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這賤樣!別人指不定現在在哪個新歡的悠然自得呢,你有種去告訴她真相啊!告訴她我跟你聯合起來騙了她,去啊!”
楊素素畫着濃妝的臉猙獰地扭曲在一起,狠怒的聲音完全喪失了理智,“我告訴你,不看着她以命償命,我絕不會放過她,更不會放棄報仇!”
雖然坐在咖啡廳的角落裡,但楊素素拔高的聲音還是引來了不少人的側目,膽怯的服務員遠遠地看了一眼,連忙轉過身去找店長。
肖睿擡眸看了一眼歇斯底里的楊素素,平靜地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了她一眼,嘴角輕扯出一絲慘笑。
“我寧願自己去償命,也絕不會看着你去傷害百合。就算這個秘密要埋藏一輩子,就算她永遠不會再回到我身邊,我也不會愛上你!”
轉身正要離開,肖睿又轉過來對惱羞成怒的楊素素說:“一年的期限很快就到,希望你別忘記我們之間白紙黑字寫下的條約!”
看着肖睿挺拔的背影款款離去,楊素素氣得渾身發抖,緊咬着顫抖的脣,鋒利的指尖快要將桌面上精緻的烤漆摳掉,嫵媚的眸裡被嫉恨充斥得泛紅,從牙縫裡一字一句地吐出惡毒的話:“死—也—不—會—讓—你—們—如—願!”
晚上,躺在自己家的牀上,百合很快進入了夢鄉。
夢裡,她和肖睿彷彿又回到了上學時期,手牽着手一起在學校裡矯情地賞花散步。
肖睿緊緊地扣着她的手,在她耳邊低低地吹氣:“我愛你!”她滿心歡喜地轉頭去看他,卻發現牽着自己手的並不是肖睿。
待她定睛看清對方的臉時,驀地從夢裡醒了過來,大口地喘了一口氣,一邊擦額頭上細細密密的汗珠,一邊心有餘悸地嘀咕:太恐怖了,居然夢見了大BOSS!
可是,當她再躺下準備繼續約會周公的時候,卻怎麼都招攬不回剛剛被噩夢嚇跑的瞌睡蟲了!
閉上眼,年與江那雙充滿魅惑的桃花眼,海邊那個猝不及防的額吻,辦公室裡親手給她擦臉上的墨漬……
一個個曖昧又詭異的鏡頭,交疊在她的腦海裡翻轉。
“這夢太彪悍了,居然還有番外和花絮!”
被不知該定爲“美”還是“噩”的夢折磨得實在難以入睡,百合索性開燈起來打開了電腦。
登陸QQ,看着肖睿那個幾年來未曾換過的考拉頭像,她咬了咬脣,輕輕地按下了“移動聯繫人至黑名單”。
如果每個人心裡也有個“黑名單”那該多好,一秒鐘都不需要,就可以把一個人從心底,移動到永遠無法惦念的位置去。
鼠標自動落在排在好友列表裡的第一個亮着的頭像上,百合看着那張陽光燦爛的笑臉,嘴角不由地彎了彎。
項明,百合讀本科時的同班同學。追她未遂,後來被她介紹給同寢室的女孩張豔雪,沒想到他們兩個人竟一拍即合,甜甜蜜蜜地過完四年大學時光,畢業還一起籤回了項明老家的一個城市。
呵呵,他們應該早就結婚了吧!這麼功德圓滿的事,是否也應該記在她這個順手紅娘的頭上呢?
百合略帶悻悻地笑了笑,正想關掉QQ,項明的頭像竟然閃了起來。
“不會這麼邪門吧?就……就稍稍地想到了一下而已,怎麼就發消息過來了?”百合納悶地皺了皺眉,見自己是隱身狀態,而且確定自己不是眼花之後,才忐忑地提取了消息。
“百合,改天去你的城市出差幾天,要請我吃飯哦!看到留言,把你的手機號發到我手機裡。”
末尾,項明留下了自己的手機號碼。
原來只是留言給她,還真是湊巧!
雖然跟肖睿分手後,她幾乎不出現在同學羣裡,但既然老同學提出來要見面,自己這個東道主豈有不招待的道理。順便,還可以好好問項明,他和張豔雪這幾年過得怎麼樣。
拿出手機,記下項明的手機號,她點了Q,Q面板右上角的“×”。
週一剛到十五樓,年與江就把百合召喚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百合推門進去,看到他今天沒有系領帶,襯衣的兩隻袖子隨意地挽到了肘處,低着頭正在一堆文件裡忙碌地翻來閱去。
兩天前那個詭異的突然在腦海裡一閃而過,百合很不爭氣地瞬間面紅耳赤,看着他認真工作的樣子,心砰砰砰地開始小鹿亂撞起來。
“一大早臉色這麼紅?生病了還是做虧心事了?”年與江擡起頭,看着她緋紅的小臉,放下手裡的文件,蹙着眉問她。
“沒,沒事,可能是剛纔怕遲到走路走得急了點。”百合心虛地擠出一絲笑,心裡卻在囧囧地嘀咕:這可比做虧心事還心虧!
年與江起身繞過辦公桌,擡起手直接覆在百合的額頭上,她條件反射地後退兩步,他的手背剛觸到她的額,就被她躲了過去。
“反應這麼靈敏,看來沒發燒!”
年與江收回手,轉身將桌上的一沓文件遞給她:“明天總部要過來幾個領導開會,我得主持會議,後面要講幾句話。你先把這些文件熟悉熟悉,下午給我寫個三四千字的講話稿出來。”
“啊?”百合錯愕地接過文件,爲難地支吾道:“您的講話稿?”
“怎麼?”年與江輕輕地擰了擰眉:“難道你想紉用你們辦公室那些草包寫出來的東西?紉去給全院的幹部講一些小學畢業水平的東西?”
“呃那我先去看看這些資料。”百合不敢多做解釋,只好拿着資料退出了他的辦公室。
她在黨委辦公室工作了三個月,不是沒給領導寫過材料,只是每次都會由水平高、經驗足的田主任最後修改定稿。連田主任寫的東西他都看不上,自己這隻小菜鳥不是更要貽笑大方了?
可是,她沒有時間猶豫。
既然身在其位,不得不硬着頭皮提槍上陣!
昏天暗地地看了一上午的文件,百合終於將第二天會議的主題捋清楚了。
中午隨便扒了兩口飯,就來到辦公室加班寫提綱。
這對於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雷打不動都會抽出二三十分鐘睡個午覺的她來說,是精神和生理上的雙重摺磨。
但看着電腦右下角的時間離下午下班的時間越來越近,她不得不嚼一粒巧克力,強打起精神來繼續寫。
年與江下午上班來看見她在電腦上認真地噼裡啪啦敲字,脣角牽了牽,走過去敲了敲她辦公室的門:“到我辦公室來。”