着後視鏡裡過來人的口氣：“我在你這個年紀早都戀愛了，其實談戀愛就要放開了談，沒有那麼多的顧及，我那個時候就有些懵懂，現在想起來其實也挺傻的，早知道就該早點確定下來。”
聽助理說戰天翼難得有些好奇，朝着助理看着問：“你們分手了？”
可能是經歷過很多的事情，戰天翼說話的時候總給人一種和他年齡十分不符的氣息，這讓助理也是整個人剛放鬆一點，又凱斯緊張了。
但戰天翼低了低頭，助理也就放鬆下來了。
“分了。”助理這話說的十分的有底氣，好像是分了也是很光榮的一件事。
其實戰天翼無心打聽別人的私生活，但是他一擡頭，助理以爲他想知道，就把年輕時候大學的那點事都給說了。
也是平常沒人聽，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可以情愫的對象，他就說起來沒完了。
“那時候年紀小，感情也是最真的，相互看見一眼就喜歡上了，後來就在一起了。
我們說好了，等大學畢業了就留在同一個城市裡面，不怕沒有錢，每天沒有龍蝦鮑魚吃，我們就吃泡麪，過自己的幸福小日子，羨慕死別人。
我最經常說的就是，我訂出去了，女的靠邊。
她最喜歡的就是，姐名花有主，各路帥哥閃閃。
那時候我們好像是長不大的孩子，夢想把所有的遺憾都給彌補了。
後來我們畢了業，她家裡希望她能回去那邊工作，已經找好了出路，但我不能跟着她回去，我在這邊能發展，過去了沒有出路。
這麼一來我們只能暫時分開，分開前說的比唱的都好聽，她說一定等着我，我說一定去找她。
我們開始每天一個電話，不打電話都會睡不着。
這樣的日子持續半年，某天她打電話說這樣的日子夠了，要和我分手。
我跑過去看，結果她已經快結婚了，而且找了個有錢老闆。
我當時就一個想法，問問她爲什麼這麼對我。
結果人家說沒有青春陪着我一起打拼，等到我有錢了，過上好日子了，她早就人老珠黃了，我揮霍了她的青春，保證不了她的將來。
再找個小三，那她這輩子都完了。
我就奇怪，上大學的時候怎麼她沒有這些想法，而且我那時候也不理解，轉身就走了，之後再也沒見過。
可後來我才明白，其實路是人走的，命是天給的，我們改變不了什麼。”
助理說着笑了笑：“就這麼分了。”
“你還想她？”戰天翼許久才問，助理卻忽然的笑了：“說想其實都沒有，就是有些後不甘心，就因爲生出來的窮，就在很多的事情面前一樣樣失去，失之交臂，不甘心更多一點。
我後來又遇見了兩個，中間的那個也是覺得我窮，每月幾千塊錢的收入不夠她兩件衣服，養不起她，她也走了，後來我們見過，找了個老闆，做了人家情婦。
之後認識的這個，現在沒什麼要求，家裡的條件說好不好說壞不壞，但她死心塌地的跟我。”
助理說完不說了。
戰天翼許久才問：“你女朋友知道你過去這些事情麼？”
“知道，我們大學的時候同學，估計是早就看上我了，一直沒說過，同桌了一年，後來我一隻和我最開始的那個女朋友好，她一直看着吧。
我後來工作她也工作，在一個城市裡面，我們最近半年在見的面，她現在的工作不是很好，在一家小的企業裡面上班，工廠那種。”
“那你們在一起租房子？”戰天翼很少管閒事，但今天自覺地閒事管的很多。
“租的房子，她跟着我其實什麼好處都沒有，就我一個人，我心裡也清楚，她就看上我人了。
但我實在沒什麼好，也沒什麼本事，她跟着我沒名沒分不說，錢也不花，每天不光是在工廠裡面工作辛苦，回到家還要伺候我。
她對我算好的了，但我總覺得，我們不合適。”
“你們是大學同學，她什麼專業？”
“會計。”
“會計現在到處都是，專業的很多沒有出路，所以她纔去了工廠？”戰天翼這麼想。
助理看了一眼後視鏡：“可能吧，她從來不說這些，我也不好問。”
“週一你叫她過來，我看看，給她在公司裡安排工作。”
