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依然下着,而且大有越下越猛的趨勢。
陸惜辰手裡的酒早就已經喝完了,他跌跌撞撞的在雨夜裡前行,高大的身影在夜幕中更加的孤單落寞。
他也不知道自己此時身處何方,只知道這樣在雨夜裡行走可以讓自己舒服很多,也可以暫時忘記自己的心痛。
不知道誰說過,下雨天是最適合哭泣的時間,因爲當我們狂奔在雨中的時候,沒人會知道流在我們臉上的是淚水還是雨水。
秦雨菲撐着傘跟在陸惜辰身後,陸惜辰每跌跌撞撞的走一步,她的心就跟着顫動一次,她也想上去攙住他,可是她知道,這個時候最不應該出現的人就是她了。
看見這樣的陸惜辰,秦雨菲就覺得自己的心像被人緊緊的揉在一起,痛的連呼吸都不能。
想起第一次見到陸惜辰的時候,他是那樣一副冷漠的態度,雖然說他在酒吧那樣的環境下,但是席間他一句話也不說,只是兀自坐在那裡喝着白開水,就算是有人敬酒他也不喝,有時間弄得大家很尷尬。
那時候的秦雨菲還是酒吧的賣酒小姐,爲了生計辛苦的奔波着。她不小心打碎了客人點的一瓶價值不菲的洋酒,可是那個時候她又沒有錢,當然賠不起,很多人都強迫她表演脫衣舞,不然就要賠酒。
爲了自己的錢,她只好答應,可是就在她剛剛準備開始的時候,陸惜辰驀地站起來,用自己冷漠如冰的聲音淡淡的說道
“你們自己慢慢觀賞,我要回家了”
有人問他,“陸總,好戲剛剛開始,你怎麼就走了”
接着陸惜辰輕飄飄的看了一眼秦雨菲,目光裡面有不屑,還有嘲諷,然後他接着那人的話
“她太醜了,我不喜歡”
包廂裡的人哈哈大笑,然後秦雨菲就被那些人趕了出來,酒也沒有要她賠,就那樣放過了她。
說不感激是假的,雖然那樣的目光很傷人,但是總歸保全了她的清白和她將近一個月的工資。
秦雨菲一直都覺得,這樣冷漠的人應該是沒有心的吧,或者,他根本就不會愛。
但是現實往往會給你一個響亮的耳光,打得你措手不及。
秦雨菲某天下班回家的路上又遇見了陸惜辰。夕陽西下的時光最適合和愛人一起散步什麼的,而陸惜辰就是開着他的寶馬,副駕駛上的人她看不到,就在她想要一探究竟的時候,陸惜辰從車上下來,繞到副駕駛拉開車門,她見到了慕凌夏。
憑心而論,秦雨菲見過的美女真的不少,但是慕凌夏身上出塵的氣質,還有她那一張可愛又不顯老的娃娃臉,深深的讓秦雨菲折服,不得不說,他們站在一起真配。
那天秦雨菲還在天真的想着他們兩個是什麼關係,但是陸惜辰全程都緊緊牽着慕凌夏的手,遇到人多的地方還把她緊緊護在懷裡,他們一起說說笑笑,原來陸惜辰並非冷漠之人,他的溫柔,都盡數給了慕凌夏一個人。
秦雨菲那天就像着了魔一般,跟着他們走過了一條又一條街道,他們最後去了江北大學後面的一條小吃街。在關東煮的小攤上兩人停了下來,陸惜辰依然緊緊牽着慕凌夏的手臂。
他們落座以後,秦雨菲也坐在了他們的不遠處聽他們談話。
也是那時候她才知道,原來他們兩個已經結婚了,慕凌夏軟糯的聲音發出來很好聽,她總是笑眯眯的看着陸惜辰,揚起自己的娃娃臉喊他“老公、老公”。而陸惜辰對這一稱呼顯然十分受用。
他看慕凌夏的時候嘴角總是噙着溫柔的笑,然後開口叫她“夏寶、寶寶”,更多的時候喊的是“寶寶”。
這是秦雨菲第一次覺得“寶寶”這個稱呼沒有甜的膩的感覺,只有滿滿的愛意,很難相信,現在結了婚的夫妻誰還會這樣喊對方?除了直接稱呼姓名就是“老公、老婆”,叫寶寶的,還真是少見。
那天他們離開之後,秦雨菲再也沒有見過陸惜辰,而她也辭去了酒吧的工作,在閨蜜蘇未然的幫助下順利的進了娛樂圈,雖然付出了自己最重要的東西,但是她不後悔,因爲相比這些年過的苦日子來說,這些付出遠遠值得。
秦雨菲從往事中回過神來,她撐着傘,看着不遠處坐在路邊的陸惜辰,擡步走了過去。
“惜辰,我們回家吧!”
“滾!”
“我們走吧!她今天不會來了,你這樣又是何必?下雨了你再這樣下去會出事的”
“滾!我不要你管!”
秦雨菲知道她說什麼陸惜辰都不會聽了,最後她只好打電話叫來了鄭帆。
冒着風雨趕過來的鄭帆一臉的懵逼,這都是什麼情況呀!丫的不是和夏夏去復婚了麼?怎麼就是現在這幅德行?
不過鄭帆沒有來得及多想,直接把人拖上車,和秦雨菲一起把人送回了別墅。
“靠!什麼情況呀!丫不是去領證了麼?怎麼成這樣了?”
鄭帆看着躺在沙發上不省人事的陸惜辰開口問道,秦雨菲淡淡的搖頭什麼都沒有說。
她今天也是心情不好,在經紀人那邊一直待到了晚上,誰知道那會兒雨下的正大,她的好閨蜜蘇未然卻打電話告訴她說讓她去民政局接陸惜辰,而且還會有驚喜……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她憑感覺猜出了兩件事:一慕凌夏今天爽約了,二這件事情應該和蘇未然有關係。
但是秦雨菲是永遠不會說出去的,這麼多年雖然蘇未然的一些做法很過分,但是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裡面,誰都沒有資格和理由去決斷的判定誰對誰錯,而且蘇未然受的苦她都知道,現在可以活着都是個奇蹟。
鄭帆現在很想知道慕凌夏到底去哪了,結果打電話對方一直無人接聽,最後只好打給了念抒。
“鄭帆啊,怎麼了?”
“小抒,夏夏和你在一起麼?”
“沒有啊,她不是和惜辰去結婚了麼?你又不是不知道!”韓念抒用一種“你是白癡”的語氣埋怨着鄭帆,對方現在也是很着急,根本沒有功夫陪她瞎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