助理愣了一下，差點把車子闖過紅燈，幸好剎車靈敏。
“您說什麼？”助理看着後視鏡裡的戰天翼問，戰天翼重複：“叫你女朋友來公司，把簡歷和會計證帶過來，我看一下給她安排工作。”
“但她沒有工作過。”
“工廠那種地方，不適合女人做，你們還沒有房子，租房子也不是辦法，她來這邊你們可以貸款買房，她也能不那麼辛苦。”
戰天翼說着看向了外面，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人其實都一樣，女人想要找個堅實有能力的男人，男人也想找個有本事看着風光的女人。
助理啓動車子開走，很久才說：“其實——”
“我不是幫你，是幫她。”戰天翼說完看起說，助理沒好繼續說什麼，開車一路回去公司那邊。
助理下了車，司機走了過來，戰天翼看了一眼助理的車子：“早點回去。”
“是。”助理答應着，站在原地不動，戰天翼看着車子前面，不知道在想着什麼事情的樣子。
司機也是老人了，看着後視鏡裡的戰天翼還問：“是不是苗助理做的不好了？”
“不是。”
司機不在說話，開着車回去。
到了家裡戰天翼休息了一會，許榮榮就追問戰天翼這一天都幹什麼了，戰天翼說去了學校，還吃了飯。
而後就和戰熠陽坐在沙發上面說話，無意中就把助理的事情提了起來，說起助理和女朋友的事情，父子兩個說的好像軍國大事一樣，一點不像是在聊家常，但聽着有很輕鬆。
許榮榮一邊就特別的羨慕，不理解，小時候兒子們都是和她很親近，爲什麼長大了就都傾向戰熠陽了呢。
聽的父子兩個說的那麼熱鬧，許榮榮也過去坐下聽，結果許榮榮一過去，人家都不說了。
戰天翼看看時間來得及，就把棋盤拿了過來，父子兩個下上棋了。
許榮榮有些鬱悶，她不喜歡下棋，這才起身站了起來，不看了，回去睡覺了。
等許榮榮走了，戰天翼才說：“一會我要去看畫展，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
戰熠陽低頭看着棋局：“最近關係又好了？”
戰熠陽問，戰天翼便答應了一聲。
戰熠陽擡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你什麼時候走？“
“八點鐘的畫展，快了。”
“那走吧，我正好回去休息，有些累了。”戰熠陽說着起身站了起來，轉了身朝着樓上走，戰天翼也起身直接去了外面，拿了車鑰匙，提了車子直接開去了外面。
許榮榮正在樓上洗澡，洗了澡準備去休息了。
睡衣換上許榮榮就不想下樓了，看見戰熠陽回來問：“這麼早就睡覺去了？”
“嗯，忙了一天累了。”戰熠陽邁步朝着牀上走，一邊走一邊把衣服脫了，不想換衣服就直接回去被子裡躺下，扯了扯被子躺在一邊。
許榮榮上牀還問戰熠陽：“今天你怎麼也這麼早？”
“沒什麼。”
翻身戰熠陽把許榮榮摟了過去，擡起手拍着許榮榮。
“不早了，睡吧。”
許榮榮還有點不習慣，年紀都大了，還像是拍着小孩子一眼的拍着她，怎麼能習慣。
“多大的年級了，還這樣，你把手放開。”許榮榮說着把戰熠陽的手推開了，戰熠陽倒也沒說什麼，靠在一邊平躺着，但手還是拉着許榮榮的手。
許榮榮這才靠上去，摟着一點戰熠陽，把被子扯了扯，靠過去閉上眼睛。
戰熠陽擡起手把燈關上，許榮榮唸叨着：“飛兒的事情，韓陽是不是不喜歡天翼，要不怎麼就找來了，還有你，當面一套背後一套，要是給韓陽知道了，多不好。”
戰熠陽沒聽見似的，閉着眼睛一動不動。
許榮榮說了一會，以爲他是睡着了，這才閉上眼睛不說了。
等許榮榮睡了，戰熠陽翻身又把許榮榮摟住了，而後擡起手拍了拍許榮榮，許榮榮嘴角勾了勾，把頭靠在戰熠陽懷裡。
這人，還是改不了老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